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本能擁抱的那隻大手,尹沅希心中也對此有了新的定義,她從未發現自己有臧舶烈在身邊會這樣的安心與愜意。
光頭立刻露出窮兇極惡的目光,對着臧舶烈吼道,“現在可以把錢拿過來了吧!”
臧舶烈瞳孔驟然縮了縮,他看了尹沅希一眼,毫不猶豫地把行李箱往拿槍的混混方向丟去。
混混有些愕然,但爲了接住飛來的箱子,雙手只能放開去等待,就趁着那會不注意,臧舶烈猛然拉着尹沅希的手就往樓下跑。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不然錢還是用不了!”光頭咬牙切齒地暴吼着,從腰間掏出手槍,對準了臧舶烈的背影就是一槍。
所幸臧舶烈躲過去了,藉着轉彎擋去了致命一擊,而他帶着尹沅希衝下樓來,整個局面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尹沅希只覺得從四周衝出來的人面容相熟,爲首指揮作戰的男人更是讓她大吃一驚,那不是在別墅裡見過的老鼠嗎?他也到大馬來了……
而接下來,所有的思緒都被樓上樓下雙方狂烈對戰的槍聲嚇沒了,臧舶烈知道她怕聽見這些血腥的聲音,急忙捂住了她的耳朵,將她擁着衝進了車裡。
迅速將車子開離別墅,一路上,尹沅希還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中,一直還感覺自己沒有逃離那場危險,又感覺一切發生得太快,要不是臧舶烈醒目,換做其他人,她是不是已經被子彈射殺了?
車子一路狂奔到了醫院,護士爲尹沅希重新處理了傷口,直到她又被送進病房觀察治療,躺在溫暖的被褥下,她才漸漸從迷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那場驚心動魄終於結束了,她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的臧舶烈目睹她偷偷揉搓眼睛的動作,不禁怔住,心頭不由得一軟,從來都是剛烈相隨的內心,不曾看見過如此惹人憐惜的畫面,她的柔弱,她的無助,她動作中流露出來的渴望被呵護的感覺是那樣牽動他的心跳。
他驀地回過神來,眸光又被冰冷所取代。
他是瘋了嗎?怎麼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來?尹沅希可是尹天勇的女兒,雖然……雖然他今晚是救了她,但那隻表示他怕少了一個解悶的玩具,沒有其他意思。
感覺到有灼灼的目光看來,尹沅希停止動作看了過來,再看見臧舶烈那張已然冰冷的面容之後,心底不由得一怔!
“好好休息!”臧舶烈聲音如同碎冰撞擊鋼鐵一般擲地有聲道。
尹沅希默默地點了點頭,不敢言語。可是在看見他轉身要出門的時候,卻衝動地叫住了他,“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
話音未落,眼前一花,臧舶烈已經轉身看着她,那嘴角露出的一絲譏諷很明顯地讓尹沅希感覺到,她自己說了多麼愚蠢的話。
她有些尷尬,雙手緊緊地絞動着,她沒有勇氣去解釋自己是因爲害怕,怕對方再次找來,怕太過於安靜的空間會把她逼瘋,可她也知道,這樣的原因是無法讓他留下的,她最後只能失望地垂下臉去。
臧舶烈眯着眼睛,髮絲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掃過她絕美的臉龐,沉得發黑的眼底全是複雜的光芒。
空氣凝固,冰冷如刀。
“尹沅希……”
他忽然開口叫了她的名字,她像是被嚇着了,也像是等待什麼似的,一下子就擡起頭來,而望着她盈盈明潤的目光,他要說什麼的,卻忘得一乾二淨了。
最後,他走向了角落裡的沙發,解開西裝外套坐在上邊,閉目養神起來。
尹沅希的嘴角露出一抹欣喜,隨後平躺而下,安心地睡着了……
臧家別墅花園裡,尹沅希慵懶地趴在太陽椅上曬着,怡然自若的享受着陽光的沐浴,纖細的手指不時的捏起果盤裡的棗子,放進嘴裡慢慢的品嚐,另隻手裡一本語調幽默的小說,津津有味地看着,興奮的神色絲絲流瀉在臉上。
三天後她已經從大馬回到了Q市,這三天裡,臧舶烈對待她的態度是史無前例的好,已經不再逼她手腕上綁鐵鏈,甚至可以在別墅的監控範圍內自由行動,小西還接到了他的命令,她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儘量滿足,只要不是非份之想都行。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而因爲大馬那場遇險之後,她對臧舶烈深沉的內心多了一份理解,只要她不吵不鬧,他都不會把她怎麼着,這不,三天來,他有時間和她遇見的,卻也不會對着她大呼小叫了。
她有時甚至天真地想着,當彼此慢慢了解,劃開心結之後,他會放她走的,心甘情願。
正在悄然走神間,別墅的鐵門“嘩啦”一聲打開了,尹沅希被引擎聲引得回頭,看到是臧舶烈的跑車,禮貌地坐直了身體。
車子在別墅大門前的石階下停住,她站起身正準備上去打聲招呼,卻被車內隨即走下來的人影懾住,頓時停在了原地。
是那個女人!
嫵媚性感的尤物,她向小西詢問過,聽說是臧舶烈的未婚妻,曾經幫助過他逃離苦海的富家小姐……溫鬱琳。
她的心裡起了結,她是送臧舶烈去坐牢的女人,對方是救他免受牢獄之苦的女人,她和她,在臧舶烈的心中,實在沒有可以比較的地方。
她深知這點雲泥之別,看到溫鬱琳笑意盈盈,充滿了幸福的笑容,她微微垂下臉,嚥下了心底的苦楚。
溫鬱琳的目光在進屋之後就已經鎖定了草坪上愜意自得的尹沅希,她在心裡迅速地盤算一切,最後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來面對這次與尹沅希相處的機會。
好在臧舶烈對那個人,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關注。
她見他下了車,伸手環住他的臂膀,他的手順勢擁住她的腰身,倆人親暱的一路說笑走入了別墅。
小西奉上茶後,迅速地離開了大廳。
“看到尹小姐現在的狀態,沒有把怨氣撒在你身上,我也算安心一點了!”坐入沙發裡,依偎在臧舶烈的懷中,溫鬱琳語氣柔和地說着,誰也不會看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那道兇狠的厲光。
她心裡渴望尹沅希在那次綁架案裡死無全屍啊,可是在臧舶烈的面前,她怎麼敢流露出自己一點點的痛恨。
臧舶烈沒有多做迴應,只是認真看着手裡的報紙。
回來三天,他沒有忘記去關注大馬那件轟動全市的槍殺案,一處廢舊大廈十五層,共有五名男子死於非命,死狀相當悽慘,警方經過現場勘察和追蹤,斷定這宗案件屬於黑道仇殺。
而光頭的身份也被抽絲剝繭地翻了出來,原來是市民相當痛恨的軍火交易商,就是因爲有了這些人與法律對抗,才弄得黑勢力橫行,百姓過日子小心翼翼,膽顫心驚的,如今死了如此一位大人物,大馬的治安相信在一段時間內會得到很好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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