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歌會的三天三夜裡,他們可以在公房裡嬉戲玩樂,盡享夫妻之間的魚水之歡,也可以在對歌會現場出沒,在草地上跳舞,出雙入對,向其他人表明他們情投意合,兩廂情願,已經在公房裡面訂下終身。
但在三天過後,這對青年男女必須結婚成家,男的就不能再去公房,也不能再參加類似的交往活動,如果男的在三天以後想拋棄女的,就會被視爲是玩弄了女的,就會遭到女方家族人員的懲罰。
介紹完這個風俗習慣以後,米猜已經講得口乾舌燥,端起茶水就是一頓猛灌。李老闆和單思華聽得有些入神,都不敢相信,在這邊還有如此刺激的對歌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有種想要親臨現場的衝動。
衝動之餘,單思華也大致猜到了李老闆所派來的那兩個人,爲什麼會被囚禁的原因了,多半就和這個對歌會有關係。
果不其然,米猜灌了一杯茶水下肚後,對李老闆接道:“你的兩個人,在對歌會上面玩弄了我們這邊的女孩子,按照我們的規矩,就把他們關起來,等他們的家族成員來協商解決。”
米猜的話令李老闆有些哭笑不得。他派出的這兩個人,原本是幫他到這邊來進貨的,怎麼就惹上了這樣的麻煩?
“米老闆,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以詳細地告訴我嗎?”李老闆苦喪着臉,可掬的笑容早已經不見蹤影。
“好,我就告訴你,你的那兩個人到底都幹了什麼好事。”米猜略帶不悅地接道,放下茶杯,將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
李老闆派來這邊進貨的是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們到達雲南的當天晚上,正趕上對歌會的第二天。在瞭解了對歌會的規矩後,這兩個色膽包天的傢伙居然搞到一對姐妹花,將兩個女孩子帶去“公房”吊腳樓,恣意縱情,盡享魚水之歡。
到第三天的早上,激情過後的兩人悄悄離開公房,準備腳底板抹油,溜之大吉。不料被女孩子警覺,隨即呼喊其他族人,將兩個男人抓住。
在對歌會上,凡是縱情過後想不負責任的男人,都會被視爲對女孩子的不敬,必將遭到女孩子家族人員的嚴厲懲罰。自然,這兩個人就被交到女方家族人員的手中,任憑其家族人員的懲罰。
如果這兩個男人想躲過懲罰,除非和女孩子結爲百年好合,或者能夠讓女孩子家族人員原諒。
第一點顯然是不成立,因爲這兩個男人原本就有家室,已經構成了欺騙,還怎麼和女孩子結合?
至於第二點,那就得看李老闆和米猜是否能夠談得攏,以此來決定那兩個人的命運。因爲,米猜就正好是被玩弄的那對姐妹花的家族人員之一。
米猜講到此,語氣中明顯帶有慍怒,接道:“現在叫你來,就是想知道,你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聽完這段近乎天方奇談的事情經過,李老闆低頭略作沉思,接過米猜的話,反問了一句:“米老闆,我想請問一下,你們這邊一般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怎麼處理的?”
“一般是男方出點錢,或者讓男的留下一點東西,主要還看男方家族人員的說法。”米猜應道:“說實話,我本來可以非常輕鬆地將你這兩個人解決掉,讓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但這樣會壞了道上的規矩,也會壞了我米猜在貿易一條街的名聲。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對這兩個人下手,就是想聽聽你的看法,當面解決這件事情。”
米猜的那句“讓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說得輕描淡寫,就好像在說宰只雞,殺只鴨一樣隨便,但在單思華兩人聽來,卻無異於是一枚炸彈在耳際炸響。
米猜說的沒錯,憑他的這副派頭,想要殺兩個外國人簡直是易如反掌,不過就一句話的事情。他之所以想要李老闆過來,無非是想借題發揮,把那筆貨款名正言順地據爲己有。當然,他不會直接殺人吞錢,那樣不合規矩,也會遭到同行的牴觸,甚至是追殺。
也活該這兩個來進貨的兩個人倒黴,偏偏就選了米猜家族的那對姐妹花。如果換着是其他家族的女孩,估計他們不會被囚禁,或者說問題不會這麼棘手。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這兩個男人,就算是單思華和李老闆遇到這樣的對歌會,說不定也會找個女孩子進“公房”裡面,去品味一下異域情調。特別是像李老闆這樣的老流氓,肯定會控制不住的。
英雄都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這兩個千里迢迢跑到這邊來進貨的男人?說到底,男人終究是過不了女人這一道坎,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不管李老闆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事情已經發生,就只能想辦法去解決,不可能讓米猜將三百萬名正言順地白白吞掉。
“那米老闆的意思,是準備要多少錢?”李老闆試探着問道,不由得望了一眼單思華,眼神相當複雜。
“我的意思很簡單,三百萬留下,我就馬上放人。”米猜毫不客氣地接道:“當然,我也會給你一些行貨,不會讓你們空手而回,白跑一趟。”
米猜的獅子大開口讓李老闆的臉色稍微有些變化,做這個生意的人果然是金算盤,居然就這樣正明公道地想將三百萬淨吞,也未免有些得理不讓人。
李老闆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他只是略爲變色,隨即就堆起笑臉,再問道:“那如果不留下錢,會怎麼樣?”
李老闆這句話讓單思華有些擔憂,生怕米猜會因此翻臉。但米猜只是淡笑着接道:“如果不交錢,那我們就只有把那兩個人扔到熱帶雨林裡面去喂野豬。”
聽到這裡,單思華不由得暗道:這不正中李老闆下懷嗎?他原本就是打算只討回那三百萬貨款,準備置那兩人的生死於不顧。這一點,李老闆早就對單思華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