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在想辦法離開爸爸的社團了,他會找個安穩工作的……”尹沅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聽到聶譽貶低臧舶烈,心裡很是不爽,便想着爲他說點什麼。
聶譽不做聲了,睜開眼,目光直直地盯着尹沅希看了好半響,才道,“我現在受傷了,最多是一個月不出門,在家養病,但是他不一樣了,可能今天就得給你爸爸賣命去,帶着這麼重的傷還要出來討生活,你儘快去看看他吧,給他送點吃的,叮囑他好好養病。”
想起這事就來氣,她纔不要去看那個傢伙,就當做是他隨便動手打人的懲罰。
“我纔不去看他呢!誰讓他動手打人的?我要他來給你道歉……”
說罷,她就要掏出手機撥通臧舶烈的號碼,卻被聶譽阻止了,“不用了,我不需要他的道歉,我只要知道他任何出發點都是爲了你,我都能理解他,不過你要記得,時常叮囑他不要亂來,最好能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儘快離開這個是非地,找個安定的工作,纔是正道啊。”
“我知道了聶譽哥哥,要不,我今天留下來陪你吧,端茶倒水,就當是幫臧舶烈向你道歉了!”
聶譽哈哈一笑,卻因爲動作太大扯動了傷口,一下子又慘叫起來,看得尹沅希的心是一驚一乍的,卻又忍不住想笑。
“尹沅希我告訴你啊,別讓我下次再看見他,不然我一定會率先動手把他給打殘了……”聶譽齒牙咧嘴地說着,爲了證明自己不是一個手下敗將,還不忘在這時發點狠。
尹沅希只有點頭稱是的份,隨後爲他削了一隻蘋果,切成小塊地送到他嘴裡去,倆人說着說着便聊到了聶譽報考的大學事上,還有很多學習方面的指導,聶譽也傾囊相授了。
這一天,尹沅希守約地在聶譽家裡陪了他一整天,在偶爾看到聶譽翻身困難,行走不便的時候,她會想起臧舶烈來,如果按照聶譽的說法,此時的臧舶烈也該像他這樣難受痛苦,也需要一個人在旁邊伺候,她就確確實實起了擔憂的念想,只是一想到是他先動的手,就覺得應該心狠一點不理他,就當給他一個教訓,於是這一天,她的手機都是關着的。
尹沅希到後來才發現,自己的心確實是太軟了。
回到家打開手機一瞧,所有的未接來電都沒有一通是臧舶烈聯繫的,說明什麼,他是太忙了,還是在生她的氣。
可是,他有什麼資格生氣呢?人是他先動手打的,事後還要她去爲他道歉,她沒生他的氣就不錯了,他是沒有立場來怨她的。
於是她再次將手機關機,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複習和功課上。
而一連一週過去,在尹沅希各種各樣尋找藉口和方式來跟臧舶烈慪氣的心也漸漸化了,忍不住在週六的晚上給他打了電話。
在愛情這場遊戲裡有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誰先道歉別意味是誰愛對方多一點,尹沅希當時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只是覺得時常因爲他不打電話而心痛,這種感覺很容易影響她的學習,爲了不讓自己上課的時候分心,她要擺脫這種奇怪的心痛。
於是她放下尊嚴,給他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時候,那頭沒人說話,她則一股腦地把這幾天對臧舶烈的抱怨統統吼了出來,“你打人對了是不是?一個禮拜了,你不跟我聯繫,也不跟我解釋爲什麼要對聶譽動手,難道你以爲我不知道?還是你覺得這樣很好玩,等着我給你打電話,就代表我氣消了,是不是還要提着補品去看你啊?你太過份了,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動手打人呢?聶譽是我哥哥,你這樣做,以後還好意思和他見面嗎?”
“呵呵……”對方傳來低低的笑聲,看來,再柔順的小貓,也是帶着點小爪的。
“你還笑……”一聽他死不悔改的態度,尹沅希就更來氣了,對着話筒聲情並茂地大吼道,“你不跟我承認錯誤我就不理你了,反正我是不能教育好你,我沒這個本事做你女朋友,你還是另找其他的女人和你在一起吧。”
“你捨得嗎?”對面的笑聲更明顯了,分明就是掐準了她的死穴一般。
“你……我當然捨得,難道我尹沅希除了你臧舶烈之外就找不到別的男人了嗎?”
話還沒說完,就被那端的男人狠狠打斷道,“尹沅希,我不允許你有這樣的想法,如果你敢跟我之外的男人在一起,你跟誰我就打誰,打到他怕爲止……”
尹沅希本還氣呼呼的小臉,因爲聽到他這霸道的通告而綻放出笑容來,她捂着小嘴儘量不讓自己的笑聲泄露,隨後佯裝傲氣道,“是啊是啊,你除了打人你就做不出別的讓我刮目相看的事了,動不動就說打,你再這樣下去,無藥可救。”
“你就是我的良藥啊沅希……你是不知道那天那情況,聶譽壞我好事,我不揍他心裡難受!”臧舶烈淡淡地說着,帶笑的語氣,和他說話的中氣十足,讓尹沅希稍稍安下心來,看來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她囁嚅着小嘴,放緩了音量,輕聲道,“你的傷沒什麼大礙了吧……”
“現在才知道來關係我的傷,你可真是我的好女朋友!”臧舶烈忍不住揶揄道。
尹沅希聽得臉紅脖子粗,他是在怪她沒有盡到一個做女朋友該盡的責任嗎?
“哦,你以爲我像你一天每天都閒的沒事做嗎?我不用學習不用上課嗎?我得爲了你闖下的禍去給聶譽哥哥道歉,還得求他不要把你的名字告訴叔叔,免得他們來找你報仇,你知不知道,你打的可是聶三哥的公子,你知不知道要尋仇的話,你的結果是什麼?”
“好了好了,跟我打電話就不要老提那個男人的名字行不行啊?我知道我沒有他命好,也沒有他那樣的家世,你喜歡他,你去追啊?!”臧舶烈有些吃味地說道。
尹沅希一雙美目瞪得溜圓,聽聽他這說的是什麼話啊?
“太過份了,臧舶烈,我不跟你說話了,不理你了!”
說罷,她生氣地把手機掛斷,丟在牀褥上,自己則失魂落魄地坐在牀沿,目光緊緊地盯着手機,可就這樣過去了五分鐘,他都沒有再打電話來的意思,一氣之下,她把手機關機,洗澡睡覺去了。
翌日,火辣的太陽把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個週日給毀了,早上才七八點,溫度已經能蒸熟雞蛋,尹沅希被熱醒過來,全身都是汗水。
她急忙按下空調開關,隨後走入浴室準備清洗一下身上的黏膩,就在這時,聽見門口響起了幾聲刺耳的喇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