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潑求打賞,每天才幾塊錢的稿費,真的活不下去了。一塊兩塊不嫌少,十塊二十塊不嫌多!
趙昀緩緩踏前一步,冷冷道:“看來,你還認得我。”
“你是,你是,趙昀!”白樺的舌頭就好像被突然鋸斷了一半,話語裡掩飾不住的驚恐。
這人是趙昀?
明秋、明語被這陌生人的森然殺氣嚇呆,早已是魂不附體,此時聽到此人乃是修羅煞星趙昀,只覺天都塌了下來,頓時屁滾尿流,狼狽不堪的跪在地上,兩顆卑微頭顱撥浪鼓一樣咚咚咚直敲着地板,痛哭聲直衝雲霄:“趙大俠,我們和這白樺狗賊毫無關聯啊!這狗賊的惡行簡直人神共憤,天地不容。我們對這狗賊早就心懷不滿了,只是礙於打不過他,一直隱忍至今。今晚來這裡,其實是想要灌醉了他,再一刀結果了他狗命!趙大俠,你一定要明察啊!”
白樺的酒意早就被懼意所取代,但見到兩個徒弟見風使舵,過河拆橋,卻不由生出一絲怒意,氣急敗壞道:“你們兩個畜生!”支撐地面的右手暗捏一枚毒蒺藜,猛的丟嚮明秋臉龐。
只可惜他早就被趙昀嚇破了膽子,手腳俱是無力,倉促之下哪還有什麼準頭力道,這看似頗具威勢的一擊便輕易被明秋躲過。
明秋又哭訴道:“趙大俠你看,這狗賊惱羞成怒了,他真是罪該萬死!不如就讓我們兩個奴才替你收拾了這狗賊吧。”明語也連連道:“對對對,讓我們用行動表明自己的心跡吧。”
明秋、明語素來口才便給,善於阿諛奉承,不然也不會被白樺引爲腹心。此刻兩人雖然被嚇的肝膽俱裂,卻是頭腦活絡,頭頭是道,編出了這一套說辭以求逃得性命。
趙昀板着一張臉,不再前進一步,冷眼旁觀着這場狗咬狗的好戲,但他劍上的殺氣卻益發的濃烈,濃的讓人心寒,烈的讓人神懼。
明秋說了一大堆,頭顱也貨真價實的敲了地板數十下,卻得不到趙昀一絲表態,試探着問道:“趙大俠,我這就去拼命,就算豁出這條命,也一定要讓白樺狗賊得到報應。”
趙昀冷笑一聲:“蠢貨,白樺的命只屬於我,豈容你們兩個插手?”
“是是是。小的明白,只有親手血刃仇人纔算真真正正的報了仇,纔算真真正正的解了氣。我這就滾到一邊,不妨礙趙大俠報仇了。”說着,明秋、明語真的身體一滾,便向門口滾去。
眼見大門就在咫尺之地,眼看就要脫離這煞星的殺氣牢籠,卻忽聽到趙昀笑了一聲:“你們的話都說完了嗎?”
明秋急速滾動的身軀立時圓滾滾的粘在一塊木板上,明語卻禁不住滾衝之勢,猛的撞到了明秋的背上,兩人便一齊摔了個狗爬屎,卻都顧不得四瓣開花的劇痛,異口同聲道:“我們都說完了,我們馬上就滾。”
“剛剛我好像聽到有人罵我是老鼠是縮頭烏龜啊。”趙昀的語氣平淡的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竟不帶一絲情感波動。
明秋、明語卻感覺腦袋瓜上一涼,慌忙道:“沒有的,趙大俠一定是聽錯了。”
白樺拼勁了氣力,大叫道:“他們剛剛就是這麼罵你的,罵的非常難聽!”
趙昀猛的轉過頭,冰冷至極點的眼神比劍鋒還有銳利,厲聲一喝:“回答我,你們有沒有罵我!”
明秋、明語張口結舌,兩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明明有千百種解釋可以掩飾,偏偏卻不敢再說一句謊言:“我們,我們??????”忽然間一齊痛哭流涕道:“我們都是欺騙白樺狗賊的,其實我們心底一直把趙大俠你尊爲大英雄,認爲你是天下第一的好漢,不要說放言謾罵了,就是有一絲不尊敬,我們都饒不了自己。”
“哦?”趙昀不置可否的說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呢。那你們可以安心去死了。”
威鬥神劍極速出竅,雷霆一閃間,便穩穩的落在了趙昀的手上。
令人窒息的沉默便突然佔據了天然居,連白羽蠟淚都悄默無聲,只怕驚起這黑衣少年的殺心。
“嘩啦,嘩啦!”?
突兀的兩聲之後,趴伏在地的兩張惶恐身體便卸作了十六塊血淋淋的鮮肉,雜亂無方的散落一地。撲哧撲哧的鮮血便在每一塊活蹦亂跳的肉塊中升騰,霎時在天然居中下了一場既不壯觀也不優美的血雨,只不過讓酒壺中的女兒紅添了一絲鮮紅,稍顯名副其實而已。
趙昀竟在剛剛一瞬間連施十六劍,在明秋兩人還沒意識到死亡來臨時便已將他們大斬八塊。
快的看不到的劍,濃的化不開的血。
劍上沒沾染一絲血,血中卻有深深的恐懼。
“這,這,這??????”白樺益加手足無措,根本生不出一絲反抗之心,只知倉皇磕頭:“趙大俠,我不是人,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求你給我一個全屍吧!”
白樺前一刻還無比的想要明秋二人速死,現在卻只想趙昀放過明秋;前一刻還無比的怕死,現在卻只想早點去死。可他心裡明白的很,趙昀對明秋二人都殺的那麼殘忍,是絕不會讓他那麼輕易就死的。
趙昀現出詭異的笑容,那是比鬼魂還要陰森恐怖的聲音:“白樺啊,你求饒做什麼呢?你難道不知道我要謝謝你嗎?”
白樺狠狠將牙一咬,明明想要視死如歸,語聲還是忍不住的顫抖:“趙大俠,給我一個痛快吧!”
“呵,你以爲我是說反話嗎?你大錯特錯了,白樺,我是真的要謝謝你啊。若非你將我和師兄綁來此處,若非你逼着我師父自斷雙腿,我這個傻子一樣的笨蛋怎麼能知道師父對我的深情厚恩呢?若沒有你,我怎麼會發奮修習碧火真氣,怎麼會發奮修習青蓮劍法呢?我可是對你感激的很啊。”
也許是修爲越高就越容易流淚,不怎麼流淚的眼角邊竟又已涌出了晶瑩的淚花:“這樣的大恩,便是將你挫骨揚灰都不夠啊。你自己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