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日,你不會真的要我去那個地方送死吧,老頭子。”

清晨,事務所裡文雲正怒視着提議要他儘快啓程到意大利去的威廉姆斯,這個老東西如約到事務所來做工了,不過卻說想要得到領主的頭銜必須到意大利那邊進行嚴格的挑選,應對一系列繁瑣的比試才行。

“這不是很奇怪嗎,爲什麼美洲的領主要到歐洲去比賽,而且到充滿吸血鬼的老巢裡去,不怕他露餡嗎?”凱撒站在一邊提出自己的疑問。

“這種事情當然考慮到了,不過血族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可以靠血液就能發覺一個人所屬的存在,這種高級技能只有生活過至少百年的血族才能擁有,”威廉姆斯微笑着,並不介意兩人的怒火道:“除非讓別人聞到你的血液味道,否則誰也無法單純的判斷出你的氏族,另外我的氏族作爲滅亡的氏族,能真正記得它的又有多少呢?”說罷落寂的一笑,顯得有些緬懷過去的時光,儘管吸血鬼家庭靠不斷製造死亡來維持自身的延續,不過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人類的倫理道德束縛,就像人類吃豬牛羊一樣,單純的只是一盤菜而已。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而且我也挺喜歡這枚戒指的,”文雲接過老公爵遞過的證明身份的家族戒指,笑嘻嘻的對凱撒道:“不要擔心,不就是去個意大利旅旅遊麼,又不是真的去龍潭虎穴,大不了血拼出來,我還真就不信有誰能弄死我,你在這裡看着這個老東西,別讓他亂咬人去,還有,找厄爾金娜幫我多做幾件衣服備用。”

“可是……”

“好啦好啦,你不趁着上升期穩定你的感情去,在這裡晃悠什麼,還有,找千雪弄兩把槍來,雖然不會打,不過總用冷兵器貌似會吃虧的吧,我可不像某些蝙蝠跑的那麼快。”文雲推了推凱撒,示意他現在就去辦事,把他要說的話全都頂了回去。

看着凱撒離開,文雲漸漸收起笑臉,一把捉住老公爵的脖子,惡狠狠地貼着對方的臉道:“你個老不死,是不是真的想整死老子,老子欠你錢了還是搶了你兒子了,叫我去吸血鬼的老巢?!幹嘛不叫我把腦袋給那幫傢伙寄過去?”

“當然,你願意的話我也省很多麻煩事兒。”威廉姆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索性也學着文雲的樣子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一點也沒有貴族那種受過良好禮儀教育的樣子。

“啐~”文雲看見對方一副死樣也懶得說什麼,直接不說話了,恨恨地啐了一口冷靜地思考起來。

“喂,什麼時候去意大利。”文雲皺着眉頭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問道。

“當然是雨季, 那個時候陰天多一些,血族活動的範圍也會多一點,我就知道你會想通的。”威廉姆斯轉過身來看着文雲高興地道。

“那就老實給我打掃房子吧,有個公爵做下人的感覺真是好啊,我想要不要辦個酒會什麼的,把凱撒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叫過來,也體驗下被貴族伺候的感覺啊~”文雲嘿嘿地尖笑了起來,兩隻眼睛盯着威廉姆斯的樣子,分明在說你丫也別想有好日子過,弄得老公爵一陣冷汗一陣冷汗的往外冒。

“對了,叫那個什麼史的……”

“史蒂芬!”

“對,叫他給我把玻璃錢賠了。”

“……”

紐約的一棟廢棄大樓內,千雪叼着半支香菸,帶着眼鏡看着手中的紙稿,半晌不說話,對着站在那裡有些無所適從的凱撒道:“你確定這小子最近沒被驢踢過?”說着彈了彈菸灰,用那對紅色的眼睛瞟了瞟凱撒,頓時讓凱撒後脊背發涼。

“呃……這個……”凱撒冒着冷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說文雲是個怪人的話,那麼這個千雪絕對是怪人中的怪人,據說是文雲養父的獨生女兒,卻排行老三,而且明顯對文雲不怎麼關心,只是偶爾打個電話問詢一下,絲毫聽不出她說話的時候有一絲感情,近距離接觸更是讓人無所適從。

“對了,這裡面提到也要給你配槍啊,你想好了嗎,這條路一旦開始可就沒有回頭了,而且你的血統真的沒問題嗎,我很擔心和魔法打交道多了之後,你的體質會產生不可逆轉的變化。”千雪噴出一口煙,面無表情地放下那張紙道:“你應該也發覺了吧,自從和小九(文雲)接觸多了之後,你的性格上變得古怪起來了吧?”

凱撒有些震驚的看着這個說話不帶一絲感情的紅髮女人,頓時覺得如果有可以洞察人心的魔女,那麼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女人了吧?

“我想好了,自從第一次見識到他戰鬥的樣子,我就覺得,不可能再回到貧民區裡那種生活了,所以即使是變得混亂、神志不清,我也不會放棄。”凱撒堅定地回答了千雪的話,不知道是不是有點驚訝亦或是高興,千雪的眉角上挑了一點。

“很好,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對於人來說,想同時達到兩座山峰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擁有兩個人格,那麼這就不再是難事。”千雪將快要熄滅的菸蒂按在菸灰缸裡道,“小九以前失憶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所以那個時候你才能看到那個劍術超羣的傢伙吧,不過他現在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仔細感悟劍的真諦,而你則是根本不適合劍術,那麼放棄劍術可以吧?”

凱撒聽到千雪要他放棄劍術,頓時有點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決定在千雪這裡學習適合自己的東西,既然已經決定踏入文雲的世界,那麼放棄一些不合實際的幻想也是必須的事情吧?

“哎呦,這就是三姐給我的武器啊,哈哈哈,太帥了,對了,這個雙槍的槍法是怎麼樣來着?”文雲拿着定製的手槍,愛不釋手的擺弄起來,也不知道從哪裡學習到了那些射擊姿勢,開始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起了酷來。

“哎呀,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也不臉紅啊。”老公爵一身搞笑的圍裙,手中提着水桶和拖把走進來看到文雲又再搞笑,毫不客氣的奚落了一下。

文雲老大不爽的撇撇嘴,看着這個老吸血鬼呵呵一笑道:“對了,這可是魔法手槍,雖然殺傷力不是很大,不過彈藥是無限的,嘿嘿,反正你也死不了,讓我打幾下試試……”

“呃……我還有點地方沒有打掃乾淨,你們先忙,你們先忙……”說着老吸血鬼狼狽的躲了出去。

文雲無趣的收起槍,對凱撒說道:“我走了的時候記得看住這個老東西,還有小心提防黑手黨的動作,如果必要的時候可以找千雪去尋找幫助。”

凱撒點點頭,想說什麼卻又沒有張開嘴說出口,看着文雲擺了擺手走到收藏室裡,嘆了口氣暫時離開了這個事務所。

收藏室裡,文雲盤膝坐在地毯上,腿上放着那柄唐刀,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魔劍刺了一次的原因,身體似乎不像以前那樣沉重,體內血液流動那種強烈的感覺也變得稀薄,相反地,從小修煉武術所積累的真氣感覺卻越來越強烈,連帶着這柄本不該有反應的唐刀柄部傳來一種古怪的感覺。

“難道傳說中修煉劍術的巔峰,就要達成了?”文雲內心激動不已,自從恢復記憶之後,體內忽然得到的那股積聚在血液中的能量一直干擾着他對真氣的感覺,即使是失憶期間因爲強烈的能量衝突而衍生出的兩個人格分別統御身體內不同的能量,但是感覺也從未如此清晰過,原本以爲再也不會有這樣清晰的感覺可以體會身體內的真氣,卻不想被封印了血統內的力量後,感覺真氣比之前還要清晰。

“或許這樣真的能達到劍術的巔峰,統御萬劍吧。”文雲按捺下心中的激動,再次沉浸到對內息的感應中,雖然周身的經脈還未完全打通,有些身體內極度不易打通的經脈仍然閉塞着,但是體內的真氣已經開始對身外的劍做出微弱的反應,緩緩運行着真氣,感悟着自身和周圍的空間之間的聯繫,不曾想,那柄掛在大廳內隔着一堵牆的大劍竟然起了一種強烈的反應,簡直是不可思議。

文雲起身走到大廳,手輕輕撫摸着這柄劍,閉上眼睛似乎在傾聽魔劍傾訴一般,感覺着那種金屬中躍動的靈魂,那是血脈相連的感覺。

“難道是滴血認主?”文雲大驚,中國的傳說中許多劍都有着靈氣,可以說劍是百兵之皇一點也不假,中國人對劍也有着不似對待沒有生命器物的那種鍾愛,而有着靈氣的劍需要靠滴血才能認主,而這樣的劍也會比一般的劍更加有靈性,更有甚者說這種劍本身是仙劍而不是凡間能鍛造出的器物。

“你的名字是什麼?”文雲輕聲問着魔劍,似乎希望這柄大劍能開口和他說話,不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哎,果然是一廂情願啊!”文雲嘆了口氣,不過轉而又精神的道:“既然你還沒有名字,不如就叫【如龍】吧,雲從龍,既然你如龍一般,就讓我和你更親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