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隨着歲月流失,六皇子也在一天天成長,令人不安的是成長中的六皇子樣貌也在變化,越來越像張康年,這的確是件可怕的事,萬一那天皇上看出了蹊蹺,恐怕我們幾個都難活命。”
衆人聽了都打量了一下侯四和張康年,那鼻那眼果然有許多相似之處。
餘念生說到這裡看看侯四和黃衣人,侯四一臉茫然,似不知餘念生說的六皇子就是他。黃衣人更是面無表情,靜待餘念生說下去。
“後來,我跟珍妃康年商量了一下,做出個出逃的計劃,我又找到花楚雲,這次給他一把浸香玉壺,他給我開了一服藥,服下後人開始精神不振,到後來老是咯血。”
沈方鶴、花滿月對望一眼,心中不約而同地想到:原來浸香玉壺也是他的。
“接着我就稱病向皇上提出辭官還鄉,皇上見我真的大病在身就準了辭呈,我簡單收拾了行李,一輛馬車一個僕人帶着家眷就離開了京城。待出城行了幾十裡後,在一所破廟呆了幾天,幾天後張康年、珍妹帶着六皇子如約來了,我讓僕人和家眷同乘一輛馬車在後,我跟康年、珍妹先一步回到了侯家集。”
“好計策!”黃衣人拍掌叫好,臉上卻看不出什麼表情。
這時候侯四大叫道:“你胡說,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謝華珍道:“孩子,那時候你還小,自然記不住的。”
黃衣人冷冷一笑:“不是他年齡小,而是你給他吃了野火麻!那時他已十歲有多,怎麼會沒有記憶?”
野火麻,一味能令人失去記憶的奇藥。
謝華珍道:“對,我就是要他忘掉過去,做個平凡的人。”
侯四大喊:“娘,我不要做平凡人,我要回京城,我要做皇子……”
“啪”地一聲,謝華珍重重地打了侯四一個耳光,狠狠地罵道:“孽子,你想認賊作父嗎?”
侯四捂着臉退了下去,再也不敢出聲。
野火麻、浸香玉壺,師父啊,你犯了大錯了。
沈方鶴閉上了眼,心裡不住的翻騰。
餘念生嘆道:“皇上既然已經知道了野火麻,想來花楚雲一定跟你說過很多吧?”
黃衣人道:“你錯了,他什麼都沒對我說過。是那件事過了兩三年後,在他的藥箱裡發現了一張紙箋,寫着餘念生、野火麻。我思考了好久才把你和這件事連在了一起。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問你,你是怎麼讓花楚云爲你保守秘密的,就靠送他珠寶玉器嗎?”
餘念生道:“開始是送了他幾件東西,到後來這事幹系太大,我怕他不肯幫忙,就找了一個混跡江湖的偷兒偷了皇上您賜他的麒麟雙尊。這偷兒我曾有過大恩與他,也不怕他會走漏風聲,我讓他偷得寶物後留字給花楚雲,如若管不住自己的嘴就讓麒麟雙尊出現在京城市上,丟失御賜之物可是要滿門抄斬的,您說他還敢亂說嗎?”
沈方鶴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心裡覺得師父在這件事情裡太窩囊,一直在被別人牽着鼻子走。花滿月也是聽得羞憤交加,暗暗把火壓在心底。
黃衣人哈哈大笑:“餘念生啊餘念生,不虧是讀書人,好周密的計策,可惜了花神醫,人吶,還是少點貪慾好啊!”
謝華珍瞪着黃衣人冷笑道:“何必說別人,自己管住自己就好了!”
黃衣人聞言笑容一收羞憤滿臉,眼一瞪對餘念生道:“你接着說。”
“回到侯家集後,康年和珍妹換了妝容,我讓珍妹假裝嫁給了我的一個侯姓親戚,就這樣安定下來了。過了不久,我又覺得此事不妥,萬一皇上懷疑到我頭上來,豈不是一抓一個準。接下來我把錢財分給妻兒及僕人,叮囑他們隱姓埋名遠走高飛,如想活命再莫提起前事。待他們離去後,我就上山做了和尚,這一做就是十幾年,餘家大院成了一樁懸案,誰都沒想到我這當年的狀元郎成了玉虛和尚。”
餘念生說完面帶歉意地給沈方鶴、花滿月各施一禮:“花姑娘,沈先生,貧僧當年爲了一己之私害了花神醫,我這裡先陪個禮,待會我會給兩位一個說法。”
花滿月眼含熱淚受了他一禮,心裡也覺得此事也不能全怪他,蒼蠅不叮無縫之蛋,人若不貪何來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