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叫你到二樓書房,說有事找你呢!”溫鬱琳臉上始終帶着笑,這是從小到大在面對各種場合中練就的。這是笑裡藏刀的境界。
“好的,謝謝你!”尹沅希回以淡淡一笑,轉身欲離開。
“烈是我的,你不要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哦對了……烈和你遇見,無非就是想報仇,你在他身邊這麼久,難道真如現在這樣安好嗎?我勸你,在他再生氣對你動手之前,想辦法離開這裡吧。”看着尹沅希那雲淡風輕的態度,溫鬱琳突然開口說道,聲音並不大,但是足以讓尹沅希聽清楚。
“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是她聽不出溫鬱琳話中的火藥味,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身份來反擊。
她說的對,臧舶烈對她,無非是因爲仇恨,但是她也想通了,逃避不是辦法,只有劃開彼此的心結,她才能恢復自由身,一味地想着逃走,只會更激怒臧舶烈的仇恨心理,她不會傻到不愛自己的。
她邁步朝前走,卻不想溫鬱琳並沒有打算放過她,橫跨了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
尹沅希見她眉宇之間隱隱有着憤怒,她突然有些想笑,其實她可以跟溫鬱琳解釋她沒有那種心思,但自打第一眼看見溫鬱琳開始,她用女人的直覺告訴自己,溫鬱琳這樣的女人不是她的知己,只是一種相互迫害的關係,所以,她還是打算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對不起,請您讓我過去一下!”尹沅希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說道。
“你……”那淡淡的微笑對她來說是多大的諷刺,讓溫鬱琳氣得跺着腳離開了……
“怎麼這麼久才進來?”臧舶烈低沉的嗓音在尹沅希跨進門的同時響了起來,她緊張地擡頭去看他,卻發現他只是站在二樓的走廊邊,不是在書房等她嗎?
“呃……我,我在花園那邊……”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聽他語氣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她又不能說跟溫鬱琳鬧了不愉快,反正她說的話,他一貫不信,最後只會怪她找藉口傷害他的愛人。
臧舶烈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朝着書房走去。“你跟我進來一下!”
尹沅希秀眉微微蹙起,不明白他找她有什麼事,更弄不懂他爲什麼要進到書房裡說,可不管怎樣,怕他動怒的人,還是得硬着頭皮上了樓。
進到書房,他朝着她指了下沙發,示意她做過去。她聽話地一一照辦,看着他從抽屜裡拿出幾張紙走過來,將那些東西全部丟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簽了它!”
尹沅希探究地拿過,當看見紙上醒目的標題時,頓時愕然!
“離婚協議書?!”
是她和齊俊的!臧舶烈想幹什麼?逼她離婚,可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簽了它!”他再次沉冷地出聲,見她目光中流轉的震怒,像是無法接受也像是不願意接受,他十分不悅她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我不籤……”
幾分鐘後,尹沅希毅然地把協議書丟回桌上,態度堅決地回拒道。
“你說什麼?”
盯着桌几上的離婚協議書,臧舶烈的眼底漸漸地蔓延出一層鷙黑,有些難以置信,他的命令居然有人敢違抗?
這個女人,是不是三天不打已經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嗎?忘記自己是來還債的嗎?
還有她說不願意的道理!
“尹沅希,這個字你不籤還想保留什麼幻想?如果我是你,我真沒臉這樣拖着一個大好青年的前程!”他冷冷瞪着她,鄙夷地說道。
尹沅希目光無懼地直視他,這件事,她曾經考慮過,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去與齊俊廝守了,但是離婚這件事,是她和齊俊的私事,她會自己處理,而不是臧舶烈這個根本不知道算什麼角色的人制造出一份協議書來讓她簽字,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他也不會好心到幫她解決這些麻煩吧,爲了不讓他再有傷害齊俊的理由,她絕對不會簽下這份協議書的!
“對不起,這是我個人的私事,離不離婚,只有我自己說的算!”她緊緊地握了握拳頭,說罷起身就要走出書房。
經過臧舶烈身邊時,他忽然長臂一勾,緊緊地箍住她的身子,所用的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折斷,“尹沅希,我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你還有什麼資格不離婚?”
最後那句話,幾乎是從他牙縫裡擠出來的,她身子能清楚的看到他眼中深藏着對她蝕骨的恨意!
她明白他恨自己,恨不得她一無所有,變成行屍走肉的乞丐,逼她離婚是讓她斷了將來尋找齊俊的後路,可是,他就真的這麼恨她嗎?折磨她,凌辱她,還不夠嗎?一定要逼她走上絕路纔開心嗎?
不,這種惡魔,早已經沒有了血肉,就算是她死在他面前,他也不見得會開心,他根本不懂饒恕和寬容帶給人的喜悅,也就不會嚐到復仇的快樂!
她明明就沒有欠他什麼,她又何必因爲害怕他強加自己身上的疼痛而委曲求全呢?
她使勁地掙開他的鉗制,退後兩步,對着他大吼道,“離婚不離婚是我自己的事,是你搞錯了誰纔有那個資格來處理,如果我不願意,最終也輪不到你!”
“尹沅希,你非要惹怒我是嗎?”臧舶烈陰沉的臉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怒氣瞬間在胸腔裡暴走。
他一個箭步上去,猛地掐住了尹沅希的下頜,在她還來不及閃躲的時候,他火熱的脣舌就已經壓了下來,帶着怒意的霸氣,狂肆的侵佔着她的小嘴。
“唔……”尹沅希奮力地抗拒着,無奈後腦卻被他緊緊地扣住,鋪天蓋地的男人氣息順着這個吻狠狠地灌進她的胸腔裡,融進她的血液裡。
“這個吻,就是對你剛纔抗拒我的懲罰!”
“唔……”在他粗重的喘息中,尹沅希根本爭取不到半點的呼吸,她的脣舌被他一再地堵住,在他掀起的窒息情潮下,她開始嗚咽,眼淚在醞釀着,越來越溫熱的匯聚在眼底。
她能感受到他在生氣,他在憤怒,可是他有什麼資格憤怒?
該憤怒的人是他吧!
她被這個禽獸一樣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奪去了清白,甚至被他囚禁在這裡供他玩弄,她的未婚夫因爲他的設計受傷,她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個局卻不能通風報信;跟着他去了大馬,在那裡見識什麼叫做黑幫仇殺,在漫天漫地紛飛的子彈殼中撿回自己一條小命,到頭來還是供他發泄的命運,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會是盡頭?
她的淚水越攢越多,濃烈的酸澀涌上鼻端,她全身在顫抖着,淚水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滴在正在強吻她的男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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