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時間,那人來了,問起當鋪的生意。燕秋離陪着小心詳細地做了回答,只是瞞過了浸香玉壺和鳳翅金步搖。
完了那人問了一句:“最近賭場上有人來過吧?”
燕秋離吃了一驚,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沒有。還好那人沒再說什麼,只吩咐有什麼事一定要通知他,就起身走了。
那人走後,燕秋離覺得不能在侯家集呆了,如若那人知曉了這件事恐怕自己會丟了小命。說走就走,燕秋離收拾了一點金銀細軟,帶上浸香玉壺和鳳翅步搖。叫醒兩個夥計,只說是帶二人進城辦事,三人一輛馬車連夜出了侯家集。
走到半路,停下來分給二人一些金銀,叮囑二人管住嘴巴遠走高飛。待兩人走後,燕秋離縱馬跑了半夜,天亮了到了一個小山村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一年多。
“傻孩子,你是中了圈套了,多虧你走了,如果留在這裡你恐怕早死了,既然走了爲何還要回來?”張廣興問道。
燕秋離掙扎着坐了起來,道:“不瞞張老伯,沈神醫跟兩位兄弟也莫笑話,我這次回來是爲了一個女人。”
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燕秋離不顧生死又回到了侯家集?
燕秋離接着說了下去:“我躲在那山村裡幾乎足不出戶,吃喝都是在村民家買點東西。前些日子是家父忌日,我冒險去集鎮上買點香蠟紙錢,在回家的路上發現路邊躺着一個昏倒的女子。
“當時路上也無他人,我就把那女子揹回了家中,救醒後問她是哪裡人氏?爲何昏迷在路邊?那女子說她是被人騙到此處,被人賣給了一個老光棍做媳婦。今天老光棍不在家中,她就跑了出來,由於心裡害怕又累又餓就昏倒在路邊了。”
燕秋離說到這裡停了一停。沈蘭舟丁苗互望一眼,接下來的事情很明顯了,肯定是燕秋離見那女子生的俊俏愛上人家了。
燕秋離接着說:“也許是我糊塗,那天我拿出鳳翅步搖跟她顯擺,我只說女人都愛飾物,沒料到她看到鳳翅金步搖竟然哭了。”
張廣興沈方鶴聽到此處都暗中點了點頭。
“我問她爲何啼哭,開始她不肯說,後來在我再三追問下她說出了這金步搖乃是她家傳之物!”
沈方鶴聽了猛地站了起來問道:“那女子是不是嘴角有一紅痣?”
燕秋離有點詫異:“神醫認識她?”
此語一出,無疑證實了沈方鶴所猜測。
“燕公子先說完。”
“那女子說她原是京城人氏,父親是朝中大官,那金步搖原是別人所贈。後來他父親一位同僚在他家中看到了金步搖,甚是喜歡。由於是別人贈與,加上自己也甚喜愛就沒有轉贈給他,誰料三個月後家中遭了盜竊,丟了幾件珍寶,其中就有這金步搖。更爲痛心的是還丟了皇上御賜的麒麟雙尊。
“皇上御賜之物丟失,這可是滅門之罪呀!偏偏這時,那官員告病還鄉。那女子父親一病不起,沒多久就離開了人世。那女子爲尋回寶物,打聽到那官員家鄉一路追了下來。”
燕秋離說到這裡,沈方鶴回頭抹了把眼淚。沈蘭舟問道:“那女子有沒有說她姓啥?”
“姓花。”
張廣興道:“姓花,嘴角有痣,莫不是花滿月?”
沈方鶴含淚道:“是她,也是我的師妹。”
此語一出,四坐皆驚!
沈方鶴道:“既然今天大家坐到一起,我也就不瞞大家了。京城御醫花老先生就是我的師父,也是苗兒父親的師父。那年師父丟了珍寶一病不起,臨死前把我和師兄叫到牀前,把師妹託付給我倆。並叮囑我們不可再追討失物。師父死後,我和師兄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要了了師父的心願,由師兄帶着苗兒先來了侯家集。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苗兒,你爹當年不肯告訴你是因爲你還小,你該理解你爹的苦心。”
丁苗含淚應了一聲。
沈方鶴又問:“滿月現在在哪裡?”
燕秋離搖了搖頭:“那晚她說出這些,第二天就失蹤了,我再沒見過她。”
“那你怎麼又回來了?”
燕秋離嘆息一聲:“我想回來替她找回麒麟雙尊,了了她的心願。可惜我剛進侯家集就被抓住了,那幫人對我嚴刑拷打,我咬緊牙不說,我知道說出死得更快。直到今天他們給我灌了毒藥送到了這裡。”
張廣興道:“這幫人好毒呀!看在你嘴裡問不出什麼,就嫁禍給沈郎中,這是想逼走沈郎中呀!”
沈方鶴道:“今天多虧了苗兒在,他爹對治毒深有心得。”
燕秋離掙扎着要給丁苗行禮,沈方鶴一把按住了他:“燕公子不必客氣,你也是爲我師門出力,又受了如此委屈,我該多謝你纔是。”
張廣興笑道:“兩位既然是同道中人,就不要客氣了,沈郎中我來問你,趙大眼是你什麼人?”
“趙大眼跟我沒有關係,甚至都沒見過面,他是我師父救過的一個江湖術士。他在侯家集的事我聽說了,死得很慘,此人也是個講義氣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