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看這場義診分明就是姓方的那小子特意安排的,他這是在向您挑釁。依我看,不如咱們也弄個義診吧,不就是給人看病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感覺到自己的老師可能不太高興,邁克爾湊到他的身邊,小聲的用英文說道。從昨天剛剛見到方逸的時候,他就覺得很不舒服。而經過了昨天的一些事情,他現在更是想讓方逸好好的吃些苦頭。
現在自己這個一向主張用笑裡藏刀的手段打擊中醫的老師,終於表露出了對方逸的不滿,他當然要趁機激發出自己老師怒火,好讓他想辦法落方逸一個面子。
“愚蠢!能來這裡看病的都是擁護中醫的華夏人,你以爲他們會因爲咱們召開了一個義診,就會跑到咱們這邊來看病麼?到時候召開了義診,咱們這邊卻是一個來看病的人都沒有,那不是要把臉給丟盡了!”
聽到自己這個學生的話,勞倫斯臉上的怒意更加嚴重了幾分,冷聲喝斥道。他就不明白了,這麼淺顯的一個道理,邁克爾難道就看不出來麼?
“可……可是咱們也不能任由他們就這麼囂張下去吧,雖然華夏國不允許對您這次的訪問做太多的報道。但是這裡說不定就有哪家媒體混進來,到時候要是把這件事給報出去,咱們再想要呼籲華夏政府廢除中醫就很困難了。”
被自己的老師喝斥了一句,邁克爾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起來,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在沒有來到華夏之前,自己的老師一直都是十分的寵溺自己的,從來沒有用太過嚴厲的話喝斥自己。
可是自從來到華夏,自從那個叫方逸的人出現以後,短短兩天的時間老師已經喝斥了自己數次,而且都是當着衆人的面。
這讓他感覺到委屈的同時,也更加記恨起了方逸。在他看來,如果沒有方逸,他的老師是斷然不會這麼對待自己的。
“這一點我當然清楚,但是咱們也不能因爲這樣就貿然的出手。你在這裡安心的等着吧,我是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被那個小子牽着咱們的鼻子走的。”
聽到邁克爾的話,勞倫斯臉上的怒意稍稍收斂了一些,解釋道。不管怎麼說邁克爾都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學生,他也不想因爲一個外人而影響到兩人之間的關係。
看着自己的老師擺出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邁克爾也就不再多說。自從勞倫斯得到諾獎以後,自己已經跟隨他訪問了數個國家,他還真沒見到過自己老師吃虧。
勞倫斯和邁克爾之間的竊竊私語,站在一旁的方逸早已經看在了眼裡,不過他卻沒有過多的擔心。
畢竟對於在場這些隱世中醫的家族的,中醫的實力,他還是比較信任的。再說了,就算是他們真的不行,那不是也還有自己呢麼。
方逸當作沒有看到勞倫斯和邁克爾的竊竊私語,秦嶽他們則是因爲專注的看那些中醫施展絕技,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豐年這些西醫代表團的人倒是注意到了,不過他們卻不敢上前問個究竟,所以說現在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這十個正在各施手段給患者治病的中醫身上。
只不過現在這種場面表面上看起來還算是正常,但卻總有一種詭異的味道,好像是非要發生什麼事情似的。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勞倫斯的臉上重新出現了一抹笑容,他那一雙藍色的眼睛不再盯着正在給人看病的那些中醫,因爲這對
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此刻,他所關注的是那些等待着看病的患者,他在尋找着一個能夠出手,能夠證明西醫作用的機會。
在勞倫斯的看法當中,中醫在治療上雖然尤其獨到的地方,但是它也有很多顧及不到的領域。你比如說,如果有一個人的手腳斷了,想要要一箇中醫給他接上,這就是難上加難。
再比如說,一個心臟功能有障礙,必須要進行搭橋的人找到中醫,那中醫也根本不可能給他進行治療,而他所等待的就是有類似情況的病人。
“你方逸不是說西醫治不了的病中醫可以治麼,那我今天也要向你證明,中醫治不了的病,我們西醫也同樣能治。”
心中升起這樣的想法,勞倫斯臉上的笑意也更加多了幾分。
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之下,時間悄無聲息的流淌。這十個正在給患者看病的中醫,都是各大隱世中醫家族當中出類拔萃的人物。
在他們的治療之下,彷彿就沒有什麼看不好的病,每一個被他們治療完的患者,都是在連聲道謝之後,滿意的離開。
很快,就有三十幾個患者滿心歡喜的從義診現場離開,但是又有很多新的患者源源不斷的涌進來。
就在那些完全不懂中醫,又已經過了剛開始的時候的那種新鮮勁的西醫們開始打哈欠的時候,一個腳步踉蹌,臉色蒼白左胳膊上滿是血跡,且呈現出不規則形狀的中年男子走進了義診現場。
看到這個人進來,勞倫斯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光芒,嘴角的笑意也更加燦爛了一點。在他看來,這個中年人應該就是自己一直等着的人了。
“請……請大家讓一讓,讓我先看。我感覺我就快要,就快要不行了。”
那人一邊踉蹌着向前走,一邊虛弱的說道。在他說話的同時,一滴滴鮮血順着他左手手肘的位置不斷的滴落,看到他的這一副樣子,那些正在排隊的患者連忙給他閃開了一條道路。
一來,這些患者也都能看出來,這個哥們的情況確實要比他們急很多。二來,他們也不想自己沾染上血污不是。
說來也巧,方逸他們站的這個位置正好是最最接近門口的,所以這位老兄也是直接奔着這個剛剛使用過游龍針法的年輕中醫走了過來。
此刻,這位年輕的醫生也是剛剛給坐到他對面的一個患者開好了方子。見到眼前這一幕,那位患者連忙到了一聲謝,就拿着方子閃人了。就好像他在晚走一秒鐘,他就會像這位仁兄一樣了似的。
“大夫,幫幫我吧,我剛剛遭遇了車禍,肇事的司機逃逸了,您快幫我看看吧,我……我已經流了不少的血了。”
上一個患者纔剛剛離開,這位就半摔半坐的坐到了椅子上面,一邊說着話,他一邊還虛弱的喘着氣,看他那眼神之中渙散的光芒,真的是快要暈倒了。
看到他一身血污的樣子,這位穿着一身白色長衫的年輕中醫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他的眉頭就重新舒展了起來。
輕呼了一口氣,他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走到這位傷者的面前,先是隔着衣服辨別了一下傷口,然後並指成劍,向着傷者左臂肩頭的位置就點了下去。
隨着他的數下點擊,傷者剛剛流血不止的左臂血液的流速和流量頓時都減少了不少。雖然依舊有鮮血從傷口處滲出來,但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嚇人
了。
看到這一幕,方逸的表情還算是平靜。但是以勞倫斯爲首的那些西醫,甚至包括秦嶽他們這些老中醫的眼中都閃過了一抹震驚之色。
這樣嚴重的出血,不論是西醫,還是普通的中醫處理起來都會非常的麻煩,他們都沒有想到,這麼麻煩的事情在這位三十出頭的中醫身上竟然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
尤其是勞倫斯,他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底深處更是閃過了一絲慌亂的神色。
按照他的原計劃,對於這種一看就是屬於嚴重骨折的傷病,中醫是沒有很好的辦法進行處理的。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年輕的中醫還真的是有些‘邪術’要是他真的能夠把這個傷者的傷勢給治好了,那他也是真的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就在勞倫斯皺起眉頭的時候,隨着一聲衣服碎裂的響聲傳出,那個年輕中醫已經把傷者左臂上的衣服給撕開,同時拿起桌子上的消毒藥水給他清洗傷口,一邊清洗他一邊向着傷者問道:“你除了胳膊,還傷到什麼地方沒有?”
“嘶……沒有了,我是走路的時候被摩托給撞的。當時看到它要像我撞過來,我躲又沒地方躲,所以下意識的就擡起胳膊擋了一下腦袋,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在消毒藥水剛剛滴落到傷者身上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吸了口涼氣,不過這哥們也算是有些骨氣,很快就忍住了。同時還把受傷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
“不得不說,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不然從你手臂受傷的程度判斷,要是這輛車直接撞在你的身上,你現在就應該躺在搶救室裡面了。”
也許是爲了分散傷者的注意力,一直都不怎麼說話的年輕中醫,這一次竟然有了聊天的興致,而且說的還是這種半開玩笑的話。
“是呀,我這個人很惜命的,下意識的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聽到年輕中醫這麼說,傷者也是苦笑着說道,看得出來,這個人的性格還是很不錯的。
“大夫,您貴姓呀?”說完話以後,他又多問了一句。
“我姓張,張文昌。”年輕醫生聞言答道。這個時候,他已經簡單的把傷者的傷口清理完畢。
看了一眼他手肘處的那個大概能有寸許長的傷口,又看了看他手臂那種不規則的形狀,張文昌的眉頭微微皺起:“你現在還敢活動這隻手臂麼,比如說回個彎什麼的?”
“不敢了,就是這麼一動不動的都會感覺到鑽心的痛苦。”傷者聞言苦笑着的說道,在他說話的同時,嘴角開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這說明他的確是承受了不小的痛苦。
聽到傷者的回答,確認了自己判斷的張文昌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心裡面想到“這可就有些麻煩了,從他表現出來的情況判斷,他應該是出現了嚴重的骨折。
手肘那塊骨頭至少也是碎成了四塊,而且他手臂處的幾處經脈也都斷裂了,骨頭還好接一些,可是這經脈我還沒學會該怎麼接呢。”
“這位先生,看來這位中醫先生遇到了困難,我是一名西醫,專業的西醫。我想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可以給你進行治療。沈主任,這裡應該有西醫的一些器材吧。”
就在張文昌眉頭緊皺的同時,觀察了大半天的勞倫斯終於開口了。此刻,他的臉上和心裡,面都滿是笑容。在他看來,他等待了許久的機會終於是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