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病危的消息火速傳回了南塬,果不其然,南塬唯一的男將軍雷傑率兵出征,發誓要爲三皇子討回公道。前線局勢緊張,領英率兵五十,闖到敵軍陣前,要求談判,敵軍巋然不送。
“此次敵軍出兵也不多,恐怕也是顧及良多,不敢與我們硬碰硬,我方的糧食還是隻有耳東布莊願意送嗎?”
“是。”
“派十個士兵護送他們過來,回去時也要派人護送,務必保護商隊安全。”
“是。”
領英看着棋盤,上面擺放的還是和女帝下的那一盤棋,雷傑在等一個契機,等一個可以逼迫自己發兵率先破壞友好合約的契機,這個契機很有可能是……陳老闆。
雙方僵持將近一月,算算日子,越丘如今恐怕已經在北國東南的某個角落用另一個瀟灑快活了。領英將一個和越丘身形相似的死囚屍體在水涼草毒中浸泡了幾日,屍體形似中毒,面目全非前線士兵匆匆跑來,手中捧着一個木盒,“這是南塬的使者送來的,說明日還會送來……不止這個了。”領英打開盒子,盒中放着一雙眼睛,無神地望着她。
“他們還說,陳老闆作爲南塬人,先是賣出皮革布,再有糧草,已是叛國之罪,當律應……”桌子上的東西被領英全部掀翻到地。
“將軍,小人真的把陳老闆送回總局才返回,路上絕對沒有出任何差錯!”
“不怪你們,你們所有人按兵不動,我要一人親自去會會這個雷將軍,如若我三日之內未歸,你們就按照我的部署起兵。”
領英出帳,女帝或許說的對,一個南塬,不該有如此多的顧及,她翻身上馬,朝着敵營飛奔而去。
“有人闖營!”觀火樓的士兵看見一人騎馬飛奔而來,還未來得及擊鼓,就已經被一箭射穿了喉嚨,落下了觀火樓。士兵從四面八方而來將她團團圍住,但卻沒有一人敢多有動作。踏雪無痕無所畏懼,反而興奮得嘶鳴一聲,揚起前蹄向前躍去,想要衝破人羣。領英又是一箭,打開了一個口子,直奔主將營帳。
雷傑立於帳前,唐刀已然出鞘,頭髮上指,目眥盡裂。領英的那一箭擦着他的臉頰而過,定在了牆上,他竟是躲也不躲。領英停馬,“還人!”
“將軍好勇氣,敢於一人來闖營,陳老闆不愧是您的心上人。吾兒來到北國不過年餘,送回來的屍體竟然已是面目全非,我不過是取了你心上人一對招子而已。”
“將軍回頭看看這箭,你就會知道我爲何會如此氣憤了。”
雷傑看向插入牆壁的劍,結尾上打着的平安結是他和越丘約定的,他一把扯下布條,打開,“無礙,勿念。”
“三皇子怎麼會任人擺佈。”領英壓低了聲音,“現在可以放人了吧。”
雷傑掀開營帳,讓領英進去。
帳內溫暖如春,血腥味混雜着藥草的氣味,領英一聞便知那是南塬最好的傷藥,她衝了過去,陳子虯被寬軟帶綁在牀上,眼部被厚厚的紗布包裹着,他掙扎着想要脫出束縛。
“子虯,是我,阿英。”
陳子虯朝着聲源偏了偏頭,眼前是濃重的黑暗,和劇烈的疼痛,什麼也看不見,他冷笑一聲,“哼,你們別想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我說任何東西。”
領英解開束縛,拉住陳子虯的手放到自己臉上,“子虯,真的是我。”陳子虯的手在發抖,他摸索這手中的臉,也不知道摸到了什麼,他居然笑了,“真的是阿英……”領英將他抱入懷中,鼻尖是專屬於領英的特殊氣味,陳子虯只覺得這麼久堅持讓他一下子失去了力氣,無法擡手抱住領英,想要落淚,卻早已無法落淚了。他嗚咽着,“阿英,我真的好痛……”
“沒事了,沒事了,我帶你回家,回我們的家。”領英將他抱起,“雷將軍,我救你兒子,你卻這麼報答我,你說,該怎麼辦?”領英的語氣冷若冰霜。
“我會將動手之人送到將軍府上,要殺要剮,我聽憑領將軍的安排。”
“說到底,還是將軍下令動的手,我要將軍勸說國主,五年內不得再向北國發兵,能做到吧?如若做不到,將軍就拆一根肋骨給我,作爲償還吧。”
領英笑了笑,抱着人出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