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醒過來沒多久,倒是忘了你的事。”
飛弦蘇格蕾坐下,傭人倒水,看着二民。
二民擡頭打量飛弦蘇格蕾,鬆口氣開口:“殿下醒過來就好。一直擔心,和師傅來探望過,但沒醒。”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看着二民:“雖然你是你師父的徒弟,但也是棄兒。我會讓人把你要過來。應該沒問題。”
二民一頓,擡頭不確定詢問:“殿下……是要我做男寵嗎?”
飛弦蘇格蕾翹起嘴角:“名義而已。怎麼想都行。也可以不用做男寵,但管家管事都好。”
二民點點頭,平靜開口:“抱歉殿下……我拒絕。”
“……”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着他,愣在那,半響輕笑起來。
“呵……”
二民擡頭看着飛弦蘇格蕾,遇到她的亮晶晶之後,又迴避開。
但飛弦蘇格蕾沒什麼好迴避的,笑了一陣,輕嘆開口:“你真是你師父的徒弟。”
看着二民,飛弦蘇格蕾開口:“先讓我確定,再對我拒絕。”
二民身子一顫,扯起嘴角:“請殿下別誤會……”
“可能是你誤會了。”
飛弦蘇格蕾輕聲打斷他,二民擡頭。
飛弦蘇格蕾開口:“你師父第一次去花冠帝國的時候,爲了配合我做男寵。他心裡從來沒有其他多餘的想法,卻是我總隱約認爲這樣的關係有些曖.昧。”
低頭出神,飛弦蘇格蕾嘴角彎起:“可我怎麼能如同男寵一般掌控得了他呢?說我傻白甜,想推想打都隨意。我即便法杖都打折了,也從來,甚至以後也不會,讓他對我順從一次。”
二民頭垂得更低。
飛弦蘇格蕾回過神,看着二民:“倒是你。”
飛弦蘇格蕾輕笑:“似乎我和你師父幾次對峙,各種大小的彆扭。你總是維護我的那一個。被你師父吊起來抽了幾次……”
“呵。”
二民也笑了,擡頭看着飛弦蘇格蕾嘆息:“其實沒有。師父愛說笑,愛搞怪,我們都知道的。”
飛弦蘇格蕾支着下巴,輕輕擺弄椅背:“是啊,他不會……”
眨眨眼看着二民,飛弦蘇格蕾開口:“知道我爲什麼生病嗎?”
二民一愣,訥訥開口:“說是脫力……”
飛弦蘇格蕾一頓,搖頭開口:“你師父讓我放過你,有事衝他來。”
二民語氣一滯,呼吸粗重,拳頭緊攥。
飛弦蘇格蕾輕嘆笑着:“我居然沒他一個徒弟重要……還有什麼說的?”
“不是的!!”
二民突然開口。
飛弦蘇格蕾驚訝,不解看着他。
二民吸了口氣,看着飛弦蘇格蕾:“殿下,有件事,我瞞了您很久,想對您說。”
飛弦蘇格蕾一頓,看着二民:“關於提前把棄兒產品給我的事?”
二民一愣:“您已經知道了?”
停頓一下,二民扯起嘴角:“是啊。您應該早就知道的……您對師父那麼瞭解。”
飛弦蘇格蕾沒說話。
二民沉默許久,卻擡頭再次開口:“但是殿下。有件事,您不知道。這也纔是我想說的。”
飛弦蘇格蕾疑惑擡頭,居然還有她不知道的事?
“師父從來沒對聯合勢力承認,是我私自自作主張。而是一肩扛下來。”
飛弦蘇格蕾沉默,半響輕笑:“我知道他對自己徒弟好,我都不該那麼去比較,以爲他應該對我更加……”
“不是爲了我。”
二民輕聲打斷:“事已至此,他不想外界因此對您非議。我知道他瞞不了你,關於他臨走時根本沒吩咐過任何棄兒產品第一時間送給你做爲致歉和補償的意義。因爲您早晚會知道真相的同時,他也不想等你最後才現他連所謂的補償都沒有就這麼丟下您離開。”
看着飛弦蘇格蕾,二民開口:“我想,也許是他在和您一起失蹤的時間,有意無意讓您得知了真相。”
“所以呢?”
飛弦蘇格蕾沒否認,卻是開口:“你說他是爲了我,哪方面?”
二民沉默許久,看着飛弦蘇格蕾:“他讓我不要說出真相。就當是他做的。而且一直以來也是他這麼承認的對外態度。在您昏迷的時間,聯合勢力已經開了會議,他一己承擔。”
飛弦蘇格蕾身子一顫,緊緊抿起嘴角,低頭不語。
半響之後,飛弦蘇格蕾扯起嘴角:“他的權術總是好的。”
二民驚訝,愣愣看着飛弦蘇格蕾,飛弦蘇格蕾卻偏頭不看他。
二民出神許久,起身開口:“不管怎麼說,師父和您之間的事……不該是我一個徒弟參與的。”
行禮開口,二民看着飛弦蘇格蕾:“一直以來是我的原因造成很多誤會和損失,如今都說出來,我也好過很多。至於我犯的錯,師父的維護和寬容不是我原諒自己的理由……我會慢慢改過。”
最後看了飛弦蘇格蕾一眼,二民輕聲開口:“殿下……我走了。”
飛弦蘇格蕾沒回應,只是看着窗外出神。
二民深深看着飛弦蘇格蕾,幾次想張口說什麼,但最終現殿下沒有看他也沒有任何迴應,邁步,離開了房間。
一直出門到院落,二民下意識回頭看着二樓陽臺,沒有看到很多次能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沉吟許久,二民離開了莊園的同時。
坐上馬車。
“跨拉拉~~”
車輪朝前行駛,改進很多的輪胎依然要用馬力來運行。
也許以後會有改變,那輛機車還停在院子的旁邊。
二民靠在窗邊,莫名的模糊了雙眼。
不知何時滾燙的淚已經滿面。
師父說的真對,師父……總是對的。
人生不是詩歌,不是每個人的每件事都有傳奇性。
他人生第一次最模糊的那抹男女情感,從來沒被注意和在意過,如今也無聲在馬車內消失。
也許最可笑的事,當事人從始至終都沒感覺,甚至是沒往那方面想過。
也許只有師父一個關注到了,還安慰包容他。
自己真的錯了,沒後悔……
但真的,錯了。
——
“那個棄兒和你說了什麼?”
蕾安娜走進來的時候,飛弦蘇格蕾依然在呆。
那個棄兒從來只會是一個人的稱呼,就是韓棄。
有趣的是這明明應該是個偏貶義輕視的稱呼。
但不管是真正形容一個棄兒,還是形容韓棄,都沒有任何貶義的味道在裡面。
如果用“那個棄兒”形容韓棄時,或許可以表現一些親近,抱怨,還有調侃。但更多的是因爲拿他沒辦法的一種語氣上的泄。
而如果是用在普通棄兒身上形容那個棄兒,以棄兒這種地位和現狀,沒加個“低賤”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但此時飛弦蘇格蕾從出神中回過神,看向蕾安娜,突然開口:“嬸嬸是什麼時候明白過來,棄兒產品第一個送到我這不是那個棄兒的想法,只是二民單方面的意思?”
蕾安娜眼神一變,驚訝開口:“怎麼?不是韓棄臨走時……呵呵。”
飛弦蘇格蕾的亮晶晶讓蕾安娜裝不下去了。
不過見她還是盯着自己,蕾安娜無奈坐在一邊:“都能故意騙你給你丟下自己離開,還會用這種小東西做爲補償?以我瞭解的那個棄兒的行事作風,不太可能。”
飛弦蘇格蕾一頓,低頭沉默,半響出神開口:“是啊。爲什麼我一直沉浸在其中,很久之後才明白過來,那根本不可能是他會做出來的舉動。”
蕾安娜張張口,但最終沒說話。
不是也許,是很顯然。
傷得太重,以至於其實內心還是需要一些寄託和安慰。
哪怕當時她是那麼恨那個棄兒,也許恨到真的殺掉他。
但在他離開又找不到不在身邊的日子,他遺留下的一點點補償,也許也是慰藉。
卻沒想到……
“二民過來就和你說這個?!”
蕾安娜驟然臉色難看,起身看着就要走。
“是在小島上,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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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弦蘇格蕾沒攔她,但卻平靜說了出來。
蕾安娜驚訝,轉頭看着飛弦蘇格蕾,現她已經看向窗口出神,嘴角彎起。
也許真是從小照看到大的皇儲殿下長大了。
她的情緒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儘管,那雙眼睛還是那麼亮晶晶。
但心思,經歷,想法,再不是以往那樣的古板單純……
因爲那個混蛋棄兒,讓她,告別了天真。
雖然,也應該告別天真的年紀,卻是源於這樣的經歷。
“殿下……”
蕾安娜走上前,輕輕攬着她。
飛弦蘇格蕾一頓,轉頭看着蕾安娜,笑着輕輕靠着……
“……”
卻是突然,透過二樓的陽臺,再次看向莊園的大門口。
那裡停下一輛馬車的同時,一個光頭抱着孩子的身影,走下來,卻沒進,而是猶豫許久,徘徊着。
“哈。”
蕾安娜失笑轉身:“商量好的這師徒倆。”
飛弦蘇格蕾神色異樣,下意識轉身:“嬸嬸。”
蕾安娜疑惑回頭。
飛弦蘇格蕾看着她,輕聲開口:“別說二民來過。”
蕾安娜一頓,半響點點頭,走了下去。
飛弦蘇格蕾站在陽臺,看着那個身影,莫名呼出一口氣。
出神許久,只是靜靜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