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真是千鈞一髮。”
月歌城的一處暗巷中,星環的身影如鬼魅般的憑空出現在了其中。
看着自己小拇指上已經變得黯淡無光的一枚法戒,星環不禁嘆了口氣。
“我還以爲這輩子也用不上這枚戒指了。”
這是一枚沒什麼特點的戒指,此刻它看上去就像是鋼圈一樣普通。
不過,如果它其中儲存的法術還在的話,那麼它的模樣,就應該是一枚銀色的圓環。
當然,在其中魔法已經被消耗掉的現在,它的光澤自然也就也不復存在了。
這戒指名爲靈界之戒,在星環的小拇指上已經呆了大概數十年了。
因爲它是星環成爲法師之後自己爲自己做的第一枚法戒。
當時星環還只是一名準備參加考試的咒法學派的小學徒,而他的老師給他的階位晉升考題,便是爲自己製作一枚戒指。
對於一名法師來說,擁有一枚可以在關鍵時刻拯救自己性命的法戒是極爲必要的。
畢竟防禦法術對於每一位法師來說幾乎都是必修課,正如那句話所說的,活着纔有輸出。
所以,星環在他法師生涯裡的目標,便是把自己打造成一名武裝到牙齒的法師。
而這一個目標的第一步,自然就是製作自己的第一枚戒指,也就是他的考試科目。
在當時的法師界裡,法師們似乎非常熱衷於去到另外的位面,而這些法師們穿越位面的目的,有些是爲了探索,有些是爲了裝逼,還有些則是純粹爲了好玩。
緊跟潮流的星環自然也不例外,身爲法師學徒的他,也想體驗一把穿界的快感。
然而,當他第一次學會穿界法術,併成功去到火元素位面之後,他的感覺卻並不是那麼好。
不過感覺好不好倒是其次,因爲他從這趟穿界的旅途中,發現了一些關於這種法術的新用法。
試想一下,如果你在主物質位面中遭遇了無法應對的強敵的話,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
我想很多法師一般都會選擇傳送走人吧。
但是星環覺得不是這樣的。
在他學徒的思維中出現了一種新的想法。
如果遭遇了無法應對的強敵的話,法師們也完全可以選擇去另一個位面來躲避啊。
於是,感覺自己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星環,立刻便興沖沖地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他的老師。
然而,身爲大法師的那個老頭卻並沒有搭理星環的這一建議,反而毫不留情地批評了他一頓,告訴他這一想法的愚蠢。
的確,大法師說的也的確不無道理。
當你選擇撤離的時候,比起一個陌生而惡劣的環境來說,肯定還是家裡更好。所以對於傳送術來說,穿界術這種花哨的法術幾乎沒有任何競爭力。
而且,星環擁有這個想法的初衷其實也很簡單。
因爲他根本不會傳送術。
不過,雖然遭到了老師的訓斥和批判,但星環卻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做出妥協,爲了表達對老師的不滿,他便把穿界術做成了一枚戒指,作爲考試答卷交給了他的老師。
身爲大法師的老頭雖然在穿界術和傳送術的優劣上駁斥了星環一番,但是面對着星環製作的這枚優秀的戒指,他也依舊還是給出了高分。
畢竟考試這種東西還是對事不對人的,大法師做了這麼多年的導師,也不會因爲一件小事而爲難他的學生。
所以,星環便憑藉着這枚戒指而順利進入了正式的法師階層。
但是即便如此,在他的心中也還是有着一份執念。
那就是關於傳送術和穿界術。
星環製作的這枚戒指所使用的穿界術,是一種名爲希拉斯靈界相位術的穿界術,這種法術的咒文簡短,動作易學,而且生效速度也非常迅速,如果是作爲逃生法術來使用的話,它的效率要足足高出傳送術好幾倍。
但是不管星環如何強調這個法術的優點,也還是鮮有人能接受。
畢竟這個法術的缺點也十分明顯。
因爲它通向的位面不是什麼一般的元素位面,而是靈界。
所謂的靈界,就是靈魂居住的位面,也就是常說的——死人才會去的地方。
生與死幾乎是兩個完全衝突的東西。
當一個活人進入只有死人才能居住的地方的時候,那個地方的負能量就會瘋狂地朝着活人涌去。
而一般法師的精神力,幾乎是承受不住這種洶涌的負能量的。所以迄今爲止,都沒有任何一個法師敢在靈界裡停留超過半分鐘。
畢竟敢在靈界裡待着的法師,早就已經成了靈界中的一員了。
所以無論星環怎麼推薦這個法術,那些法師們都對此嗤之以鼻。
是啊,沒人想要逃命不成反送命的法術,對於他們而言,寧可多念幾段咒文傳送回家,也要比圖省事把命省掉強。
法師都是嚴謹且求實的生物,沒有大成功率的事情,除非能夠得到超乎想象的收穫,否則他們往往都是不屑於去做的。
但是星環和他們似乎都不一樣。
比起一個嚴謹的學者來說,星環大概更像一個冒險家。
所以有時候星環回憶起自己成爲第四席魔導師的歷程的時候,也會覺得是自己的冒險精神幫助了自己。
因爲在他探尋法術奧秘的道路上,有無數次都是靠着穿界術才撿回了一條命。而那些寄希望於傳送術的法師們,都死在了詠唱的過程中。
當然,其實他所經歷的也不僅僅只是這些,畢竟如果他沒有這種精神的話,他大概也就不會成爲劍聖了吧。
所以處事原則和心態也是特別重要的東西,而對於星環來說更是如此。
“叮。”
回憶完過去後,星環想了想,還是把小拇指上的這枚靈界之戒摘了下來,然後扔到了自己的披風裡。
“你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星環嘆了口氣,“沒想到我學生時代做出來的東西,會救了現在的我一命……現在想想,如果我年輕的時候脾氣沒那麼倔的話,我現在大概已經連渣都不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