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沈方鶴正坐在診堂看書,門輕輕敲了幾下,張廣興探頭進來看看,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老張,肚子還疼嗎?”
“肚子不疼了,可心裡不舒服,沈郎中你要救救我呀!”
沈方鶴一皺眉頭:“心病可不是敝人所擅長的,你且說來聽聽。”
張廣興拍了一下大腿,唉了一聲:“昨晚我去了侯寡婦家,這娘們兒竟然沒給我開門。”
沈方鶴眉頭皺得更緊了,這老兒跑到這裡說這些做啥?
“我在她家門口站了半夜,就是不肯理我,後來侯四這兔崽子回來了,我只好走了,回去後翻來覆去睡不着,淨想這破娘們兒的事了,想到最後我才明白,原因出在那玉簪身上。”
“哦。”沈方鶴突然對這起風流韻事起了興趣,玉簪?什麼玉簪?
張廣興嚥了口唾沫接着道:“三個月前,集上來了個賣玉器的,爲討那娘們兒歡心,我就給她買了個玉簪,着實花了我幾兩銀子,那玉簪鑲龍帶鳳,別提多好看了,簪尾還刻着鑄造之人的落款,叫什麼……祁鳳鳴。”
沈方鶴聽得心裡一陣狂跳:祁鳳鳴,宮廷玉匠,龍鳳玉簪,這事有點蹊蹺,且聽這老兒怎麼說。
“前些天我去侯寡婦家要看看玉簪,這娘們兒竟說玉簪丟了,我猜她是給侯四還賭債去了,可她賭咒發誓說丟了,還說丟的那天就到過你沈郎中這裡,你說氣人不氣人?你沈郎中難道是昧人錢財之人嗎?”
聽到這裡沈方鶴恍然大悟:這老兒是來探聽消息的。忙笑道:“老張要不你在這裡找找?”
張廣興站起來道:“那我就找找。”
沈方鶴重新打開了書,不再管他。
門口不知何時圍了幾個看熱鬧的鄉民,笑嘻嘻地低聲議論着。
張廣興牆角旮旯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通,沒找到,完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說道:“沒有了,可能被貪心之人昧下了。”
沈方鶴聽了搖了搖頭也不答話,面露苦笑。
“沈郎中,你的臥室在哪裡?”
什麼?還要搜臥室?沈方鶴心裡不悅依舊面帶笑容:“老張啊,侯寡婦來看病怎能去我臥室呢?”
“那誰敢說,那娘們兒本就是風流之人,你沈郎中也沒了妻室,乾柴烈火的,怎麼不可能。”
沈郎中面色一沉:“老張,我沈某人怎麼說也是斯文之人,怎能做出如此下賤之事。”
張廣興臉色變了:“好啊!沈郎中你竟然說我下賤,我今天非看你臥室不可,斯文之人怎麼了?蔡掌櫃還是宮廷御廚呢,還不是一樣死在女人牀上。”
兩人爭吵,沈蘭舟聽得從後院走了過來,對張廣興施了一禮:“老伯息怒,家父臥室凌亂,待侄兒收拾收拾,才請老伯父去。”
“不用了,你收拾收拾我還能找到玉簪嗎!”張廣興氣得拂袖而去,門口看熱鬧的也一鬨而散。
沈蘭舟怕父親生氣,叫了聲爹。沈方鶴搖手道:“這老兒倒是演了出好戲,不知別人能不能看明白。”
“爹,聽張伯提起了蔡掌櫃,怕是要出事呀?”
“你別管,看看事情變化吧。”
“龍鳳玉簪是怎麼回事?”
“龍鳳玉簪是當年珍妃的東西,張老頭提到了此物,證明他見過這玉簪,看來珍妃可能尚在人間。”
“爹,你是說張廣興也是當年那件事的參與者?”
“是不是還不能定論,但上次是他幫了咱,我懷疑他是當年的張統領。”
“侍衛統領。”
“可能是他,還有蔡掌櫃,也是宮裡的人。”
……
蔡雲達,不知何方人氏,據說祖上曾在宮裡做過御廚,烹得一手好菜餚,特別是祖上秘傳的桂花無骨魚,更是深得皇上喜愛,當年珍妃得寵時更是餐餐必備。
那年蔡雲達來到侯家集,在餘家大院開了蔡氏酒樓,酒樓開張時蔡掌櫃更是做出了豪舉,三日內所來賓客分文不取,並且每人一份桂花無骨魚。此事引得方圓十里都來湊熱鬧,餘家大院一時間門庭若市。
靠着祖傳的手藝,蔡氏酒樓着實火了一陣,直到花滿月出現。
花滿月是個女人,準確的說是個混跡風月的女人,在縣城提起倚翠樓的頭牌花滿月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