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之下,匡雪來張嘴對着那張細膩的薄脣狠狠咬下去。
白津湫吃痛,眉心一簇。
往後撤回,接着臉上一熱。
“啪!”
清晰的巴掌聲,在靜謐的空間尤爲響徹。
白津湫的臉頰偏向一邊,頰上很快就印出清晰的指痕。
匡雪來這一巴掌,急中錯亂,是一點水都沒放,實打實的一巴掌。
用舌頭在口腔裡頂了一下被打的腮,白津湫眸色的光一瞬間暗淡下去。
好幾秒,匡雪來纔回過神。
天!
她幹了什麼!
她居然動手打了白大哥!
就算他莫名其妙的強吻過來,她是不是也不用……
可是剛纔,她真的沒想那麼多。
“白,白大哥。”結巴着,匡雪來輕聲叫他,“那個,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對不起。”
“呵!”自嘲一笑,白津湫垂眸,低聲說:“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應該強迫你。”
咬着脣瓣,匡雪來緊蹙着秀氣的眉毛。
不能再這樣了。
想要跟他做朋友,是否還是自己太自私的想法?
儘量保持距離纔是對的吧。
就好像周燕辰和衛媛,不管基於什麼,她都不想兩個人走的過近。
同理,自己也不應該和白大哥太過親近了。
“白大哥,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輕聲開口,她儘量緩和着去表達自己的意思。
“匡子。”白津湫嘆息一聲,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嗯?白大哥?”
“你想叫我不要再接近你,你想跟我保持距離,因爲阿辰。”
半天,匡雪來才擠出一個字,“是。”
“匡子,你知道自己很不公平嗎?”
“哈?”
這是什麼話?
匡雪來有點懵,“白大哥,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白津湫苦笑,鬆開手,往後靠坐在椅背上。
擡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望向前方,“你怎麼能在挑起了我的感情之後又決然的想要抽身離去呢?”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匡雪來撇了撇嘴,悶聲嘟嚷。
“對,你不是故意的。”說着,他扭頭看她,“可是結果是,我的感情已經被你挑起來了,你要負責。”
“我沒法負責。”匡雪來突然煩躁,“我和周燕辰都結婚了,再說我喜歡周燕辰。”
“我想再告訴你一次,你和阿辰不合適,他最討厭的就是欺騙,你有把握在他知道真相的時候還能像現在一樣嗎?”
白津湫看着匡雪來愣住,心裡不是不疼。
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黑化自己在她心裡的形象。
可是,感情都是自私的。
他輸了很多,至少這一次在匡雪來這裡,他不想再輸。
“匡子。”握住匡雪來的肩膀,白津湫凝着她,沉聲呢喃:“我知道你的一切,我是瞭解你的那個人,我是能夠接納你一切的那個人,我纔是最合適你的那個人。”
一路沉默。
匡雪來疲倦的靠在車窗上,眯着眼睛看着車窗外的霓虹夜色。
駕駛座,白津湫握着方向盤,時不時從後視鏡裡看向後座的人。
今晚他說了那麼多,他知道她對自己,恐怕不會再像以前。
不要緊,只要最後得到就好。
銀白色的保時捷停在周家前面,白津湫輕聲叫她:“匡子,到了。”
“哦,到了啊。”坐直身體,匡雪來打開車門,“我走了,白大哥,你路上小心。”
“匡子!”
下意識的,在她一腳踏出車門的時候,他叫住她。
“什麼?”
終究搖頭一笑,他溫聲說:“沒什麼,去吧,早點休息。今晚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今晚事情。
提到這個,匡雪來下意識的看向自己已經乾淨的雙手。
那上面彷彿還殘留着血腥味,讓她作嘔。
“謝謝。”隨口說了一句,她關上車門,快步往周家走去。
已經很晚,大家都已經睡下,客廳裡面靜悄悄的。
匡雪來心緒不寧,快步上樓。
推開臥室門,一片黑暗。
周燕辰沒回來?
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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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脣,忽然前方某處傳來一道陰鬱的男聲:“你去哪兒了?”
“啊!”驚詫的大叫,匡雪來原地縮成一團。
鳳眸一冷,男人從榻榻米上站起身走過來。
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前拉,另一手順勢關上臥室門。
身前的小女人還在大口大口的喘息,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周燕辰劍眉凜然,冷嗤出聲:“至於嗎?”
“你說呢!”她猛地擡頭,暗夜裡,雙眸亮的不可思議,裡面卻盛滿了怒氣。
周燕辰脣角抿成一條直線,越過她的肩膀,按亮了牆壁上的壁燈開關。
燈光迸入眼底,匡雪來眯了眼,伸手推開他。
“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你在房間爲什麼不開燈!你以爲自己演恐怖片呢!我要是被你嚇死了,你能負責嗎!”
一連串的話,就跟機關槍一樣“突突突”。
周燕辰凝着她瓷白的小臉,突然勾起嘴角。
冷戰中,她可是惜字如金。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更是可以做到一言不發。
以前總是嫌棄她聒噪,這只不過兩天沒聽她說這麼多話,自己居然,有點想念。
“你笑毛線!”
匡雪來蹙眉,越過他大步走向浴室。
“砰!”一聲摔上門,她開了水龍頭,開始洗手。
每根手指都搓到,洗手液就用了小半瓶。
可是那血腥味就好像陰魂不散一般。
“啊!”低呼一聲,她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臉色蒼白如紙,眼底泛起紅色血絲。
怎麼跟女鬼一樣!
從浴室出來,周燕辰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拿了換洗衣服進浴室,匆匆衝了個澡就出來了。
頭髮半溼,她走向衣櫃,從裡面拿出被子和枕頭。
榻榻米,這都多久沒睡過了。
回頭,就見那個小女人窩在榻榻米上。
周燕辰鳳眸陰沉,閃爍着火。
要睡榻榻米是不是?
好啊,那就睡個夠!
這女人,就不能太慣着她!
走向大牀,周燕辰躺下來,關掉牀頭燈。
……
醫院。
病牀上,衛媛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替身?
她竟然是替身嗎?
耳邊彷彿還回蕩着周燕惜今天輕描淡寫的一番話。
“你知道自己長得很像一個人嗎?”
“什麼?”
“那個人算是阿辰心口的硃砂吧,因爲放不下,所以變成了疤。你以爲自己可以和阿辰走到一起嗎?誰會喜歡自己的疤痕,更何況這疤痕還是複製品?”
“周夫人,說實話,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
“衛小姐,我說你是聰明人,你就一定懂。疤痕總有不痛不癢的那一天。現在阿辰對你,不過是想要心裡的一點寄託而已。”
她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死死握緊被角,有溫熱的液體從眼角落下。
只是,周燕惜以爲,這樣自己就會放棄嗎?
不,尊嚴對她這種人來說,早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了。
替身?她非要把替身活成主人!
*
某棟別墅內。
“人呢?”
“在房間。”
“還是不肯說?”
“是。”
“呵!沒關係。”
門推開,有人走進來。
蘭少堂擡起頭,眸色一暗。
“你到底想幹什麼?”
“蘭先生,你明知故問不是?”
來人低笑,拉了把椅子坐在蘭少堂對面。
他的手裡拿着一份黃色的檔案袋,一下一下,用檔案袋拍着大腿。
“蘭先生,你猜怎麼着?我前幾天找人做了個鑑定,得到了一個有趣的結果,你想不想知道?”
蘭少堂臉色大變,沒有被劉海兒遮住的另一隻眼睛閃爍陰厲的光芒。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啊?”來人低笑,慢慢打開檔案袋,“那就用看的吧,我相信蘭先生不會連字都看不懂吧?”
話落,檔案袋裡的資料被遞過來。
蘭少堂看着那人,咬牙接過來。
看着上面的內容,他神色詭異。
“有了這個,你覺得你說不說什麼,還重要嗎?”
“你以爲這樣就可以了?你不配!”把東西砸在地上,蘭少堂氣喘吁吁的瞪着來人。
那人冷笑搖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秀美的女人抱着一個小女孩,“那麼,這個呢?”
看見照片,蘭少堂頃刻面如死灰。
“不會讓蘭先生白白幫忙的,事成之後,五千萬。”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