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張無爲一動不動的躺在張顏的牀上,美美的品味着臉上的觸感和餘溫。
足足躺了半個小時,他聽見林清雪的呼吸聲變得沉重了,才一點點的蹭下牀,跪爬着離開了張顏的房間。
張無爲輕輕地關好門,長出一口大氣,嘆道:“哎,真沒想到清雪這麼沒心沒肺的人也怕打雷,看來以後得多加點兒小心了。還有這天氣也是,竟然會打冬雷……”
這時外面下起了大雨,張無爲聽着雨滴打在窗戶上發出的啪啪聲,忽然想起了藍昕,他真怕藍昕在這樣的天氣也睡在車裡,趕緊披上外衣出了家門。
他下到單元門口兒連看都沒看、找都沒找,直接運起無極境將感知範圍擴到了最大。
察覺到樓上有人,張無爲急忙問道:“是誰!”
“少爺。”
樓上的人正是藍昕,聽到張無爲的問話她立刻跑了下來,可即使是跑,仍舊沒發出任何聲音。
張無爲暗暗讚歎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說道:“呼,嚇我一跳。不過你沒在外面就好,你一直在走廊裡?”
藍昕猶豫了片刻,答道:“我在家呢。”
張無爲很是驚訝的問道:“在家?你家也在這兒?”
“我是在張顏少爺和您搬到這兒以後跟過來的,就在您樓下。”
“這倒挺好。不過你在家就能聽到我出來?這麼厲害?”
“我……我在少爺您的門上裝了一個傳感器,只要門被打開我的手機上就會收到提示。少爺您千萬不要生氣,我是怕……”自覺做了錯事的藍昕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張無爲急忙安慰道:“你別擔心,我支持你這樣做。”
藍昕激動得眼圈兒直髮紅,聲音顫抖的說道:“謝少爺。”
張無爲微笑着搖了搖頭。“是我要謝謝你纔對。你這樣暗中保護我有多久了?”
“有三年零四個月了。”
“天吶,都這麼久了?我怎麼一次都沒發現過。”
“少爺您以前沒學功夫,沒發現我也不奇怪。”
“你能告訴我是誰僱傭的你嗎?”雖然張無爲的心裡已有答案,但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這……”藍昕想起老太爺明確吩咐過不準透露他的身份,明顯的爲難了起來。
“啊,不方便說就算了,沒關係的。”
藍昕再度感激的說道:“多謝少爺體諒。”
“你這次……”
“阿嚏。”
正當張無爲又想詢問能否一睹真容時,藍昕好巧不巧的打了個噴嚏。
張無爲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得了,咱們快回家吧。這天怪冷的,再在這站下去該感冒了。”
“是。”
張無爲回到家,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睡夢中忽然感覺耳朵火辣辣的疼,睜眼一看,原來是林清雪正扭着他的耳朵瞪着他。
“清雪啊,這一大清早兒的我就犯錯誤了?睡姿不對?”
“別跟我貧。我問你,昨晚你吃完飯幹什麼了。”
張無爲思前想後也沒想出來林清雪是從哪裡看出了端倪,只好咬住牙反問道:“什麼幹什麼?吃完飯就睡覺了。”
“你可真是死鴨子嘴硬。”林清雪說着又加強了手上的力度。
“哎喲喲,到底怎麼回事你讓我死個明白。”
“給我小點聲兒,張顏還沒起呢。”
張無爲十分無奈的求饒道:“那你倒是鬆手啊……”
“你說,爲什麼你的拖鞋在張顏的房間裡!”
張無爲這纔想起昨晚爬出來時沒把拖鞋帶出來,急忙編道:“啊,我還合計什麼事兒呢,昨天我吃完飯去顏顏那屋兒擰了下燈泡兒。”
只可惜林清雪並沒那麼好騙,聽了張無爲的解釋反倒再次加強了手上的力度,問道:“你就給我編!擰完呢?不穿鞋就走?”
張無爲還沒想好怎麼編,先拖延道:“哎喲喲,真的要掉了。清雪你先放開讓我慢慢說好麼?”
林清雪適當的鬆了鬆手。“趕緊給我說!”
“是這樣的,我一擰完燈泡兒就亮了。”
“亮了怎麼了,你見不得光?”
“啊!是顏顏穿着睡衣呢,燈一亮她就把我趕出來了。”
不得不說張無爲靈光一閃編出的這個謊話真的很高明,不但解釋了爲什麼拖鞋會落下,而且還間接的說明了他和張顏還很清白。
“哼。讓我知道你說謊你耳朵就別要了!”
林清雪將信將疑的盯着張無爲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冷哼一聲離開了他的房間。
妙妙擡頭看了張無爲一眼,悠悠的說道:“你小子扯謊的本事真是突飛猛進,要不看你的眼睛我都分不出真假了。”
“我的親姑奶奶您可別說風涼話了,您看看我這耳朵。這清雪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以前明明沒這麼黏人的。”
“哎,我告訴你吧。女人屬陰,她們會在不知不覺間被純陽靈核的力量所吸引,如果你想避開這些桃花劫,趕緊找你的娟姐去泄一泄體內的陽神吧。”
“我的天,原來是這樣……”
“明白了就趕緊走,別再讓那小妮子過來吵我睡覺。”
妙妙說完話打了一個哈欠,再閉上嘴時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詭異的微笑,只可惜張無爲沒有看到。
今天林清雪和張顏都沒有一、二節的課,張無爲只能一個人來學校。
到教室後,他主動坐到了葉菁菁旁邊,帶着一臉燦爛微笑問候道:“菁菁你早。”
葉菁菁很是驚訝於張無爲的變化,譏諷道:“喲?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
張無爲厚着臉皮笑嘻嘻的說道:“嘿嘿,想跟你請教點事兒。”
“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兒,有什麼事下課再說。”葉菁菁明顯的失望了一下,以上課鈴響了爲由低頭看起了書。
張無爲不得已的留在了最前排的座位,這讓他再次成爲了班上“爲顏”的女生們的拍照討論對象。
下課,葉菁菁慢悠悠的收拾着書本,冷冷的問道:“你找我是想問藝華的事嗎?他們找你拍戲?”
張無爲表情極度痛苦的問道:“我曰,你的人24小時跟着我?”
“沒有,我只是在你常出沒的那幾個地方布了眼線,只有你要離開去其他地方時他們纔會跟着你。”
“我服了。是他們要借我炒作,你知道這活兒該要多少錢嗎?”張無爲早已無力吐槽、更無力阻止,乾脆默許了葉菁菁的做法。
“借你炒作?”
“是這樣的……”張無爲把周娜的委託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葉菁菁聽完後很是無奈的問道:“有必要接這種無聊的委託嗎?”
張無爲反問道:“什麼都不用幹就有錢賺還無聊?”
“這是用名譽換。”
“我又不是你,哪兒來什麼名譽。”
“算了,我看這輩子都指望不上你有自覺了。我家沒有影視公司,不瞭解這種事情該要多少。”
“哎,看來我只能自己蒙着要了。我去啦,別記我逃課。”
張無爲電話聯繫周娜,在距離藝華辦公樓不遠的一家咖啡廳找到了她。
並不喜歡喝咖啡的他隨便點了杯最便宜的原味咖啡,微笑着說道:“周經紀你久等了,我決定接下這單委託。”
“真是太好了。那麼張先生對委託金的要求是?”
“我……要五萬。”張無爲一說完話立刻端起了咖啡杯,偷眼觀察周娜的反應。
看見周娜很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張無爲知道自己要的太狠了,不過他並不後悔,他知道有句話叫寧可要跑了、不能要少了。
周娜考慮了一會兒,認真的說道:“對不起,這個價格我們承受不了,不知有商量的餘地嗎?”
張無爲很慶幸沒有真的嚇跑周娜,裝着吹咖啡的樣子出了口大氣。“你想出多少?”
周娜試探般的問道:“你覺得一萬五可以嗎?”
“周經紀你這價殺的有點狠了吧?”
“畢竟雲燕還是新人,公司給的預算十分有限,希望張先生理解。”
……
二人完全是麻桿兒打狼的狀態,都不敢把話說得太絕,一番極其溫和的討價還價後最終達成了兩萬塊的固定酬勞加一萬塊浮動獎金的協議。
談妥價格,二人一起回到了藝華辦公樓。
周娜極有效率的打印了兩份新合同,將其中一份遞給張無爲說道:“張先生你請看一下,這份正式合同中我加入了違約條款。”
張無爲接過合同查看起來,果然看見合同的最後明確的寫着“乙方(張無爲)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本次委託之內容,如有違約需賠付甲方(藝華傳媒盛陽分公司)人民幣十萬元整。”
看到這一條款,張無爲隨即輕輕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訕訕的問道:“如果我已經說了呢?”
“這……”周娜被問的一愣。
張無爲帶着一臉的尷尬解釋道:“實在抱歉,我來這兒之前就跟我女朋友說了,不然她不同意我接這單委託。”
“請你稍等一下,我去請示我們經理。”
“好的。”
過了大約十分鐘,周娜回到辦公室,微笑着說道:“我跟經理談過了,她說可以改成不准你發表任何有關委託內容的聲明。你看行嗎?”
“都什麼纔算是聲明呢?”
“大概就是記者招待會、書面文件、微博之類的。具體都包括什麼我一會兒會寫在新的合同上的。”
“行,給您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