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第一,張居正帶着李炎卿,又去拜望了京師中幾位頭面人物,這其中既有武共勳貴,也有文臣。有這老岳父指點,李炎卿準備的禮物,十分符合這些人的心意,自然少不了一番殷勤招待,又是一番利益交換。
別的不說,李炎卿那廣東會館的房子問題,就在成國公的幫襯下得到了解決。這個時候的朱希忠總領神機營,而其弟朱希孝領錦衣衛,成國公府的威風一時無兩。
在京師之內,朱家有無數的地產、店鋪,京師四周,更有他們無數的田莊土地。聽說李炎卿要辦會館,朱希忠點頭道:“這個主意好的很。來人啊,拿帳本來查一查,咱家在六部附近有沒有房子,有的話,就送劉公子一套,算是他新婚的賀禮。”
成國公吩咐下來,有房子要騰,沒房子製造房子也要騰。於是一處大宅院的主人連夜搬家,整個宅院空了出來,作爲廣東會館用地。
老千歲又從三大營那邊調動了上千軍士作爲免費苦力,承擔起了搬土運石活動。當然對外的說法是,京師三大營疏於操練,現在要把訓練抓起來,第一步就從營造工事開始。
那位雲南昭通縣縣令白斯文,這時也知道自己居然交上了天大的好運,被趕出客棧的機會,居然認識了張相的女婿。這下就是連官都顧不上跑,一心忙起了會館營造工程。“這工地上的事花頭多,若是沒有個自己人看着,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我與劉公子是結拜兄弟,這個進料結算工程款的事,我負責了。”
他心內想到:只要這會館蓋好,我在京師也能買一套房子。就算丟了那個昭通縣的印把子,又算個什麼事?
這一圈朋友走下來,李炎卿在京師官場也算小露了一臉。讓幾位大佬知道,張居正對這個姑爺算是認可。包括高拱的府上。他也去送了一份禮,只可惜高相不給面子,這禮物怎麼送出去,又怎麼送回來。
高拱的不給面子,倒是在李炎卿的想象之中。反正也不需要他給面子,自己的目的是在京師裡多認識一些朋友,讓人知道,張家的女婿是個知進退會做人的。在廣東的衝突。實在是因爲劉勘之太不懂規矩,而不是劉朝佐咄咄逼人,不知進退。
這裡面他最要感謝的,則是定國公徐家。畢竟張若蘭差點成了徐家的兒媳婦,徐家對他這張家替補女婿有意見也是情理之中。甚至有不少勳貴,也是看徐家眼色行事。
結果徐老公爺不但把李炎卿留下吃飯,還親自把他送出府門。這份禮遇已經遠超出了規格,也就是在向所有人宣佈,徐家對這位劉知縣是支持的。如此一來,那些武功勳貴自然也就全都倒向了李炎卿這邊。
教坊司那有東廠安排的人手。保證了可能認識李炎卿的人不會出現。這邊,李炎卿與勳貴子弟,文官的子孫們。也喝了幾場花酒。他是此中高手,酒令拇戰,骰子天九,全都練的精熟,與這幹人很快打成一片,不分彼此。
東印度公司的股份,也在這交際之中成功的的贈送出去。眼下這個東印度公司,如果計算股份和資產,事實上非常有可能破產。可是另一方面。因爲它背後有了這麼多人的利益糾纏,也就決定了它。永遠不可能破產這個事實。
這樣的荒唐日子又持續了大概七八天,他便禁足不出。安心在家,準備迎接自己生命裡最重要的時刻:成親。
他這場婚事,也算的上京師裡少有的熱鬧。武功勳貴,文官乃至內廷,都有人來參加。這次的婚禮,也標誌着反高拱聯盟的正式成立。這些人借道賀爲名,實際上,是在張居正身邊組成聯盟,決定與高拱這個霸道宰相戰鬥下去。
張居正在婚禮之前,哼哼着“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看着李炎卿“你覺得,若是有朝一日我爲首輔,這些人中,還會剩下幾成?”
“看岳父手段如何了。”李炎卿卻也沒有因爲眼下自家身邊有了如此多的人馬而沾沾自喜,他很清楚,這些人中,因爲利益而來的,佔了決大多數。一旦張居正將來動了他們的利益,這些人反水的比誰都快。
“如果老泰山也像高鬍子這樣急功近利,希望在幾年時間就把的大明變個模樣。這些人怕是也要投奔到新的盟主門下,繼續組成聯盟與咱對着幹。不過若是您徐徐圖之,分而治之,打一派拉一派,等到他們想反水時,也無水可反,無人可投。”
張居正藉着這個婚禮,收了不少門生貼子,一羣新近文官,已經要拜在他的門下,心情十分舒暢。他哈哈笑道:“這裡面也少不了你的功勞。你那東印度公司,能給他們真金白銀,讓他們嘗夠了甜頭,等他們想發水時,又割捨不下甜頭,那時候也就是咱們爺們夾袋裡的人物,飛不出咱們的手心去。準備準備,出去把婚事辦好。今後對若蘭她們好一點,不要讓老夫操心。”
對於這場婚禮的主角李炎卿,賓客裡有不少人是抱着同情心態,另外一部分人則是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態,還有的人則乾脆就是鄙視。
這幫人都知道,張居正的女兒逃婚,結果落到了海盜手裡,回來時,連孩子都生了。多半不知道是哪個強盜的野種,這劉朝佐雖然官卑職小,但好歹也是七品正堂。爲了攀附張家,連這種帽子都能認下,也是不容易。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自己怎麼就趕不上呢?
白斯文卻是最會說話,不時的說着諸如天作之合,前世姻緣之類的恭維話。又忙着到各桌敬酒,每到一桌都熱情的招待“各位老大人吃好喝好啊。您不認識下官吧,下官名叫白斯文,是雲南昭通縣的縣令,與今天的新郎倌是結拜兄弟,關係好的沒話說。今後您可一定要多關照啊……”
這場面雖然大,好在大家都是體面人,也沒人出來鬧房鬧酒,李炎卿又有幾位內兄幫襯,抽個冷子,就溜回了新房。
但見紅燭高燃,張若蘭一身吉服,坐在牙牀上。別看是生過一個孩子的女人,體態依舊是那麼婀娜,他一把掀了蓋頭,叫了一聲娘子,張若蘭那邊卻也如同新嫁娘一樣臉紅了。
“相公,咱們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
“是啊,回憶起咱們海賊窩裡初相見,回憶起咱們在香山攜手抗敵頑,這些事就如同昨日一般。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只盼與你白首偕老,從此永不分離。”
“恩,從此永不分離。我已經跟爹爹說過了,不管相公你去哪宦遊,我都要陪着你一起去。險山惡水,遠瘴之地,也休想把咱們兩個分開。再說我也要把你看住,免得你再被狐狸精把心偷走。”
兩人說了幾句情話,李炎卿正待動手爲張若蘭脫衣,張若蘭卻一推他“你先別急。我再讓你見一個人,我們兩個能有今天,這個人,咱們也是要謝一謝的。”只見她輕輕擊掌“出來吧,做下人的,這麼笨手笨腳,成什麼話了?”()七品封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