“啊!”
一道女聲痛呼。
打斷了周燕辰要出口的話。
擰眉,他看了眼榻榻米方向,快速對着手機說道:“先掛了。”
把手機扔在大*上,周燕辰快步走向匡雪來。
“怎麼了?”
扶住她的肩膀,他把她拉起身。
匡雪來捂住嘴巴,秀氣的眉毛緊緊蹙着。
周燕辰拉開她的手,就發現她櫻色的粉脣破了個小口子。
“你幹什麼了?”
低斥,他瞪着她。
匡雪來撇嘴,小聲說:“手機砸的。”
伸出舌尖舔了舔,輕微的刺痛讓她“嘶”了一口氣。
推開周燕辰,匡雪來往後蹭了蹭,“你別管我。”
“呵!”冷笑,他捏住匡雪來的下頜,“別管你?”
“嗯!”
“誰知道,”頓了一笑,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鳳眸裡的顏色濃的像是看不透的霧,“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說什麼!”
“故意弄這麼一出,怕我跟衛媛說什麼。”
這人真會自作多情!
她根本不是故意的。
故意砸自己?
她又不傻!
她只是,只是剛纔精神過於集中。
集中,他要說什麼。
然後有點晃神,而已!
“我管你說什麼!”冷哼一聲,匡雪來抱肩,神色輕佻,“你愛說什麼說什麼,我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再次伸手,他捏住她的下頜,凝着她的眼睛,“你再說一次,你真的不在乎?”
“我……”
咬牙,她猶豫了。
周燕辰的表情太可怕,也太認真。
賭氣的話,這個時候實在不宜再說。
可是服軟,她又不願意。
“說話!”
他在逼她。
氣惱於胸,匡雪來瞪大眼睛,“不在乎。”
三個字,就那樣脫口而出。
“好。”
周燕辰居然笑了。
可是傻子都能判斷出,那是怒極反笑。
放開她,他站起身走向大*,彎身抄起*上的手機。
用腳趾頭想,匡雪來都知道他打給誰。
怎麼着?
要當着她的面秀恩愛還是……
醫院裡。
衛媛埋頭在手臂間。
澀然苦笑,她嘲笑自己。
以爲自己在他心中至少是特別的存在,卻原來,不過如此。
“鈴!”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那是她爲了周燕辰設置的專屬鈴聲。
手忙腳亂的拿過手機,衛媛看着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名字,一喜,飛快接起。
“燕辰。”
不過兩個字,念着他的名字,卻包含了無法隱藏的激動。
“嗯。”沉沉應聲,周燕辰的視線卻緊緊鎖住某個人。
看我幹什麼!
匡雪來在心裡非議,但,卻不曾移開和他對視的視線。
你要跟衛媛說什麼?
周燕辰。
“衛媛。”
沉沉的男聲。
衛媛全身一僵。
那種感覺,不同尋常。
她很懷疑感覺的正確性,可是,後背發寒是真的。
認識周燕辰這麼久,她曾經細細的觀察過他,和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在觀察他。
細微到,他一個小表情,語氣中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起伏。
剛纔他叫自己的時候,語氣和以前所有叫她都不一樣。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提醒了她。
“燕辰,我忽然有點累了,有什麼話,我們明天……”
“衛媛。”
他又叫了她一次。
衛媛閉上眼睛,心內一片冰涼。
“嗯,我在聽。”她輕聲說。
周燕辰握着手機,低沉醇厚的男聲不僅傳入衛媛耳裡,同時也傳入匡雪來的耳蝸。
“以後我不會再見你。”
“燕辰!”驚聲又聲音發顫,衛媛上下牙齒磕在一起,牙齒甚至硌破了舌尖。
“你,你說什麼?我,我做錯了什麼?我不是非要你來看我,燕辰,你如果忙,可以不用,我沒有一定要求,燕辰,爲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衛媛,語無倫次。
周燕辰聽着,面無表情。
等衛媛語頓,他纔開口:“如果你碰到什麼麻煩,讓方澤來找我,盡力而爲。”
話落,他將電話掛斷。
手機從耳邊滑落在被子上,衛媛已經淚流滿面。
匡雪來驚詫的看着他,不敢置信寫滿整張臉。
他這是,在跟自己表態嗎?
*頭燈暗掉,一室寂靜。
明明都很好,惱人的是,周燕辰那廝打完電話居然什麼也沒跟她說就睡了。
還拽上了是不是!
咬着被子,匡雪來又是喜又是恨。
……
君遠。
“下個星期年會,你們禮服買了嗎?”
“還沒有,有個牌子這個週末打折,我準備去買。”
“我訂做的,明天去試穿。”
“天!訂做?莉莉,你可真下血本啊!爲了咱們**oss嗎?”
“得了吧,還說我呢?你敢說誰不是爲了年會吸引**oss還有商界名流們關注?”
年會?
要辦年會了嗎?
從文件中擡頭,匡雪來活動了一下脖頸。
起身,她抱着需要賀鈺過目的文件走向辦公室。
“副總,這是需要您過目簽字的文件。”
“嗯,放着吧。”賀鈺正忙着,頭也沒擡的說道。
匡雪來把文件的放下,恭敬的準備退出辦公室。
剛走到門口,賀鈺突然叫住她。
“匡秘書,等一下。”
“副總,還有什麼吩咐嗎?”
賀鈺擡頭,捏了捏眉心,“下個星期天是年會,這週末各經理、主管們有個小聚,你跟我參加。”
愣了一下,匡雪來趕緊點頭,“知道了,副總。”
*
匡雪來可沒想到,賀鈺說的小聚,他也會來。
高級會所包間內,本來大家談笑風生,氣氛熱鬧。
匡雪來也正跟沈星南說笑,她是作爲周暢龍的助理,跟着他來的。
突然,包間門被推開,程畫先走進來,緊接着她身後,又闊步進來一人。
他沒有穿西裝,一身黑色休閒裝,丰神俊朗。
身材高挑,眉目如畫,驚若天人。
一出場,就自帶光芒萬丈。
賀鈺帶頭站起身,恭敬道:“總裁。”
匡雪來的手被沈星南緊緊握住,耳邊聽得小姑娘激動不已的聲音:“總裁居然也來了,天啊!總裁好帥啊!”
帥?
當然帥。
就算和他天天見面,生活在一起,匡雪來還是沒有對這張臉免疫。
自己果然是顏控啊。
感嘆着,她的視線不經意與他相撞。
鳳眸一派幽深,彷彿一渦漩渦,吸人不淺。
率先轉開視線,她望向別處,輕輕呼出一口氣。
心,又是沒骨氣的加快跳動,瘋了一樣。
周燕辰邁步走過來,程畫跟在他身後,輕輕對匡雪來笑了一下。
匡雪來也微笑迴應,和沈星南重新坐下。
只是包間裡多了這麼一尊**oss,大家也都不敢造次了,說話聲音明顯降低,更有的直接不說話了,安靜的待着。
撇撇嘴,匡雪來在心裡腹議,他一來,把剛纔的好氛圍都被給趕走了。
都來聚會了,這人還裝什麼狂拽酷啊。
“匡子,匡子,你想什麼呢?”
“啊?沒什麼。”
“怎麼這麼安靜啊,弄的我心裡慌慌的。”
“**oss在,誰敢多說話?”
“話說,總裁爲什麼也來了?”
“不知道。”
她們低聲說話,時不時就往周燕辰那邊偷看一眼。
周燕辰依舊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好像誰都欠他幾千萬,不,是幾個億一樣。
程畫見狀,微笑開口:“大家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需要太拘謹,你們這樣,總裁也會緊張。”
最後一句,玩笑說道。
程畫不愧是周燕辰的首席秘書,做事情的時候果斷感敢決,卻也有這樣細膩的一面。
短短兩句話,就解了這尷尬的局面。
只是,緊張?
他會緊張?
他最厲害的本事恐怕是讓別人緊張吧。
程畫話落,賀鈺也開口:“是啊,今晚就是小聚,大家放鬆就好。”
兩人都這麼說了,衆位同事面面相覷,也都逐漸放鬆了下來。
他們先點了餐吃飯,飯後,服務生過來將包間收拾好。
包間裡基本的娛樂設施都有,有的同事去點歌,有的同事找出撲克牌玩牌。
周燕辰和這些都格格不入,他獨自坐在角落的沙發上。
一個人,一杯酒,慢慢的品。
匡雪來被抓去充數打牌,她牌技不行,一會兒就輸了不少。
他們玩的不是錢,而是酒。
“匡秘書,你這樣不行啊,自己說說,這都欠了幾杯酒了?”
幸好,他們一輪是三分之一杯酒,不然照着她這個輸的速度,今晚非要躺着出去。
“一共6杯了。”另一位同事笑着回答,“匡秘書,怎麼着?是不是先把欠下的酒補上啊?”
“我喝了,不是輸的更慘?”匡雪來撇嘴,“你們別欺負人,再來!”
“那就再來。”
同事們大笑。
他們都把匡雪來還當做小孩子來看待,就是有逗弄她的心思。
又一輪,匡雪來這次牌不賴,所以出牌的時候格外謹慎。
“匡秘書,到你了。”
“我知道。”低聲嘟嚷,她皺着秀氣的眉頭,在兩張牌之間猶猶豫豫。
正準備出牌,有一隻修長的手指突然伸過來。
幾乎一瞬間,鼻端飄入熟悉至極的味道。
紙牌落地。
耳邊,同事們炸鍋:“總裁,這樣不行!”
“是啊,總裁,你怎麼這麼明着幫着匡秘書啊。”
“牌是她的,我只是幫她出一下。”
這麼不要臉,耍賴的話,也只有周燕辰了。
匡雪來臉頰紅透,心跳擂鼓。
咬了下嘴脣,她把剩下的拍塞進身後人掌心,猛地站起身。
“我,我去下洗手間。”
話落,她不管不顧的奔出包間。
同事們驚住,還有被剩下來,一臉驚愕握着牌的周燕辰。
這怎麼辦?
他們要跟總裁打牌?
“那個,總裁……”
有人開口。
下一秒,讓他們驚掉下巴的事情發生了。
總裁,居然坐下了。
這是,什麼意思?
劍眉一凜,周燕辰看向自己左邊的男同事,“不是輪到你了?你不出?”
“啊?啊!哦!”
男同事一驚,慌亂之下,牌也出錯了。
洗手間裡。
匡雪來一邊洗手,一邊發呆。
胡思亂想了一通,她把自己都給想迷糊了。
煩躁的搖搖頭,把剛纔所有的想法趕出腦海。
“匡阿姨。”
突然,身旁響起一道稚嫩的女童聲。
轉頭,匡雪來驚訝的瞪大眼睛。
“小櫻?”
對着自己甜甜笑着的小女孩,可不就是小櫻?
“你怎麼在這兒啊?”
蹲下身,匡雪來握住小櫻的手臂。
小櫻甜笑着說:“我跟爸爸和小叔來的。”
“這樣啊。”
摸摸小櫻的頭髮,匡雪來問:“你去過洗手間了嗎?”
小櫻點頭,“去了。”
“那出去吧。”匡雪來說完,就要牽住小櫻的手。
“等一下。”小櫻說,然後走向兒童水池邊,認認真真的洗了手,拿過紙巾擦乾,這才走回來。
匡雪來眯着眼睛笑,颳了刮她的鼻尖。
這小姑娘,太可愛了。
從洗手間出來,匡雪來的注意力還全部集中在小櫻身上。
溫潤低沉的男聲驟然,讓她一驚。
“小櫻?匡子?”
這聲音……
擡頭,匡雪來看見白津湫。
“小叔。”
小櫻鬆開匡雪來的手,跑向白津湫。
白津湫彎身把她抱起來,目光緊緊鎖在匡雪來身上。
看小櫻親密的摟住白津湫的脖頸,匡雪來心裡別提多訝異了。
怎麼還有這種緣分?
小櫻居然是白大哥的侄女?
正在這時,從白津湫身後方向,緩緩走過來一個男人。
小櫻立刻叫道:“爸爸。”
男人接過小櫻,看向匡雪來,“匡小姐。”
“大哥,你認識匡子?”白津湫驚訝道。
男人眸色一閃,看向匡雪來的眼神多了幾分瞭然和揣測。
勾脣,他微微一笑:“見過一次。”
怪不得啊!
兩個人站在一起,匡雪來內心直呼怪不得。
怪不得上次她見到男人的時候就覺得他長得很面熟呢。
那時候就覺得,他和白大哥很像。
卻原來,他們真的是兄弟呢。
“匡子,你怎麼在這兒?”
往前走了幾步,白津湫站在匡雪來身前,輕聲問道。
“公司聚會。”匡雪來說。
點點頭,白津湫伸手捏了下匡雪來的肩膀,“什麼時候結束?給我打電話,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幾乎立刻,匡雪來就拒絕道,對上白津湫的眸,她說:“阿辰也在。”
眸色閃爍失落,白津湫點頭:“知道了。”
咬着脣,她捏了捏自己手指,突然覺得自己挺壞的。
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白大哥,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出來挺久了。”
“嗯,去吧。”
側身讓開,白津湫略微垂着眸。
匡雪來邁步,路過男人和小櫻的時候,她輕聲說:“再見。”
“再見,匡阿姨。”小櫻甜甜說道。
擦身一步,匡雪來只聽男人開口,“稍等。”
疑惑回頭,她看向男人,“白先生還有事嗎?”
男人微笑,十分迷人,“還沒有跟匡小姐自我介紹。”
突然要介紹?
匡雪來想不通。
“遲到的禮貌,我是白鷺城。”
匡雪來離開,白津湫走上前,低聲叫道:“大哥,你……”
白鷺城回頭看着他,“既然是你喜歡的人,這些禮貌是應當的。”
“是。”
“不過看上去,你要做的努力似乎還很多。”
苦笑,白津湫點頭:“是啊。”
重新回到包間,匡雪來一推開門,就聽見哀嚎。
眨巴眨巴眼睛,出去之前還精神抖擻的同事們,怎麼這會兒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那個……”
輕聲開口。
看見她回來,同事們馬上說:“匡秘書,你真是請了個厲害的外援。”
“……”
發生什麼事了?
卻原來,短短十來分鐘,周燕辰不僅把剛纔匡雪來輸的酒追平,還反過來贏了他們每人6杯酒。
“6杯酒?”
怎麼突然加碼了?
同事們也都苦着臉。
總裁說加碼,誰敢反對。
就兩把,他們要死的心都有了。
起身,周燕辰把手裡的牌扔在桌上,轉身走回沙發,繼續喝他的酒。
“匡秘書,還玩嗎?”
“啊?不玩了。”匡雪來擺擺手,“那個,酒你們不用喝,反正不是我贏的。”
“敢不喝?”其中一名同事小聲說,“那可是總裁贏我們的,不喝不是找死?”
晚上10點半,衆人從會所出來。
相互告別,大家紛紛叫了出租車離開。
匡雪來和沈星南站在一起,沈星南靠在匡雪來肩膀上,呵呵傻笑。
這姑娘,喝醉了。
託着她的臉,匡雪來問:“還好嗎?”
“好!”沈星南舉起手臂,“我沒事!匡子,我沒事,你看我還能跳舞呢。”
“快行了!”拉住沈星南,匡雪來一個頭兩個大。
“我送她回去。”
有人開口,接着沈星南就被人攬過去。
“哎?”匡雪來一驚,看向周暢龍,“你……”
“放心。”只說了兩個字,周暢龍就帶着沈星南走向自己的車子。
他也帶了司機過來。
只是把醉酒的沈星南交給他,她就是覺得不合適。
咬咬牙,擡步就要追上去。
“你幹什麼?”
手臂被握住,周燕辰皺眉凝着她。
匡雪來下意識的指着周暢龍的車子,“不是,暢龍他……”
“你還擔心暢龍對你的朋友做點什麼?”周燕辰冷笑。
匡雪來因爲他的態度有點生氣,就在這時,周暢龍的車子啓動駛離。
望着車尾燈消失在眼底,匡雪來甩開周燕辰的手,走向他黑色的賓利尚慕。
沒完沒了,這個小女人!
周燕辰眯起眼睛,某個想法在腦海裡成型。
*
回到家,匡雪來第一件事就是躲進浴室裡,偷偷給沈星南打電話。
過了很久,電話總算是接通了。
“喂?星南,星南。”
“匡子。”沈星南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你到家了嗎?”
“唔,到家了。”
“那個,你一個人嗎?”
“唔,是啊,怎麼了?哎呀,匡子,我好睏,你有事快點說唄。”
鬆了一口氣,匡雪來趕緊說:“沒事了,你快睡吧。”
“唔,好。”
電話掛斷,匡雪來握着手機,剛要起身,浴室門就被打開。
該死!
居然忘記鎖門了!
對上週燕辰似笑非笑的鳳眸,匡雪來梗着脖子說:“怎麼了?我關心朋友到家沒,不行啊?”
“呵!”周燕辰冷笑,“出去,我要用浴室。”
站起身,她氣呼呼的出去了。
浴室門關上,水流聲響起。
匡雪來想了想,還是不放心。
跑到榻榻米上,她盯着窗外看啊看,等啊等。
周燕辰擦着頭髮出來,就發現某個女人像個望夫石。
終於,一個小時後,她看見周暢龍的車子回來了。
心,徹底放下,一看時間都快1點了。
大*上,周燕辰早就睡了。
她也支撐不住睏意襲來。
想着明天早上再洗澡,她倒在枕頭上,很快就睡着。
……
第二天,君遠,海外部。
推門進來,同事們驚喜的看着她。
“匡秘書?”
“匡秘書,早上好。”
“早上好。”匡雪來微笑點頭,走向辦公間。
探頭進來,就見沈星南揉着眉心,一臉宿醉後的難受樣子。
撇了下嘴角,她輕咳一聲:“咳!”
“匡子?”
沈星南瞪大眼睛,“你怎麼來了?”
拿着熱牛奶進來,匡雪來把牛奶放在桌上,“喝吧。”
“呀!匡子,你真是太貼心了!”
輕呼,沈星南打開牛奶蓋子,喝了兩口,“好舒服啊。”
“以後少喝點。”伸手給沈星南揉着太陽穴,匡雪來試探問:“昨天,昨天周經理把你送到樓下?”
“是啊。”
“哦。”
“怎麼了?”
“沒事。”
“對了,匡子。”拉下匡雪來的手,沈星南說:“今天下班,咱們去逛街吧,馬上就年會了,要去選一條合適的禮服啊。”
其實她不用選,從上個月開始,周燕惜每個月的禮服送來,就會給她也留上幾件。
現在她的衣櫃裡,各式各樣的新款都掛滿了。
不過,陪沈星南去吧。
“好,下班見。”
“好的,我可要好好選一件‘戰服’。”看着沈星南摩拳擦掌的樣子,匡雪來失笑。
年會開始時間在晚上8點,下午,君遠整體休息。
這次年會很不一樣,因爲有周燕辰親自參加,所以格外隆重和重視。
沈星南約了匡雪來去美容院,精心的化了個妝。
這次是年會,所以不能是淡妝了。
濃妝修飾下,匡雪來更加美麗動人。
沈星南酸酸的看着她,羨慕死。
換上禮服,再坐車過去會場就差不多了。
年會在世爵酒店舉行,晚上7點左右,就有很多豪車停在門口。
君遠的年會,很多商界名流也都紛紛前來捧場。
單昊端着酒杯和白津湫站在一起,“怎麼不見阿文?”
白津湫搖晃着酒杯,“不知道,他不來嗎?”
“不會吧。”單昊皺眉,拿出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這小子,向來不會遲到的啊。”
號碼撥出去,過了一會兒,接起。
“阿文,你怎麼還不來?”
盛封文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弄得化不開的墨色,勾脣道:“今天我有事,不過去了。”
“什麼?你真不來了?”
“嗯,掛了。”說完,盛封文將電話掛斷,與此同時,身後門被敲響。
“進來。”
秘書推門而入,恭敬說道:“總裁,您說的人到了。”
“好。”饒有興致的笑起來,盛封文眸色一重。
“不來了。”晃了晃手機,單昊對白津湫:“也不知道有什麼事,總覺得這小子最近秘密挺多的。”
“是嗎?”白津湫顯然心思不在這裡,說話也顯得漫不經心。
“喂!”單昊不滿的勾住白津湫的肩膀,“你又想什麼呢?我跟你說話呢,你能不能尊重我點?”
“好。”說着,白津湫眼神倏然一亮。
推開單昊,他把酒杯放在一邊,整理了一下衣襟,“我有點事。”
“哎!你去哪兒!”
單昊大叫,卻只見白津湫快步往門口走去。
匡雪來和沈星南相互挽着手臂走進會場,沈星南是第一次參加這樣隆重的宴會,緊張的全身發抖。
匡雪來有過經驗,倒覺得沒什麼了。
“別緊張。”握住沈星南的手,匡雪來低聲安慰:“挺胸擡頭,想象自己是個大美女。”
“呵呵。”因爲匡雪來的話,沈星南稍稍緩解了緊張情緒。
“兩位美女,晚上好。”
含笑溫柔的聲音響起。
“白經理!”沈星南驚喜叫道。
白津湫點頭,微笑看着匡雪來。
匡雪來回以微笑。
首先去簽到,接着她們就自己拿了香檳去找同事。
不多時,一陣喧鬧聲從門口傳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總裁來了!”
衆人的視線隨之聚集過去,也包括匡雪來。
那人,闊步而來。
一身深藍色西裝,眉黛遠山,目清如畫,只不過一眼,便是驚爲天人,怦然心動。
他臂彎裡,挽着一個穿着酒紅色曳地長裙的女人,正是賀鈺。
與周燕辰的陰柔邪魅相比,賀鈺自有一番成*人的韻味在,倒也不至於太遜色。
“真羨慕副總。”沈星南嘟嚷一句。
匡雪來笑了下,有些出神。
不止沈星南,她想在場所有女人恐怕都會羨慕賀鈺吧。
能夠和他站在一起……
其實她也是。
在心裡羨慕着。
如果有一天,她能夠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邊……
想到這裡,匡雪來回過神,趕緊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趕出腦海。
她在想什麼啊!
自嘲一笑。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
三個小時前,陶家。
客廳裡,李秀蘭握着陶建國的手臂,“建國,你到底有什麼事?”
陶建國看向她,嘆息着搖頭。
李秀蘭很着急,咬牙道:“事到如今,你還把我當做外人嗎?還有事情不能和我說嗎?不管什麼事情,你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商量啊。”
“我……”
重重一嘆,陶建國拿起茶几上的一份合作案給李秀蘭。
李秀蘭接過來,翻開。
雖然她不太懂生意場上的事情,但卻也能看明白幾分。
“建國?這麼大的合作案!要是能夠簽下來,那公司不就能再上一層樓了?”
陶建國點點頭。
“既然是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情,你怎麼反而憂心忡忡的?”
“你不知道。”陶建國咬牙,拿過合作案,“對方指明要陶子把合作案拿過去簽字。”
“陶子?”李秀蘭一驚,“怎麼是陶子?她不是不在公司上班嗎?”
“是啊。”陶建國冷笑,“所以這裡面恐怕不簡單,這種事情也有,不知道陶子是不是無意中得罪了誰,這明擺着賣女兒,我不幹!”
“建國!”扶住陶建國的手臂,李秀蘭蹙眉:“你彆着急!別動氣,不籤就不簽了。”
“什麼籤不籤的?”
陶子從樓上下來,正好聽見陶建國和李秀蘭的對話。
李秀蘭看向她,微笑把合作案藏起來,“沒事,陶子,你餓了嗎?蘭姨給你煮麪吃?還是你想吃別的?”
“不餓。”走過來,陶子看了眼父親,又看向李秀蘭,“蘭姨,你身後是什麼?給我看看。”
“沒什麼。”李秀蘭眼神閃爍。
陶子堅持,“蘭姨,給我看看。”
“沒什麼可看的!”
陶建國冷聲說,從李秀蘭身後扯出合作案文件,作勢就要撕碎。
陶子眼疾手快,一把奪下來。
“陶子!”
陶建國怒吼,陶子卻已經把合作案打開。
公司這一年來,效益並不好。
再加上前段時間,盛封文有意的打壓,更是風雨飄搖。
這份合作案對公司有多重要,她明白。
“爸,合作案誰給的?”
“恆星公司。”陶建國說道。
一個不太出名的中等公司。
“爸,爲什麼要瞞着我?”
陶建國垂眸,低聲說:“對方指明要你去簽約。”
“我?”陶子一愣,而後捏緊合作案,“那我就去一趟。”
“陶子?!你……”
“爸,沒事的,你放心。”
對方是誰,陶子有猜過。
可是她心裡還是抱着萬一的想法。
這就是一條絕路,去,說不準就是絕處逢生。
從車上下來,她擡頭看着恆星公司的牌子,輕輕呼出一口氣。
公司的人都下班了,但是前臺還有人。
陶子說明了來意,就有人引着她坐上電梯。
推開會議室的門,公關小姐輕聲說:“陶小姐,請您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們總裁馬上就過來。”
“等一下。”叫住公關小姐,陶子問:“冒昧問一下,你們總裁貴姓?”
公關小姐回答:“我們總裁姓蘇。”
“哦,謝謝了。”
點頭,陶子鬆了一口氣。
等在會議室裡,不多時,身後傳來開門聲。
陶子轉身,只見一人走進來。
……
君遠年會會場。
“嗨,兩位美女。”
單昊戲謔的聲音傳來,匡雪來回頭,眼神一閃。
單昊身邊,站着一臉溫潤笑意的白津湫。
沈星南不認識單昊,只能先禮貌的微笑。
“我是單昊。”單昊自我介紹,悄然朝匡雪來眨眨眼睛。
周燕辰的這位朋友,可不是一般的幼稚二貨。
匡雪來無語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一會兒燕辰開舞,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請兩位美女跳舞?”
單昊問道。
匡雪來不說話,沈星南也不好開口。
白津湫便開口:“看來你的誠意還不夠。”
單昊聳聳肩,看着白津湫,“要不你來。”
“有沒有榮幸請兩位美女跳舞呢?”白津湫笑着問道。
沈星南嬌羞的點頭,“好啊。”
單昊不高興了,看着沈星南,“我剛纔問,你怎麼不說話,你這也太差別對待了吧?”
沈星南和單昊根本不熟,這人又是自來熟,面對指責,沈星南急的臉色發白。
一看單昊就是非富即貴,她可不敢招惹。
“得了,你別嚇唬人家小姑娘。”白津湫適時開口,爲沈星南解了圍。
沈星南感激的對他笑笑。
剛纔的問題,她沒回答。
白津湫凝着匡雪來,剛要說什麼,卻是年會正式開始了。
程畫一身黑色長裙,襯的身材修長玲瓏,妝容也精緻。
她先說了幾句,接着就請周燕辰上臺。
掌聲雷動。
周燕辰沒有立刻邁步上臺,反而在駐足搜索什麼。
鳳眸一頓,落在遠遠某人身上。
他,他在看自己!
那瞬間,匡雪來就彷彿被施了魔法,全身僵硬。
有什麼預感,破空而來!
他動了!
卻……
周燕辰終於邁步,卻是朝着匡雪來的方向。
一步一步一步。
那瞬間,匡雪來突然想起一句很土很土的話:
我能在一百個人的腳步聲中,準確找到你的腳步聲。
因爲那九十九個人的腳步是踏在地上,只有你一個人的腳步是踏在我的心上。
終於,他站在她面前。
匡雪來微微擡眸,和他對視。
身邊,沈星南表情震驚。
單昊看熱鬧的勾脣。
白津湫,眸色晦澀。
“跟我走。”悅耳的低沉男聲響起。
匡雪來的細腰被他緊緊箍住。
她順着他,被他帶着往臺子走去。
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周圍,耳邊,竊竊私語不斷。
他站在話筒前,她站在他身後側一步遠的地方,動也不動。
因爲剛纔,他貼着她的耳警告:“不許動。”
三個字,就像是一道符咒。
醇厚的男聲沉沉似鐵,慢聲吐字,徐徐而來。
不過都是那些場面話,但周燕辰這個人就是魅力的存在,所以他的話,也是魅力無限。
匡雪來渾身發冷,手指在身側緊緊繳緊。
他到底想幹什麼?
到底,想幹什麼?
簡單的歡迎致辭告一段落,周燕辰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匡雪來。
背脊一僵,她也看着他。
嘴脣囁嚅着,阿辰,你……
勾脣,他微笑。
剎那芳華,春風無限。
朝她伸出手,他鳳眸深處,柔情滿溢。
匡雪來顫抖着手指,將手放在他溫熱寬厚的掌心。
帶着她到身邊,他展臂摟住她,對着話筒,對着在場所有人,對着現場的記者媒體。
等於,向涼城所有人宣佈:
“這是我,周燕辰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