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杏眼一瞪,轉身就往治安辦公室相反的方向走。
阿竹不是說,要去討還吉他嗎,爲什麼不去治安辦公室求助。難道僅靠她的一張嘴就可以?要知道,那些人可是蠻不講理的不良青年,一看就不是善類。
單思華不解地追上去問了句:“不去找治安隊的人,憑我們兩個人要得回吉他嗎?”
“不去治安隊,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快來!”阿竹頭也不回地應道,徑自往前疾走。
看阿竹胸有成竹的神情,要去見的這個人肯定有辦法拿回吉他。單思華不再猶豫,趕緊跟了上去。
穿過熱鬧的林蔭道,兩人來到位於冰山工業區最裡端的一個工廠。單思華瞄了一眼門口的廠牌,幾個黑色的仿宋體大字分外醒目:竈王爐具有限公司。
阿竹跑到保安室說了幾句,值班保安馬上拿起電話開始撥號碼。不到兩分鐘,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廠裡面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吼道:“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單思華擡眼一看,此人二十四五的年紀,臉大眼睛小,比自己足足高一個頭,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霸氣,不怒自威。
“這個叫阿勇,我男朋友。”阿竹上前挽住他的手說了一句,轉而又指着單思華介紹道:“這個叫阿華,是譚思思的男朋友。”
阿竹的這句話讓單思華哭笑不得,敢情他們都一致認爲自己是譚思思的男朋友了。看來得找個機會把這件事澄清一下,以免誤會加深。照這樣下去,最終會害了譚思思。
不過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幫忙把阿竹的吉他拿回來。
簡單的介紹完畢,阿勇便催促去找那幾個不良青年。三人當即馬不停蹄地趕往新輝煌宿舍。一路上,阿勇問了單思華幾個問題,以便等下到了那裡要這麼應付。
來到新輝煌宿舍大門口,值班的保安不但沒有攔截,反而衝阿勇友好地打招呼,可見這個阿勇在這裡混得很熟。
單思華直接把阿竹兩人帶到三樓,見春仔依然背對着門口在彈吉他,不覺鬆了口氣。還好沒有溜掉!再看一眼屋裡,發現比剛纔少了兩個人,那個高大的男孩子不在其中。
有了阿勇在身邊,單思華感到勝券在握,底氣十足地指着春仔的背影,大叫一聲:“就是他!”
隨後進屋的阿竹眼尖,馬上發現春仔懷中抱着的正是先前託單思華拿到表姐處的那把吉他,當即也跟着尖叫了句:“把我的吉他還給我。”
見剛剛被哄走的單思華帶了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再次出現,屋裡的人俱是一驚,紛紛站起來,怒視着三人,面露不悅。
接連兩聲大叫驚動了正在彈吉他的春仔。他回頭看了眼門口,傲慢地迴應道:“叫這麼大聲做什麼?當我們是嚇大的?”
阿勇聞言直接走到春仔面前,冷冷地說了句:“把吉他還給我女朋友。”說完,毫無懼色地打量了一遍屋裡的其他人,將目光鎖定在春仔懷中那把吉他上。
迎着阿勇冷酷的目光,春仔表現得異常鎮定,掃了眼單思華和阿竹,轉而斜視着阿勇問道:“你哪裡人,做什麼的?”
顯然,他有些吃不準阿勇的底細,不敢輕易地出口傷人。但態度依然很強勢。
“老子是狂人,做保安的,你想怎麼樣?”阿勇氣勢洶洶地吼了聲,一米八五的身軀跟着晃了晃,接道:“想打架是不是?勞資奉陪!”
聽這火藥味十足的怒吼,就知道屋裡的形勢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單思華不禁暗自蓄勢,以防不測。
聽到這聲怒吼,春仔“霍”地站起身,緊盯着阿勇,恨聲道:“你以爲你真的很能打嗎?”
阿竹見狀,當即跑過去拉着阿勇的手臂,不甘示弱地怒視着春仔,急道:“你想怎麼樣?難道你搶了別人的吉他還有理嗎?”
屋裡的另外兩人見勢不妙,也圍了過來,挨着春仔站定,緊張地注視着阿勇,蠢蠢欲動。竟沒有一人去注意單思華,或許是看着他太過瘦小,以爲構不成危險。
但這正合單思華的心意。見衆人都沒有注意這邊,單思華飛快想好了對策。如果等下動起手來,他準備用那招屢試不爽的突襲手法,一招就要這個不可一世的春仔躺下。
本來他是不想出手的,因爲有顧城的事情在身,還沒有解決。但見春仔欺人太甚。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之前怕自己打不過他們多人,才決定忍氣吞聲去找治安辦幫忙。但現在有阿勇在旁邊,況且春仔他們又少了兩人,單思華就覺得,無需再忍。
既然阿竹都不怕,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不管怎麼說,吉他都是在自己手裡被搶去的,無論如何都得要回來。
至於後果,單思華也懶得去想了。一切聽天由命!
主意拿定,單思華暗暗聚力於左拳和右膝蓋,全神貫注地觀察着屋裡的動靜。只等開打,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當日在獄室裡打倒應奎的那一招,給桀驁不馴的春仔一個措手不及。
不知春仔似乎感到了潛在的危險,還是有些懼怕阿勇的實力,又或者是屋裡少了兩人。聽到阿竹的厲聲質問,他楞了楞,隨即乾笑道:“你想要嗎?想要就給你啦,那麼兇做什麼,我也沒說不還,對不對?”
說着,將懷裡的吉他遞了過去。阿竹也不客氣,一把接過來,轉手遞給了單思華。
這一系列的動作讓大家不由得鬆了口氣,屋裡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不少。剛剛還是一觸即發的鬥毆,因爲春仔態度的轉變,馬上就變爲了一團和氣的結局。
懷抱着失而復得的吉他,單思華不禁長長地出了口氣。原以爲會有一番惡鬥,沒想到事情就這樣解決。
這春仔的轉變也太快了,快得有點不可思議。
看着春仔陰晴不定的表情,單思華隱約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憑他的社會經驗來分析,這個春仔定不會就此罷休。
單思華的判斷不幸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