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中醫雖然有很多的弊病,但也的確有不少的可取之處,不然這次的事情,也不會以中醫爲主導了。
尤其是方醫生,他可是一上飛機就擺出了成竹在胸的樣子,想來方醫生對於治療疫情,應該已經有辦法了。”
觀察了好一陣,發現方逸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孫文翰只得親自開口,把話題引向了他。
他知道,在這架飛機上,對方逸不滿的人絕不只是他自己,自己這番明褒暗貶的話一說出口,肯定就會有人附和,到時候,他只需要靜觀其變便可。
“找到了治療疫情的辦法?我看方醫生是心裡面發愁的不知道該幹些什麼纔好了吧。
要是中醫治療瘟疫真的很厲害的話,那華夏古代也不會時常出現,一旦爆發瘟疫,就動輒數個村鎮化爲死地的情況了。”
“說得沒錯,想要清除鼠疫就必須瞭解老鼠的感染源在哪,它所攜帶的那些病毒到底是什麼成分,甚至於那些病毒在高倍顯微鏡的鏡頭下,展現出來的活動規律是什麼,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在我看來,中醫的那些手段,恐怕連鼠疫身上的病毒樣本都提取不出來吧。哦對了,方醫生,你知道病毒樣本是什麼意思麼?要不要我解釋下?”
孫文翰的聲音纔剛剛落下,機艙當中的西醫就全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方逸的身上,有幾個人更是直接出言挑釁了起來。
孫文翰想的沒錯,這架飛機上的所有西醫,沒有一個不討厭方逸的,有能夠打擊他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最後一個說話,並且向方逸提出了問題的那個西醫專家是個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女人,姿色雖然算是中上,但她的嘴脣很薄,眼角眉梢之間的一些痕跡又把她襯托的有些刻薄,讓人看起來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她故意把病毒樣本拿出來說,就是想讓根本不瞭解西醫的方逸當中出醜,他出醜了,就相當於在場所有的中醫都出醜了。
而這對於她來說,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隨着她話音的落下,機艙當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逸的身上,想要看看方逸該怎麼回答這個間接關係到在場這些中醫臉面的問題。
“還真是想消停一會都不行啊。”
聽着女專家挑釁意味十足的話,看着機艙當中衆人的目光,方逸有些無奈的在心裡面說了一句,然後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個女專家:
“病毒樣本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因爲這不是我的專業,就好像,一個研究數學的人,不會總去翻看紅樓夢一樣。
還有,我想我有必要提醒諸位,咱們這次去鍾祥,是去治病救人,不是去郊遊度假!
你們接到的任務是配合我的工作,而不是在這裡像個長舌婦一樣的討論是非!
當然,如果你們覺得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會對疫情有所幫助的話,那完全可以繼續。
不過如果下飛機的時候,你們交不上一份切實可行的疫情防控報告的話,我就把你們全都遣散回燕京!
不要質疑我的話,我想
作爲這次救援活動的負責人,我有權利這麼做。
順便再說一句,如果你們覺得,在華夏屹立了數千年的中醫僅靠着你們說幾句風涼話就可以覆滅的話,那我只能說你們太無知了。比我不知道病毒樣本是什麼東西,還要無知。”
剛開始的時候,方逸說話的語氣跟音量還算是正常,可是越到後面,他說話的聲音就越高,語速也加快了不少。而到了最後一段的時候,他的語速又重新降了下來。
這一番張弛有度的話語,再配合上他身體內部的氣所帶給他的強大氣場,頓時把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沒錯,在方逸說完這番話以後,整個機艙就陷入到了寂靜之中,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有些暈乎的看着方逸。
尤其是那個慾求不滿的女‘專家’更是被喝斥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不斷變化。想要說說些什麼,又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冷哼一聲,坐在一旁生悶氣。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身材有些消瘦文弱,從上了飛機之後,就一直沒說話的方逸會突然爆發出這麼巨大的能量。
就連孫文翰,在被方逸劈頭蓋臉的呵斥了一頓之後,腦子都有些空白。
他在心裡面模擬了很多種方逸處理這件事的方法,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方逸竟然會選擇用上級喝斥下級的語氣,生生的把他們這些攻擊的話給罵回來。有這麼欺負人的麼?
不是說方逸是一個喜歡在實力上和對手爭高下,辦任何事情都有理有據。而且特別平易近人,從來不拿自己的身份壓別人的好好先生麼?
今天突然就發起飆來了?而且還發的這麼徹底,這和傳言不符呀!
心裡面閃過這個念頭,孫文翰此時真的是無比鬱悶,可他還偏偏沒辦法反駁,畢竟方逸說得那些話也都是句句在理,他們這些西醫之前的表現的確有欠妥當。
而且官大一級壓死人,方逸現在是他們這個救援隊的最高負責人,他如果一味的和方逸明着作對的話,一定會死的很難看,這一點他從方逸剛纔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狀態就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是不會再出手了,至少不會在表面上出手。
被方逸呵斥了一頓,想要發飆的自然不止他一個,但不知道爲什麼,有幾次反駁喝斥的話都已經到了嘴邊,這些西醫專家卻都沒有勇氣說出來,一個個憋得老臉通紅。
也許在他們的心裡面,已經開始懼怕方逸,或者說懼怕方逸手上那種能夠能夠把他們遣散回燕京的全力了吧。
臉色轉變了好幾次,長長呼出一口氣的孫文翰總算是讓心情平復了一下,不過他這氣還沒等完全傳完,方逸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孫主任,你是疾病防控的專家,對鼠疫的瞭解也很深刻,現在距離下飛機還有一段時間,你把你的想法整理一下,擬一個治療計劃,下飛機之前交給我。”
“咳咳咳咳,治療計劃?”
聽完方逸的這番話,喘氣喘了一半的孫文翰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氣嗆死,他劇烈的咳嗦了一陣以後,有些不太確定的向方逸問了
一句。
他不知道,已經佔據了上風的方逸爲什麼還要‘爲難’自己,要知道就算是自己的領導想要讓自己交些什麼東西的時候,也不會用這麼生硬的態度。更何況,他現在還是當着這麼多同行的面。
不只是孫文翰,其他的人在聽到方逸的話以後,也都把注意力集中了過來,也在想着方逸這麼做的用意,還有孫文翰會如何應對。
尤其是那些西醫更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等着方逸吃癟,畢竟孫文翰在衛生系統裡面還是很有些能量的。
而且這一次救援任務,如果不是方逸突然出現,他就是負責人,這樣的一個人會當着這麼多人聽一個小輩的安排,去寫什麼治療計劃麼?
而一旦孫文翰拒絕,那方逸才剛剛樹立起來的權威感也會大打折扣,這些西醫都不會在聽從他的命令。
“怎麼,有問題?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用來整理自己的思路足夠用了吧。”
聽到孫文翰的話,感受到周圍那一道道目光,方逸的臉上露出一抹輕笑,淡淡的說道。話音落下以後,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孫文翰。
一股無形的壓力,從他的眼底深處瀰漫而出,籠罩向了孫文翰。
其實方逸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之前那些西醫專家之所以會半空開的詆譭中醫,就是孫文翰想要利用中西醫之間的嫌隙,挑起救援隊內部的爭吵,想要試探自己的態度。
既然他想要試探,那自己就滿足他的願望,讓他知道,惹得自己不痛快會有什麼下場。
有些人和他講道理還能夠講得通,對待這樣的人,方逸往往會選擇講道理。
可有些人你越是和他講道理,他就越是蹬鼻子上臉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對付這種人方逸自然也會選擇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辦法。
無疑,此刻在方逸的眼中,孫文翰還有其他的西醫專家是屬於那種無法講道理的人。
在孫文翰剛剛開始挑唆中西醫之間的言語衝突時,方逸沒有立刻出手,甚至連孫文翰挑釁似得看向自己時,他也沒有出手。
爲的就是讓孫文翰知趣一些,別再弄這些沒有用的伎倆。可是這傢伙非但不領情,反而蹬鼻子上臉的非要把戰火引到他的身上,既然這樣,本就心繫災區,心情不爽的方逸爲什麼要給他留面子?
所以他就用簡單粗暴,但又最有效的一種方式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而孫文翰這個始作俑者,自然是要受到一些特殊待遇的。
方逸也看出來了,孫文翰就是這十幾個西醫專家當中的‘頭羊’自己只要把他給馴服了,那其他的那些西醫自然也就不會在鬧事。
方逸和孫文翰四目相對,其他人則把目光集中在了他們兩人的身上,一些和孫文翰關係熟識的西醫專家此刻心裡面都升起了疑惑。
他們不知道孫文翰爲什麼一直都沒有表態,按照他以往的脾氣,此時不是應該面帶冷笑的用‘軟刀子’捅方逸麼,怎麼會一點表現都沒有呢。
還是說就因爲方逸剛纔發的那一下飆,他就被方逸嚇住了,不敢再頂撞他了?這不可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