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沅希不免有些氣憤,臉上流露着不滿的情緒:“爲什麼?我只是跟家裡人打個電話而已,難道這都不行嗎?”
“是不是給你的家人打電話你心裡很清楚,別忘了你跟我們老大的約定,老大說了,讓你現在去見他,最好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程威鐫刻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嗓音似乎比剛纔更冷冽了幾分。
“你……”尹沅希眉心緊鎖着,臉色驟然發白,放在身側的手也在瞬間揪的死緊。
她唯一可以逃脫的希望,就這樣被他扼殺在搖籃裡了。
回到包廂的時候,裡面除了龍軒之外,己經沒有其他人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龍軒如撒旦般端坐在沙發上,他的眼裡凝聚着嗜血的殘忍,一雙陰蟄的雙目迸射出冰冷入骨的
寒冷,陰森的氣息彷彿要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這跟尹沅希平日裡認識的那個彬彬君子簡直是兩個極端,這讓她不禁想起來那晚被龍軒苦肉計所迫時他的狠辣來。
她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緊繃的神經差一點要斷掉。
但下一刻,龍軒嘴角掛起冷笑的向她招手,那寒森的笑意如淬了毒的利箭,直接擊垮她最後一道防線。
“過來!”
他深沉的目光緊鎖住她蒼白的嬌容,冰寒的聲音帶絲絲不可抗拒的命令。
尹沅希屏住呼吸,木然的坐到男子的身邊,心裡卻一陣發寒,因爲她正在思考着,身邊這個男人,預備怎樣懲罰她?
男人的手就這麼伸了過來,將她整個人狠狠的推倒在沙發上,他高大健碩的身體就這樣壓下來。
“唔……”尹沅希緊張的呼了口氣,欲想推掉他的大手,卻發現怎麼也掙脫不掉,他手掌的力道幾乎要將她下頜的骨頭給捻碎了。
她吃痛的喊道,“放開我……”
“看着我!”龍軒輕微地鬆了一點手上的力道,嗜血的眸子直逼向她,聲冷如刃,“打電話給誰?臧舶烈?”
“沒有……”
“那是誰?”他似乎不相信她說的話,眸光赤紅一片,又頓時收緊了力道,尹沅希一時來不及喘氣,只覺得被他捏緊的下頜就快要碎裂了,疼的快要將她眼淚都逼出來了。
見她不語,猶像是被他猜中了事實一把無言以對,龍軒頓時暴怒,一拳重重的打在沙發上,大聲的怒吼道,“原來你跟我合作是假的,怕是他就一早和你商量了讓你來接近我,讓你做內奸吧,可你也太粗心了,居然問我弟弟要電話,你難道不懂這樣會讓你死得很快,連給臧舶烈來收屍的機會都沒有嗎?”
尹沅希只覺一股寒意頓時席捲全身,冷的近乎麻木,好半響她才平復了心跳。
她清冷的眸子對上他的,噪音壓抑着顫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真的沒有聯絡臧舶烈,不信你查看那個號碼,絕對不是他……我比你更恨他,我怎麼可能跟他合作!”
“不是他那是誰?總之你打電話一定是跟人聯繫,想幹什麼?逃走嗎?”龍軒剛剛放鬆的面容陡然又是一冷,眼裡的殘忍驟然大增,他幾乎控制不住的大吼出聲。
尹沅希怔住了,似沒有想到對他的解釋很可能把齊俊引進來,也幸好那隻手機現在不在他面前供他立刻求證,她於是道,“總之不是聯絡的臧舶烈,你要殺我,去問過你弟弟搞清楚也不遲!”
這句話,似乎真的讓龍軒的怒氣得到了暫且的壓制,他放開了對她的鉗制,倒入一邊的沙發裡,粗粗地喘着氣。
然而他陰鷙的目光並沒有離開尹沅希那張蒼白的小臉,在片刻的調整之後,他冷峻地開口,“這件事我一定會查,但是你如果還想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就不要再試圖找誰要手機,這兩天你就留在這裡跟其他學習喝酒接待的事,我會派人暗中盯着你的一舉一動,只要你再有今晚這樣的蹊蹺出現,我會毫不客氣地殺了你!”
尹沅希被逼與他幽沉的眸子對視着,許久之後喪氣地點了點頭,是的,她相信,如果不是她還有一點利用價值的話,龍軒現在已經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如今只能寄期望於鍾婕妤,希望她能把她聽見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告訴齊俊,她期待着,有一天能跟齊俊重遇的那一刻到來!
所以,打電話這樣的蠢事她不會再做,她要更加的小心,以保證自己還能活到那一天。
齊家別墅。
今晚因爲尹沅希忽然打來的電話,深夜裡,別墅內燈火通明,齊家上下,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廳裡,爲了尹沅希發愁着。
當然,在座的每一位,並不都像齊俊那樣擔心,譬如鍾婕妤,愁眉之下全是憤怒,她恨在這個時候,齊俊好不容易被她勸服着忘記尹沅希能吃能喝了,那個女人就像鬼魅一般又飄了出來。
而齊偉凱正十分生氣,他臉色陰暗地坐在沙發裡,眸裡蘊藏着盛怒的火焰,這些家事本來應該由鍾婕妤一手處理,可是現在弄得越來越糟,他忙於公事,直到前一刻因爲尹沅希的電話到來才知道齊俊已經收到了她寄來的離婚協議書,這件事上,他的妻子隱瞞了她,並沒有考慮到後續的害處,現在好了,齊俊忽然燃起的希望,讓這樁已成定局的婚姻再次起了波瀾。
而齊俊,也是氣急敗壞地坐在沙發裡,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母親,這位讓他錯過了與尹沅希通話的人,他知道母親一直對沅希心存芥蒂,加上這幾次風波和自己病倒,母親更是恨她入骨。
但是現在,是沅希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給他打電話,母親卻在數落沅希不是,再他短短十幾秒鐘跟她通話的內容中,被突然打斷之後手機進入關機,他便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得知沅希下落的消息,他把希望寄託在自己母親身上,好說歹說向她稱述利弊,但是母親的絕情,讓他失望到了極點。
齊偉凱喝下一口快涼了的茶水,眉心一蹙,揮手讓聚在四周的傭人帶着他那杯茶全部退下了。
“婕妤,這件事上,我同意俊兒的說法,你知道什麼就說出來,瞞着做什麼……”他眸色陰沉地瞪了一眼鍾婕妤,冰冷地開口。
聽見丈夫也站在兒子這邊,鍾婕妤起先的委屈卻突然不在了,換上的都是滿滿的憤怒,她咬了咬牙,再次把自己說了不知多少遍的話重複,“我已經說過了,她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再說了……她寄來的離婚協議裡寫得那麼清楚,她之所以離開俊兒不是因爲綁架,而是早已經跟一個石油大亨相愛了,人家願意去當別人第十任妻子,這是人家的自由,你們倒好,還覺得這個女人是什麼寶貝,老的小的都來逼我,我真的是年老色衰了,娶了個媳婦丟了一個兒子,沒有一個男人是站在我的立場爲我想的,都被尹沅希把魂都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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