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樹上的鳥兒成雙對“你去把你爸叫過來。”我衝我兄弟說道。
其實我跟我這兄弟沒有太多的接觸,從初中開始就在外面住校,很少回村子,而二弟初中畢業後,就出去打工了。
我回來之後,沒見到二叔。可能他開始恨我了,故意躲着不見。
我把二嬸攙到了牀上,坐在了她的身邊道:“嬸,你放心,我曲家沒有這個先例,不能叫鄉親們笑話,你在我曲家也有二十多年了,我二叔如果不認你,我曲一恆認,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不能讓嬸子餓着。我今天能說的改他,我說,說不改他,我弟,還有嬸子你,我管,我不認他這個叔。”
“他。。。他外面有人了。。。”二嬸哭着說道。
“有什麼人啊?有人我還能不知道?”我給二叔打着掩護,道:“嬸,不是我說你,二叔也是個男人,你管的太多,如果是我,我也不高興啊,你這脾氣啊,得改一改,不能總像看孩子似的看這我二叔,他也是個大老爺們,你得給他留點面子,好了,你先去忙吧,明天天就是婚禮了,大家都過來幫忙,你在家裡頂着天呢,不招呼,讓鄉親們說閒話,我跟我二叔談談。”
二叔被二弟推着走進了房間。他依舊是穿一身西服,在我的老家,沒有暖氣,穿這身西服純粹是受罪,他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看都不看我一眼的說道:“你回來幹什麼?我沒請你。”
“你請不請我,都是我弟結婚呢。叔,你說是我跟你近啊還是跟我嬸子近啊?當年,是我嬸子挑着你跟我爸鬧事的,我說的沒錯吧?如果你們離婚了,我認識她是誰啊?我爲什麼還要叫你過來跟你談呢?我弟要結婚了,你要當老公公了,如果你現在離婚,你知道你將來會怎麼樣嗎?在北京,羣衆演員的價格是一天三十,你在北京呆了不到一個月,你以爲你就是藝術家了?你玩不起,當侄子的不應該這麼說,可這是事實,你跟程娟子的事情我爲什麼生氣,你明白嗎?你跟她好,關我什麼事兒,我是怕你將來後悔。。。”
“我不後悔。。。”二叔歪着腦袋說道。
“我老曲家真是長臉了,出了一個追求藝術的大師。明天,程娟子會過來,到時候,我就跟她說,您打算請她做女主角,我的電視劇用不起她。到時候,你們小兩口看着辦吧。”我也怒了,說完,站起來,向外走去。
“你站住。”二叔一臉激動的看着我道:“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我是你侄子,該說的話,我都說了,聽不聽在你,你玩到這種程度,那就是玩你自己了。叔,你馬上也就有兒媳婦了,什麼對,什麼錯,我相信你比我清楚,如果你不跟我嬸離婚,這個電視劇,你還可以過來,如果你離婚,那你就隨便吧。就當沒有我這個侄子。在北京飄的人多了,也不少你一個。你願意去做你的製片,你繼續努力,侄子我祝福你。”
這個
家,可以說是我二嬸在操持着。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二叔都不在跟前湊合。我也只能嘆息了。
二嬸沒有再提與二叔的事情,而是跟我商量起了明天結婚的細節。她想用車接媳婦,但被我否決了。花轎,這纔是中國的傳統。劇組跟過來,是爲了拍攝花轎娶媳婦的片段。
大戲是一定要請的,我父親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村子裡請三天大戲,兒子現在給他長這個臉。當然了,這也不僅僅是面子的問題,還是劇組的需要,要拍攝全套的農村結婚的場景。
請的是一個私人劇團,開着一輛大卡車,把車停在二叔家門口,車幫打開,車身成了戲臺。現在已經是冬天了,村子裡的人吃飯都比較早,七點就開戲了。露天的街道上,我們的燈光師打開了燈光,把周圍照的雪亮,攝影師抓緊拍攝着各個鏡頭,以便將來做爲素材。
安妮站在我的身邊,專心致志的看着戲臺上的表演,我都不知道他們唱的是什麼,但安妮卻聽的津津有味。寒冷的冬天,她只穿了一雙皮單靴子,凍得只跺腳。
劉永志在我的身邊輕輕的推了一下我的胳膊,小聲的說道:“讓她上臺唱一個。”
等臺上的演出告一段落,我笑着問道:“來段蘇三起解怎麼樣?”
以前我曾經給她發過幾個經典的戲曲MP3,這個蘇三起解也是其中的一個。
“好啊,不過你也得讓他們給我化一個那樣的狀。”安妮指着臺上演員臉上的油彩說道。
“沒問題。”只要她願意,什麼都行。我拉上安妮,走進了私人劇團的化妝間。
化妝間其實就是在車邊搭起的一個帳篷,我們的化妝師還有攝影師也跟了進來,只是用了劇團的服裝,妝還是由我們的人來化。
白質的燈光下,披掛整齊的安妮終於上了臺,但大大咧咧的動作,卻完全沒有蘇三的那種婉約與悽楚。就如一個歌星唱歌似的,抓着話筒,蹦蹦跳跳的展現着自己的青春活力。
“蘇三離了洪洞縣。。。”
我請的是梆子劇團,但這段經典的劇目,配樂還是沒有問題的。安妮的咬字不是很清楚,不過韻味卻很足,我們幾個在臺下起鬨,喊道:“好。。。”,村裡的鄉親們也跟着喊起好來。似乎比看剛纔的梆子還起勁。
“感覺怎麼樣?”見安妮從臺上走了下來,我笑問道。
“太棒了,我沒想到我會唱的這麼好,你陪我唱好不好?”安妮興奮的鼻子頭都紅了。她還沒卸妝,拉着我的手,殷切的說道。
我不知道劉永志給她安排了什麼戲份,我也不太會唱,掙脫了安妮的手,推了一把劉永志,道:“讓他陪你唱吧,我不會唱,站臺上,有損你的光輝形象。”
劇組裡準備了兩套中國式的衣服,就是男人長袍馬褂,女人的霞披鳳冠,大紅色的,一派喜慶。安妮看到這衣服,很興奮,丟開了我,抓起衣服問道:
“好漂亮,現在讓我穿上嗎?”
穿這身衣服,很費時間,大約用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才收拾完。安妮站在臺上,拿起話筒說道:“很高興能來到中國,見到我老公,謝謝他爲我做的一切,我很高興。下面,我和這個。。。”她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劉永志道:“我老公的替代品。。。”
臺下“哄”的一聲,全笑了。
安妮繼續說道:“合唱一曲,夫妻雙雙把家還。”
冬夜的風很涼,吹在臉上,如刀子刮過一般,但我的額頭上卻冒出了汗水。這鬼丫頭當着鄉親們的面叫我老公,讓鄉親們怎麼說我啊!好在我沒上臺,大家也只能是猜測,如果我上臺的話,那就真成事實了。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攝影師操縱着搖臂,慢慢的向前推着鏡頭。
“綠水青山帶笑顏。。。”劉永志也化了妝,跟安妮配着戲。
“你耕田來我澆園。。。”
臺下哄的一聲又笑了,詞唱錯了,但安妮卻依舊陶醉在音樂之中,甚至還捏了個蘭花指,在臺上轉了個圈,展示着自己的身段。
寒窯雖破能避風雨,夫妻恩愛苦也甜,從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雙雙把家還。
安妮把戲班子的彩頭全給搶了過去,這一晚,全村的人都在笑,我卻躲在角落裡默默的掉出了眼淚。父親在該多好啊,現在他在哪兒呢?
曲終人散,我們幾個回到了家中。
一條大炕,上面放了十牀被子。在我們這兒做客,客人只能跟主人睡在同一個炕上。因爲是冬天,除了炕,沒有其他的取暖設施。
“我睡哪兒呢?”安妮見大家坐到了炕上,有點猶豫的問道。
“這就是中國的特色,客人來了,會請她睡最熱乎的炕頭,你是我高貴的客人,所以請安妮小姐上炕吧。”
“可是。。。”安妮看着六七個男人都坐在炕邊,有點不好意思。
“睡吧,明天可就要舉行婚禮了。這麼多人,沒人。。。”我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沒人會敢跟你做愛。”
大家的衣服都沒脫,直接鑽進了被子。外面的溫度有零下二十多度,屋子雖然暖和一點,但也僅僅是幾度,坐在屋內,也是一種煎熬。
我把安妮的被子放在了炕頭,這是最熱乎的地方,由於二嬸早就把被子給鋪好了,所以被子裡面暖呼呼的,非常的舒服。
我躺在了安妮和其他人的中間,關掉了燈,安妮才爬進了自己的被子。她好像根本就沒有睡意,睜着大眼,看着我,用英語說道:“你們這裡結婚了,還會在同一個屋子裡睡覺嗎?”
“不是。”我有點困。在來的那天晚上,我又開始在網站上傳一些東西了,並且還申請了廣告。雖然中國的廣告賺不了多少錢,但最起碼能保證我不用繼續在裡面投錢,同時還可以宣傳自己的新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