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漠走到病房門口,看到肖染趴在病牀邊,似乎睡着了,而肖鵬程卻並沒有休息,正倚着牀頭,一臉寵溺地看着肖染的睡顏。
顧漠冷哼了一聲,推門而入。
肖鵬程看到顧漠,便停下撫摸女兒頭髮的手,板起帶笑的臉。
顧漠沒跟肖鵬程打招呼,似乎連點頭都嫌多餘,直接走到病牀邊,彎下腰將肖染抱起來。
肖鵬程見顧漠要帶女兒離開,便坐直身子,不卑不亢地開口:“顧總,答應我一件事!”
“你覺得你有資格要求我?”顧漠沒有轉身,背對着肖鵬程冷傲地問道。
“你是我女兒法律上的丈夫。”肖鵬程同樣驕傲地回道。
“那又如何?”顧漠譏誚地冷笑,“不要以爲你可以用肖染來控制我。”
“我也沒指望你把我當岳父對待。我要求你的是:你怎麼報復我都可以,但是一定不能傷害小染。”肖鵬程嚴肅地說道。
顧漠沒想到肖鵬程要開口求他的是這個,愣了一下:“果真虎毒不食子。別人的女兒跟老婆在你眼裡就是螞蟻,而你的女兒便是寶。”
“你怎麼說我無所謂。我只要你答應我這一生都不能傷害小染。你若傷害她,我從墳墓裡也會爬出來。”肖鵬程肅冷的聲音透着堅決。
當年車禍發生後,他並沒有立刻上前救人,而是想着如何讓肖染脫罪,打電話給交警隊隊長,要對方想辦法幫忙。等到該做的事都做完,他才混進圍觀羣衆中,借別人手機打了120。蔣依然因爲傷情嚴重、失血過多,還沒被擡上救護車便死了,而顧漠也昏迷不醒。
當他知道車禍奔去了一個年輕女孩的命時,也想過好好補償。可是顧漠不要。後來輾轉聽到消息,說蔣依然的母親瘋了,爸爸因爲醫療事故被停職,抑鬱而終。一個完整的家,現在只剩下一個瘋瘋癲癲的寡母。他也想過補償,可是蔣依然的母親被顧漠保護起來,他靠不上前。
“別表現得好像慈父。”顧漠冷冷地挖苦道,“肖染可是你送給我的。”
“我說了,我欠你什麼,我還你什麼。我把最寶貝的女兒送給你,我也捨不得!”肖鵬程生氣地握緊拳頭,看着顧漠冷冰冰的背。
同樣驕傲的兩個男人誰也不肯服軟,但是又都寵愛着同一個女人。時間似乎靜止了,空氣也變得無流動。死一般的寂靜。
顧漠抱着肖染轉過身,冷傲地看着肖鵬程:“肖先生,你把你女兒看得太重要的!她對我來說就是一個C伴。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善待她。”
肖染迷迷糊糊地醒來,正聽到顧漠的話。她受傷地咬着手指。
她對他來說真的沒有意義嗎?
只是C伴?
那是誰說要跟她好好過一生的?
是誰說喜歡她的?
他說過的話全是謊話嗎?
顧漠看到肖鵬程眼裡的挫敗,滿意地噙着冷笑,轉身往外走。
肖染想起剛纔他說的話,便在他懷裡掙扎着:“顧先生,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在這兒陪我爸爸。”
“顧先生”三個字一下子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