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迷霧信者會在這個地方?
難道之前他在酒館裡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我看是的。”謝闌的語氣篤定,如果不是的話,現在的這副狀態也解釋不了,不是嗎?
但是爲什麼……?
當時迷霧信者爲什麼留了下來,而且還是在文獻館?
從那個老頭的語氣中我能聽出來,迷霧信者來這裡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這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也屬於十分熟識的階段。
再加上從‘你回來了’這句話,我可以判定出,他們一直都是住在一起的。
難道是迷霧信者在這裡有什麼他所求的東西?
按理說這個怪老頭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人留下的纔對。
不過也不盡然,畢竟迷霧信者本身也是個怪人,當怪人遇上怪人,也許電波意外的能對的上也說不定。
“怎麼辦?”我問謝闌。
“還能怎麼辦?把文獻還好了就走吧,難不成你還想在這兒跟他打一架?“謝闌搖了搖頭,笑道。
“也是。”我點了點頭,“這裡也並不是一個適合決鬥的場所,再說了,那老頭既然是萬葉國的人,那麼被萬葉國的人收留的迷霧信者也暫時應該算是一個萬葉國的人吧。”
“你可以這麼理解,類似於暫住證吧。”謝闌攤攤手,“反正你不要自己去找茬,引起衝突這件事情正是我們應該規避的。”
“確實如此。”我點了點頭。
我應該避免衝突,而不是製造衝突。
更何況這裡還是我所歸屬過的國家,就更不能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了。
“那麼,我就當沒看見,直接出去就好了。”我緩緩道。
“可以,不過如果你想最大限度的規避的話,可以等門口的迷霧信者離開了你再出門。”謝闌提議道,“這是我目前認爲最穩妥的。”
好吧,那我就等待,並心懷希望吧。
……
瑾瑜隨意地坐在自己的指揮室裡,房間中燈火通明,空無一人。
她站起身反鎖了大門,然後拉上窗簾,點起了一支香菸。
“呼——”
隨着迷濛的煙霧在房間內蔓延開來,一道虛幻的人影也漸漸在室內出現。
“啊,凜斯,你來了。”瑾瑜將煙從口中取出,然後微笑着看着那道人影說道。
“不存在什麼我來沒來的,我一直都在。”
那虛幻的人影赫然便是已經死去的凜斯雷特,雖然此時此刻的他的模樣看上去並不真實,但那確實是他。
凜斯雷特的靈魂是在瑾瑜將伊莉斯發電站修建好的那一天開始出現的。
一開始瑾瑜還相當吃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以爲是幻覺。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倒也漸漸的習慣了。
而凜斯雷特自己也對於這件事情向她做出了詳細的解釋。
現在的他並不是活人。
或者說,他並沒有一個可以使他現界的肉體。
當時在他死亡的時候,由於對瑾瑜的強烈執念而使他在去往萬法神殿的過程中掙脫了系統的束縛,離開了那裡,從而保留了留在現世的權利。
畢竟所謂萬法神殿,也只是一個給特殊AI準備的數據保存庫而已。
所謂數據保存庫,就是那種一旦進去了就出不來的東西。
而在凜斯雷特離開了萬法神殿後,他便決心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卸下了現世的權力,威能和責任的他,在死後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瑾瑜的身邊。
畢竟這時的他們,已經沒有了國家之間的衝突,也沒有了立場之間的仇恨了。
因此,在剔除了這個宏大前提之下的他們,其實也只是一對普通的情侶罷了。
雖然這對情侶的情事在時間的長河中被拖延的有些久,但對於AI來說,時間的概念其實也並沒有那麼重要。
雖然說實話,在凜斯雷特第一眼看見自己的故國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內心還是蔓延開來了一股悲痛的情感,但是當他看見凜斯雷特在試圖用科學化的植樹造林的方式改變這片土地的時候,他的心中也是有着幾分感動的。
也許瑾瑜做出這種事情,也是有相當大的私心在其中的吧。
“你這副樣子,其他人能看見嗎?”瑾瑜吸了一口煙,看着那漂浮在空中和煙霧混爲一體的虛影問道。
“自然是能的。”凜斯雷特點了點頭,“所以這也是爲什麼我每次都單獨來見你,一是害怕嚇到其他人,二則是影響不好。”
“不過放心,我跟你對話所使用的聲音波段是經過了我的加密的,除了你以外誰也聽不見。”凜斯雷特笑了笑,“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瑾瑜狐疑地注視着凜斯雷特,“你這些高科技都是從哪兒搞來的,明明只是個遊魂。”
“雖然只是個遊魂,但也不是什麼一般的遊魂啊。”凜斯雷特笑了笑,“我好歹生前還是個大法師,論權限的話我可是比你的權限還要高的哦。”
“好吧好吧,隨便你怎麼說。”瑾瑜將手中的香菸在菸灰缸中磕了磕。
這時,一陣富有節奏感的敲窗聲突然從窗外傳來。
“來了。”瑾瑜瞬間起身,然後走到窗前拉開了百葉簾。
只見在窗外的邊沿上停着一隻信鴿,它的背上捆綁着一封信,此刻正在用它的喙輕柔而有規律地敲打着窗戶。
“什麼來了?”凜斯雷特站在剛纔的座位邊上問道。
“這可是個秘密。”瑾瑜打開窗戶,將窗外的信鴿引了進來。
她打開了綁在信鴿背上的信封,然後將其撕了開來,並在眼前展開。
凜斯雷特很識趣地沒有跟過來。
“其實讓你知道也無妨。”瑾瑜將看過的信紙遞給了凜斯雷特,“畢竟雖然這件事情和你們國家有些關係,但其實真正有聯繫的還是我的相關事宜。”
凜斯雷特接過了信紙。
“致教皇,我們已經抵達了輝映山谷,預計在一天後就可以到達萬葉國的宿營地,因此先提前給您發一封郵件稟報,下一封郵件將是告捷書,此致。”
在信的結尾被塗上了幾個怪異的符號。
“那是我跟她們之間的暗號。”瑾瑜叼着煙說道。
“暗號?”凜斯雷特疑惑道,“你們要幹什麼?”
“幹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