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基沒有急於回答萬精油的提問,先是吃驚地瞪了一眼萬精油被紗布包紮的手掌,遲疑片刻,囁囁地反問了一句:“萬哥,你的手怎麼回事?”
剛纔的那個男子只是告訴了高基,和萬精油在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人,忘了提到萬精油手掌受傷的情況。第一眼的時候,高基還沒有注意到。等萬精油說出話的時候,高基才發現,萬精油的手受傷了。自然而然的就問出了這句話。
“你還敢問這個傷是怎麼回事?”不提還好,一聽高基提到受傷的手掌,萬精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接道:“還不是因爲你去籌錢,一去不復返,才讓我吃了一記刀叉,還好楊二兄弟手下留情,不然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高基的眼裡閃過一絲厲芒,轉迅即逝,似有所悟地陪着笑臉,說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語。萬精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接道:“不要整那些沒用的客氣話,快解釋一下,爲什麼不在12點之前趕回西餐廳?”
從萬精油的語調中,以及楊二和單思華冷峻的眼神,再聯想到之前在酒店西餐廳的承諾,高基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遲疑片刻,才囁囁回道:“萬哥,事情是這樣的,你一定要體諒……”
“等等,不要給我說什麼體諒不體諒,你直接給華哥說。”萬精油收起笑臉,猛然打斷了高基的話語,插道:“說得不清楚,今天晚上就有你好看。”言下之意,是要他直接給單思華和楊二解釋,爲什麼之前沒有迴應。
對萬精油的說法,單思華和楊二未置可否,高基看了看萬精油一本正經的表情,當即哭喪着臉,轉頭對單思華解釋道:“華哥,剛纔我確實是去外面找尋了一圈,但時間太晚,一時之間真的籌不到這麼多現金,又怕你們對我責難,沒辦法,所以才幹脆不回來。”
“借不到錢就不回來,虧你想得出。”聽到那筆錢,楊二的氣也上來了,怒視着高基滿臉的浮笑,接道:“就算沒有錢,起碼也應該回個話,現在我姐姐已經走掉了,就看你怎麼說。”
單思華聞言點點頭,沒有多說,也是滿臉嚴肅的看着高基,看得高基的背心一陣發麻,雙腿發軟,差一點就站不穩身子。再看萬精油的表情,也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當即對楊二說道:“對不起,我是真的怕你們責難,所以纔不敢回來的。原本打算明天天亮以後,籌夠20萬塊錢的現金,然後再回酒店找你們,沒想到你們倒找到這裡來了。”
“照你這麼說,我們還不該來了?”楊二憤憤然地頂了一句,高基忙不迭的道歉,一連說了幾個“不”,聽得單思華一陣心煩意亂,隨口很低地對楊二勸阻了一句,然後冷冰冰地迴應道:“知道你今天晚上也籌不到那麼多現金,我們也不是專程來這裡找你,我們是來尋找顧城的消息,你就不要再說那些酸咪咪的話了,聽得不舒服。”
聽到單思華這樣說,高基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眼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萬精油,似乎想傳達某種意思。但萬精油對此視而不見,只管對單思華笑道:“華哥,難得你肯原諒他,不如就讓他帶我們一起,去顧城租房的地方看看。說起來,我對顧城租住的地方也不太熟,怕走錯了路。”
單思華沒有心思去探討這句話的真實性,對於顧城一直關機他的確有些擔心,聽到萬精油的提議,當即站起身,不假思索地接道:“好,就一起去找顧城的租房,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場小鬧劇就此收場,四人急匆匆離開龍城小廳,以高基爲首,分坐兩部出租車,往夜色中而去。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悄悄注視着兩部出租車離去。
顧城的租房在靠近火車站不遠的一處小區,這裡地段相對偏僻,租住在這裡的人多半都是一些特殊職業的,或者是社會的邊緣人。顧城和默默,無疑是佔據了這樣的兩種,租住在這裡,就不足爲奇了。
高基憑着記憶敲響了一處房門,卻聽不到任何的迴音,看樣子顧城並不在家。萬精油在旁邊提醒道:“會不會記錯了,不要敲到別人的門。”
“不會錯的。我前天還來看過。”高基話一出口,自知失言,趕緊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說,前天我還路過這裡。”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越掩飾就越會露出破綻。單思華多少也在外面跑了這些年,日積月累了不少經驗,一下子就聽出了高基的話在刻意隱瞞着什麼。他沒有急於反問,也沒有順着萬精油的話題,沉吟片刻才接道:“高基,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不用我說得太明白,我現在也沒有追究你失約的問題。現在我只想知道,顧城和默默到底在哪裡,希望你不要老是扯那些沒用的東西。”
單思華的話已經明確地告訴高基,希望高基能夠解釋清楚這其中的問題所在,不要再說的含含糊糊,還錢的事情已經原諒他了,找顧城的事情就不能再有所隱瞞。
高基當然聽懂了單思華的意思,隨即面露難色地望了一眼萬精油,見萬精油將臉別在旁邊,這纔回應道:“其實我來這裡找顧城,並非爲了什麼,只是好奇,像默默這樣令很多男人着迷的女孩,爲什麼會死心塌地的跟着顧城,所以纔想來看看,顧城到底使了什麼法術,才能夠讓默默心甘情願的和他住在一起。”
這一幕被單思華看到,他突然就提高了警惕,似乎有些問題在逐漸的變得清晰。但單思華沒有急於去拆穿什麼,而是不動聲色的迴應了一句:“就僅僅是好奇這麼簡單?”
“嗯”高基趕緊點點頭,順勢接了一句,隨即別開話題道:“華哥,你們放心,明天中午12點以前,20萬塊錢現金,一個子都不會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