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丁苗等人心裡一陣狂跳。
黃衣人前面走着,後面跟着兩個隨從一樣的壯漢,兩人身材高大魁梧,走路步履穩健,太陽穴高高鼓起,眼中精光隱現,一看就是身懷上等武功之人。
街邊遠遠的停着一輛馬車,車上罩着厚厚的布幔,車裡藏着什麼?毒蛇?猛獸?高手?武士?
丁苗猜測着,哦!馬車裡應該是被抓住的珍妃。
黃衣人進屋後坐在了桌邊,兩個隨從一左一右立在黃衣後面。沈蘭舟端上茶水後退到了後面。
沈方鶴看到只有黃衣人,感到疑惑,正待開口,那人卻道:“神醫不必着急,該來的終究來的。”
該來的終究會來?莫非侯寡婦她們跑了?跑了爲什麼還要回來?難道他們活膩了嗎?
燕秋離站在一旁,心裡擔心花滿月,上前一步欲待開口詢問。黃衣人目光掃向燕秋離。燕秋離只覺兩道寒光刺來,令人好不舒服!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這位可是柳橋公子?”
燕秋離上前一步答道:“正是小可。”
黃衣人盯着燕秋離看了好一會兒,點頭道:“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花姑娘求我饒恕燕公子。”
“花姑娘在哪裡?”燕秋離着急的問道。
“燕公子莫着急,花姑娘就在外面馬車上,我這就叫人帶她進來。”
黃衣人一揮手,身後一人走了出去,片刻功夫將花滿月帶了進來。
花滿月一見燕秋離眼淚就流了下來,多年的漂泊,受過的委屈。陌路相逢、救命之恩不情之託,一幕一幕都在此刻涌上心頭。
燕秋離忙走過去拉着花滿月坐在了沈方鶴旁邊。花滿月擦乾眼淚向師兄行了禮。沈方鶴心裡很不是滋味,十來年沒見小師妹臉上寫滿了風霜,這還是當年可愛的小丫頭嗎?今天一見,會不會……
丁苗、沈蘭舟也過來拜見師姑,這樣的場合誰都沒說太多話,氣氛有些凝重。
黃衣人面帶笑意看着這一幕,臉上帶着貓戲老鼠般的得意。
這時,門口走進一人,伏在黃衣人耳邊低語幾句,黃衣人擺手讓他退了出去,口中喃喃自語道:“來了,終於來了。”
沈方鶴聽得心頭一震:“張老兒來了?這老兒是不是傻了,跑了爲什麼還要回來?”
門口腳步聲響,張廣興、侯寡婦拉着侯四走了進來,進來後也不打招呼,徑直走到靠牆的椅子上坐下。
侯四眼睛骨碌碌亂轉,打量着醫館裡的每一個人,完了回頭對侯寡婦埋怨道:“娘,你帶到這裡幹什麼?這幾個人是誰?我也不欠他們賭債?”
侯寡婦低喝一聲:“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給我坐過來。”
黃衣人自侯寡婦進來臉上就帶着笑意,此刻看着侯四笑意更濃:“小子,你叫她娘,可知道你爹是誰?”
侯四斜着眼睛道:“你管我爹是誰,我爹早死了。”
黃衣人哈哈大笑:“我就是你爹。”
侯四本是潑皮無賴,那吃他這一套,跳起來罵道:“我是你爹呢。”
黃衣人身後兩個侍衛上前齊聲大喝:“大膽!”
黃衣人笑了笑,擺手示意兩人退下。
侯寡婦站了起來,指着侯四對黃衣人說:“你以爲他是你兒子嗎?做你的夢吧,告訴你他爹就在這裡。”說着拉起了張廣興。
黃衣人臉色變了,侯四傻了,屋裡的空氣一下子凝結起來。
良久,黃衣人冷哼一聲:“謝華珍,把你的臉洗乾淨,還有你張康年,我不想看你這副樣子。”
謝華珍拉起張康年去了後院,一會兒功夫兩人又走了進來。衆人擡眼看去不覺眼前一亮。
但見洗去易容的張康年老態盡失,腰也挺了起來,看年紀比沈方鶴大不了幾歲。再看謝華珍,雖然仍穿着粗布破衣,但臉色白嫩,柳眉杏眼,脣紅齒白,只是眼中含恨,嬌媚間更多添了一絲英氣。
沈方鶴暗歎一聲:怪不得皇上如此着迷,果然是美豔無雙!雖年歲已長竟不輸姿色出衆的花滿月。
侯四也傻了,怎麼也沒想到朝夕相處的母親是這般模樣。
黃衣人看得癡了,好半天回過神來,道:“說吧,謝大美人,我想聽聽你爲什麼要離開京城到這鬼個地來?”
謝華珍掃了一眼沈方鶴、燕秋離等人,道:“你要他們都聽着嗎?”
黃衣人陰森一笑:“說吧,我相信他們不會說出去的!”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着沈方鶴的眼睛。
沈方鶴心裡一涼。
死人是沒法說出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