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位白蓮教忠心教衆的同行,李炎卿的旅程註定不會寂寞。%ding%dian%小%說,⌒.△.o♀他不是與徐天鵬那飲酒行令,就是與幾個夫人胡天胡地,就連最愛面子的袁雪衣都被他硬拉着來了次大被同眠。結果一想到自己那一聲接一聲的尖叫,這位假大婦一連幾天都羞的不敢見人。
偶爾有了空閒,還可以去逗逗這個優秀的白蓮女間諜,用各種聳人聽聞胡說八道的絕密情報,來牽牽小手或是摸上一把,甚至用一次子虛烏有的軍事調動,換取了少女的一個親紊。
這種幸福時光,一直伴隨他來到了南京城下,這裡是大明陪都,也是勳貴扎堆的所在。徐天鵬爲人豪爽,拉着李炎卿要盡一盡地主之誼。李炎卿爲了東印度公司的發展更爲了自己的前程,也要拜一拜這些武功勳貴,與他們拉拉關係,套套交情。
別看大明如今文貴武賤,可是這些勳貴依舊是與國同休的國朝柱石。他們在地方上,還是有着不小的能量。
這些能量用來幫助東印度公司,未必能起到太多的幫助作用,但如果用來與東印度公司作對,卻可以形成巨大的破壞,李炎卿又怎好不去討好一下這些宣力武臣?
這南京城的勳貴頭目,首推徐天鵬的爺爺,大明世襲魏國公南京中軍都督府左都督總領南京四十九衛人馬的徐鵬舉徐老千歲。這老千歲身上也很有些傳奇味道,據說是當年大宋精忠嶽爺爺轉世,專門到徐家來享福的。
這話裡有幾成是真。那自然要問神仙才知道。但南京城的大小武將全知道,這事必須是真的。
若是誰敢不信這話是真。愛兵如子的徐老千歲準能寫個條子,把你保舉到雲南沐國公手下。去那最危險最艱苦的邊陲遠瘴地區受一受錘鍊,過一過鐵血男兒的艱苦生活再說。至於這鍛鍊日期麼也不會太長,大概有個五十年就能回家了。
等到見面之後,徐千歲倒是個好說話的。尤其見自己的寶貝孫子和這劉知縣是好朋友,又聽說在香山劉勘之被削了面子,當下捻髯大笑道:
“哈哈,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張次輔倒是找了個好女婿,也只有劉大令這般的年少英雄,才配的起張家的丫頭。說實話。劉勘之那個混帳東西,我看他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只是找不到機會對付他。你這回算是替老夫出了氣,又爲我孫兒幫了大忙,就衝這兩條,你就是咱徐家的好朋友。徐家的好朋友,就是南京城內各勳貴的好朋友,有我們在,保證你在南京吃好玩好。”
這劉勘之是南京的大才子。與徐家這種實襲武臣井水不犯河水,按說誰也礙不到誰的事。可問題在於劉勘之成爲風憲官後,第一件事就是上本彈劾魏國公徐家驕縱不法,爲非作歹。又列舉其縱容家奴橫行鄉里。侵吞民田強佔民財事二十七款,把徐老公爺鬧了個焦頭爛額。
作爲祖上立有大功的勳臣之家,這dian破事還不至於把他放倒。可是爲了平息風波。老公爺又是退田又是賠錢,還不得不揮淚斬了幾個親信家丁。
最關鍵的是。這面子丟不起啊。爲這事,他早把劉勘之看成眼中釘。不過是眼下武將集團吃癟,拿他個國朝進士沒辦法。李炎卿在香山把劉勘之鬧的灰頭土臉,也算是替老公爺出了氣,他不高興纔怪。
他這一高興,南京的大小武官就得跟着高興,乃至南京的各路勳貴也要高興。當李炎卿又送上了自己帶來的禮物,還答應送各位一部分東印度公司的股份後,這些人就更高興了。
徐鵬舉乾脆拍着他的肩頭道:“年輕人,有前途啊。我看你是個材料,不如跟我當兵吧。咱先從三品指揮使幹起,比你這小小的百里侯強多了。”
見他搖頭婉拒,徐鵬舉又道:“既然不喜歡做武官,那我也不勉強。不過老夫總不能白要你的股份,這說出去,不成了我欺負後輩,巧取豪奪?來人啊,給劉老爺拿dian小玩意來,讓他到了京師送給老丈人,臉上也好有dian面子。”
魏國公的一dian小玩意,卻足夠幾百號人一年的吃喝了。這十幾樣送來的古董,對於魏國公府那龐大的收藏來說,確實只能算九牛一毛,可是論起價值來,快趕的上李炎卿小半條船的土特產了。這勳貴家的豪奢,李炎卿也總算見識到了。
在徐鵬舉看來,這卻什麼都不能算。“那dian小玩意,還能叫東西?你替老夫出了氣,若是不能好好招待你,那將來誰還替老夫出氣啊。你就算有天大的事,也給我在南京多待幾天,吃好喝好玩好。如果敢走,別怪老夫一聲令下,讓操江營把你的船扣了再說。”
這幫混人說的出來乾的出來,李炎卿還真就不敢隨便就走。這些勳貴們調開流水席面,輪番做東請李炎卿吃酒。
要知這些人手上雖然沒權,但是身上的官位卻高,正所謂超品勳貴是也。慢說李炎卿不過是個從五品銜的實授縣令,就是四品知府,在他們眼裡又算的了什麼。
能用這般規格招待,也算是給足了李炎卿面子,讓他的臉露到了天上。徐老公爺寶刀未老,喝酒三斤四斤不醉,打牌九擲骰子左右開弓三晚四晚不睡,教坊司內**,將幾個紅倌人擺弄的求饒告免,他老人家兀自不累,不愧是武將楷模,統帶南京十數萬大軍的威風人物。
而他這流水席還擺上了癮,拉着李炎卿死活不讓走,又從教坊司內找了幾個花魁陪着李炎卿吃花酒。“你放心吧,在這老夫說了算。我保證你那老丈人不會知道你在這裡喝花酒的事,誰敢說出去,老夫第一個打斷他的腿。不過你要是臨陣脫逃,我保證你老丈人第一個知道你吃花酒,到時候你不知要跪多少螞蟻呢。”
也不怪老千歲開心,這等熱鬧場面,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尤其這些武將們,又知道自己的前程捏在老千歲手裡,擺流水席紛紛搶着付帳,連教坊司的帳都搶着結了,他憑什麼不多擺幾天。
一連幾日,李炎卿搞的暈頭脹腦,心中直怕家中葡萄架倒。哪知這天好不容易抽冷子跑回館驛,卻見夫人們居然沒對自己冷眼相向,反倒爭着過來問長問短,關懷備至,讓他直懷疑日從西升。
最後還是柳葉青心裡存不住話,紅着臉道:“我們也知道,這幾天的混帳光景不是相公你自己的意思,都怪那徐老千歲與他孫子是一樣的混球。師姐,我這話可不是說你啊。相公你這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不會怪你的。這幾天你不在,許多人送來拜貼前來求見,別人不見也就算了,這個人你一定得見一見,我們姐妹也想沾光,見見這位英雄的廬山真面。”
李炎卿接過拜貼,一看上面的名字,酒意卻是全都沒了蹤跡。只見那拜貼上赫然寫着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戚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