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娟眼裡的淚水即刻消逝了大半,同時把嬌紅的俏臉探到了張無爲的面前。
張無爲知道,親下去就是認可了兩人的關係;但如果不親,牛小娟一定會再次咬住他嫌棄她的事情不放。
他左思右想也拿不定主意,索性在牛小娟的額頭上啄了一下。
牛小娟有些不滿的坐回椅子上問道:“你這是接受我還是敷衍我?”
遭到追問的張無爲訕訕的解釋道:“娟姐有件事你必須要聽我說,其實我媽在我小時候就給我定了一樁婚事……”
牛小娟的表情瞬間定了格,僵直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沒想過將來是不是能嫁到你家去,你沒必要現在就編這種謊話!”
“我暈,我敢再發誓,我說的全都是真話。”
“看來你拿發誓也不當回事兒,是不是剛纔說的不嫌棄我也是隨口那麼一說呢?”
“天地良心!難道我在娟姐你的眼裡就是個騙子嗎?”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連我們小山村裡都沒有娃娃親的事,你們這些大城市的人還會這麼做?”
“是我家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爲這件事實在牽扯到太多不能示人的秘密,張無爲根本沒法解釋,說出的話的底氣也是越來越不足。
也正是因爲他這樣的表現,牛小娟看他就是編不下去了,於是乘勝追擊道:“好,你把你未婚妻找來給我見見我就相信你。”
張無爲弱弱的說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兒。”
“哼哼,行。我就當你說的真的。我問你,我不要名分、保證不妨礙你和你未婚妻的事,這樣你要不要我?”
已經完全認定了張無爲就是因爲嫌棄她才編了這麼個謊話,牛小娟冷笑一聲拋出了一記是男人就無法躲避的殺手鐗。
“我……”張無爲真是沒想到牛小娟甘願做到這種地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
“我什麼我,說不上來了吧,哼!下次記得把謊話編圓全了再說,在我面前編這種謊話你還太嫩了。”
張無爲看着牛小娟越發得意的模樣,就知道現在再怎麼解釋她也不會相信了,只得苦笑着點頭認下了“說謊”的罪行。
成功打出一棒子的牛小娟正想着是不是該給張無爲顆甜棗兒的時候,張母和張顏帶着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了病房。
“顏顏去把你哥的牀搖起來。無爲快起來打招呼,這位是你們學校的校長李鋒;這兩位是你外國語學院的韋主任和索主任。”張母介紹道。
走在最前面的校長李鋒急忙伸手擋住了張顏。“不必不必,我們來探望張無爲同學就是希望他能安心養病,如果他因我們的到來而不能好好休息,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張無爲定睛看向來人,差點笑出聲來。
三人中只有走在最前面的校長李鋒是一副英氣非凡的樣子,像個有身份之人,他身後那兩個大腹便便、帶着一臉猥瑣笑容的主任簡直像極了傳說中的怪蜀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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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有母親介紹,他真是沒辦法把這兩人跟大學校園裡的領導聯繫在一起,他們的樣子讓張無爲忍不住的在心裡嘆道:“韋、索二主任,真是人如其名。”
想到這兒,張無爲連忙強忍住笑意,打招呼道:“校長好,二位主任好。”
韋、索二主任一看校長都如此客氣,也趕緊應道:“張無爲同學你好,你好好休息,不必在意我們。”
“是啊,無爲同學你休息好比什麼都重要。”
三位領導跟張無爲打過招呼後坐到沙發上跟張母寒暄起來,一會兒誇誇張無爲、一會兒誇誇張顏,總之說的全是好聽的話。
只聊了大約十分鐘,三位領導便決定告辭。
離開的路上,兩位主任特地承諾會在張無爲復學時安排老師爲他補習,李鋒更是表示學校方面願意先行墊付醫藥費。
張母藉機替張無爲和張顏請了一個學期的長假,說是希望兒子徹底痊癒了再回學校,而張顏則是要幫着她一起照顧張無爲。
校長李鋒考慮都沒考慮,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畢竟張母這要求不過分,而且張無爲和張顏不回學校也正好方便他封鎖消息,可以防止事情傳出去對學校造成影響。
只剩下三個孩子的病房裡,張顏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
她將視線放在牛小娟的身上觀察了一會兒,覺得牛小娟看張無爲的眼神實在不對勁兒,索性直接開口問道:“娟姐你跟我哥是怎……”
“恩,我喜歡你哥。”還沒等張顏問完、更沒等張無爲開口打岔,牛小娟已經點下了頭。
在她看來承認也沒關係,畢竟張無爲也到了談戀愛的年齡,不過她不知道她這麼做根本就是公然宣戰。
張顏的怒氣槽瞬間爆滿,卻沒辦法名正言順的發脾氣,只能死死的瞪着張無爲。
好一會兒之後才勉強壓住怒火,轉向牛小娟勸道:“娟姐你太傻了,他根本沒什麼地方值得你喜歡。”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看不起我,也許你覺得我不配進你家的門,但我還是喜歡無爲。”牛小娟也看出了張顏不爽,索性選擇了攤牌。
“娟姐你誤會了。我告訴你,我哥他是有未婚妻的。”一向寡言少語的張顏的壓根兒沒想過找些婉轉的藉口什麼的,直接給出了最充分的理由。
“你說的是真的?”牛小娟這下有些相信張無爲剛跟她說過的有未婚妻的事了。
“當然是真的,這事兒你去問我姑姑都行。我就知道是他騙你,現在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吧。”
張顏並不知道牛小娟的心態,還還以爲她是受騙了纔有這表情,憤怒到極點的她恨不得把張無爲那兩條健全的腿也給打折了。
“你誤會你哥了,其實他跟我說了,是我沒信……”牛小娟知道不必再去問了,眼噙淚水的低下了頭。
張顏看到牛小娟的眼淚不斷的滴到手上,反倒有些過意不去了。
再回頭看看一臉無辜的張無爲,更覺得自己裡外不是人,不得已的開口勸道:“娟姐你別哭了,我還以爲是我哥騙了你呢,我們家人真的沒有看不起你。”
牛小娟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熱切的望向張顏問道:“那你願意給我個機會和你那個沒見過面的嫂子公平競爭嗎?”
這一下張顏真的被問住了,是要替真實的自己拒絕?還是替表面的自己接受?
猶豫間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竟也流下了眼淚。
張無爲也知道這題交給誰都難做,做爲事件中心人物的他乾脆替張顏選擇道:“你們都清醒點,怎麼說我也要大學畢業才能結婚,四年的時間足夠我們整理好這一切,在那之前我們都是朋友!”
病房就此安靜了下來,直到張母回到病房,三人才故作平靜的重新閒聊起來,只是他們這點小把戲在張母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猜想到必是男女之事,張母索性裝作了全然不覺的樣子。
吃過晚飯,張母和牛小娟相繼離開了醫院,百感交集的張無爲奓着膽子問道:“老婆,你生氣了?”
“什麼?”張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詫的看向張無爲。
“老婆!今天我媽把我們的事情都說了,我是看娟姐她挺不容易的所以不忍心傷她,我相信她只是感激我,肯定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放棄的,好老婆你別生氣好嗎?”
“我纔不是你老婆!而且我也沒有生氣,我只是恨自己不能……”
張顏看着自己的肚子說出的話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張無爲完全沒聽清她最後說的是什麼。
第一次感覺到被人喜歡是一種苦惱,一向把挑逗美女爲當成最大愛好的張無爲大膽的決定換個安慰方式,厚着臉皮要求道:“老婆你不在睡前給老公一個晚安吻嗎?”
還在爲自己的事傷心的張顏沒想到張無爲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淨白如雪俏臉瞬間紅了起來。“你說什麼呢?”
“晚安吻。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我只想好好的和你走下去。”張無爲帶着一臉真誠的微笑向張顏表起了決心。
從記事起就是孤兒的張顏骨子裡也是個自卑的人,她比牛小娟更期望能得到認可,而得到恩人一家認可的最佳方式自然是嫁給張無爲。
現在知道張無爲願意接受她,張顏心裡也踏實了許多,擦了擦眼淚走到牀邊輕輕地俯下身子在張無爲臉頰上吻了一下。
張顏親完以後像只受驚的兔子一般極迅速的躥回到了陪護牀上。
不過張無爲還是藉着月光在她用被子矇住頭之前看到了那張紅得發紫的小臉。
張無爲用自己的偏房治了大病,安心的闔上雙眼,美滋滋的回味着這小小的曖昧事件。
只是他們二人都沒注意到,一部貼在病房門上的手機已經清楚的拍下了這一切。
好在這部手機的主人並不是一個危險人物,她只是一名心血來潮的值班護士。
她偷拍的目的也不過只是想要偷拍下心中男神最真實的那一面,卻拍到了這幕場景。
小護士鬱郁的走回值班室,撥通表妹電話哭訴起這件事,不想表妹看到照片比她哭得還慘,姐妹倆一交流才知道張顏就是表妹說的盛陽大學最帥新生。
姐妹倆互相安慰了一番,越說越氣的她們竟然就此創造出一段日後流傳N年的盛陽大學“兄弟情”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