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所謂的經理,其實也不需要做什麼,就是陪喝,陪聊,只要你在三十六間房裡都喝上一兩杯也不倒下的話,絕對可以坐到這個位置。
一行服務員巡視了二樓的三十六計按房間之後,都聚到了一樓的大廳去了,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過了一會,門口那裡突然就出現了二十來個黑衣人,一個個穿着黑色緊身衣,迷彩服,個頭平均也有一米七五以上,咋一看,還以爲是來尋仇的。
其實他們是在這裡看場的,聽說都是特種部隊的退伍軍人,由一個老大帶領的。這次是過來幫忙駐守兩個星期,兩個星期後就交接給別人。
在排成兩行的黑衣人裡面,我看到一個不該存在的人——李傲!
他竟然混進了隊伍裡了!
他哪裡是什麼退伍軍人啊,他就是一個流氓,一個痞子,一個監獄惡霸。
江燕妮看得兩眼發光,她指着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男人說:“小菲,你看那個怎樣,長得好帥啊,又高。”
我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說:“不錯呀,你看上他了?”
江燕妮嗤嗤的笑着說:“是不是我看上了就能立刻帶走?”
我捶了她一下,嘲笑她說:“你以爲在鴨店啊,看上就能立刻抗走?你還是施展一下你的魅力,勾引他。”
江燕妮哈哈哈的笑了出來,很是狂妄,一雙眼睛不斷的瞟着那個男人。
何妙芝往這邊看過來時眼神,讓我很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敵意,看她也穿着跟我一樣的工作服,我心想,以後可有的煩了,萬萬沒想到,她這樣的性子,竟然也是應聘服務員而不是推廣主任的。
這讓我很吃驚。
芳姐給我們每人派了一個對講機,只要有事或者有危險,就立刻用對講機呼救,那些黑衣人第一時間就會趕到。
這一點也是我欣賞的地方,起碼能顧及到員工的安全,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沒見過哪個場子還給服務員配對講機的,這是第一個。
因爲是所有人都是同一頻道,所以也沒有人敢亂使用,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惹來全個ac的人恥笑。
我看到李傲擺弄着對講機我的心裡就有點發毛,要是他在對講機裡面亂說話怎麼辦?
我最怕麻煩,也怕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接下來的就是分班了,芳姐說,只要是選了哪個班的,就要一直上這個班,不調班的,我想過了,還是選擇了上深夜班,因爲何妙芝選了早班,我剛好跟她錯過。這樣就不怕惹到不必要的麻煩了。
可是江燕妮就不同,她的上班時間是很自由的,算提成的活,喝到自己喝不了,遲到早退沒有問題,不過以她的性格,她肯定會找機會給何妙芝來一個狠狠的反擊的。
芳姐剛喊了都散了吧這幾個字時,我已經開足了馬力,第一個逃了出去。
江燕妮在後面大聲的叫着我:“龍曉菲,你趕着投胎啊,跑那麼快乾嘛,等等我。”
我哪裡敢等她啊,我剛逃出來的時候,已經看到李傲也跟着向大門這邊走過來了,如果我再停留那麼一會,他肯定會追上我的。
先放着徐正曦那件事不說,光是想起他跟那個女孩在婚紗店那一幕,我就覺得揪心,我怕看到他後,會忍不住哭出來。
人很多時候就是這麼的矛盾,一方面說不喜歡他就不要在意他的所作所爲,另一方面卻又因爲他的一點點p大的事都要糾結半天,真是自討苦吃。
剛跑到出租屋外面的小巷子,後面就傳來了他的一聲吼叫:“龍曉菲,你給老子站住。”
我的腳步頓了頓,立馬又往前快速的跑去。到了樓下才發現鑰匙在江燕妮那裡,都怪我咯,江燕妮出門的時候帶倆串鑰匙要麻煩,只要帶一串就好,反正也是一起回來的,結果呢,吃了閉門羹之外,還後有追兵。
李傲很快就來到了,我立刻轉過身來,面對着他。
我來了一招先發制人,“你有病啊,追着我幹嘛。”
李傲皺起了眉頭說:“你纔有病吧,跑那麼快。”
“你不追我我能跑嗎?”
“你不跑我能追嗎?”
“你......。”
“你什麼你,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李傲走了過來,捏着我的鼻子說:“明明就看到是我,還跑,你幹嘛啊你。”
我說:“我哪裡看得到你,我還以爲哪個死阿飛追我,我才跑的。”
“膽子那麼小就不要來這種地方工作呀。”他鄙視着我,玩起了壁咚,嘮嘮叨叨的:“換地方了,是不是不準備告訴我?”
我沒好氣的說:“這個還要我說嗎?我們的鬼獒老大手下那麼多人,我來報名那天估計你就知道了吧,少裝了。”
他呵呵的笑着說,你怎麼知道的。
“這不是廢話嗎?”我推着他的兩條手臂,“你找人打斷徐正曦的腿,我還跟你算賬呢,竟然還敢來找我。”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他抓着我的短髮,答非所問:“一個星期不見,有沒有想我?”
“並沒有!”
“說謊,你都瘦了,不是有句話叫只因相思瘦嗎?你一定是想我想得茶飯不思......”他說得一本正經,感覺好像就是有這麼一回事。
我哼了一聲,扭過頭看着小巷那邊,心想燕妮怎麼還不回來。
驀然之間,下巴被眼前的男人一手捏住,他板正了我的臉,他側着頭皺眉看了我幾秒,我盯着他,他卻忽然間低下了頭,吻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他把我摟進了懷裡,很用力。
我鼻子一酸,眼淚瞬間就在眼眶裡打轉。
很多人說,雙魚座天生就是多愁善感的,而且很重感情,有苦也不會跟別人說,只會自己默默的承受。而這一刻,我也是在默默的承受着內心的痛楚。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酸楚,我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一樣,我很想問,他是不是要舉行婚禮,新娘是不是那個女孩,可是,我除了深呼吸之外,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他的大手摸上了我的後腦,掃着往日曾經磕到過的地方,輕聲的問我:“這裡還痛嗎?”
我搖了搖頭。
他說:“沒事就好,你不知道我多擔心我不在的時候,你因爲上次撞到這裡而失憶了,就把我忘掉了。”
......
我有點哭笑不得,他是不是狗血的韓劇看得太多,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失憶的機率只有那麼一丁點,而且失憶只有是大面積的皮層受損或者顳葉海馬的損傷纔會造成,其他部位一般不會,就算有也很快會恢復,說失憶就失憶,只有在狗血劇情裡面纔會出現吧。
我輕輕推開了他,“你想太多了。”
李傲笑了笑,忽然飛速的吻了一下我的脣,然後又快速的離開,然後咂着嘴巴說:“嗯,味道還是一樣的,說明沒被別人吻過。”
“你這混蛋。”我擡腳就踢了他的小腿骨一下。
李傲抱着腿,皺着眉說:“你竟然敢攻擊你老公我?真是大膽。”
“你纔不是......”
我是不會承認他是我老公的,因爲我親眼看到他跟某人在一起挑婚紗,可是李傲並沒有給我機會去否認,他直接就吻上了我的脣,封住了我所有的話。
這個吻,讓人感到心痛。
我推開他,冷冷的說:“別用你吻過別人的嘴來碰我,想吐。”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李傲半眯起眼睛,頓了一會,想要再次吻下來,我已經閃開了。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站着,我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我把那天看到的事,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連他做的那些小動作也沒有放過,說到最後,我已經忍不住哭了出來,罵他:“你明明就是有老婆的人,爲什麼卻要一再糾纏我,是不是就因爲我把你的兒子殺了,所以你纔不打算放過我,我已經很累了,我看到了那天你跟那女孩在婚紗店,你知道嗎?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你......”
“你誤會了,她是......”李傲打斷了我的話,卻只是說了一半,臉上有着某種陰沉。
我搖着頭,後退着,“她是什麼?她就是你的老婆,你每次都這樣,每次都不想跟我解釋,每次都說只是不想讓我傷心,其實你知道嗎?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我痛苦而已。”
“小龍......”
“你不要說話,我不想聽。”不解釋,就等於沒得解釋,就等於他默認了那個女孩就是他的老婆,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一轉身,眼淚早已不受控制,握着拳頭,向着另一頭的小巷飛奔而去。
李傲並沒有追趕過來,我很慶幸,在這一刻終於鼓起了勇氣拆穿他的謊言。
只是,原本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卻爲何只覺得心臟像是被刀鋒劃過,眼淚也一直在流。
外傷能看得見,內傷卻看不見,心裡的痛,本來早已因爲長時間沒有跟他見面已經變得麻木,而在這一刻,卻又再度被撕開了舊傷,血淋淋,一片嫣紅。
跑了出了小巷,我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完全不知道身在何處。路人,只是匆匆的而又好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