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帶髒字的晨曦突然炸號,發不出微博,無法評論,甚至不能點贊。
緊接着,就是一個個不含污言穢語的辱罵賬號。
幾分鐘內,全軍覆沒。
關於此事件的熱搜詞條內容,驟然換成了技術分析貼。
圖片毫無疑問是P的,各種專業分析,多個角度,鐵證如山。
姜軟軟的詞條廣場,也全被洗的乾乾淨淨,整齊劃一換上有關造謠以及侵犯名譽權的法律條文。
同一時間,吃瓜路人和微博程序員都沉默了。
可疑的安靜整整持續了三分鐘,纔有人小心翼翼的問:“是鬧鬼了,還是那位的背景太強大了?”
大夥熟知網絡大數據規則,各個神神秘秘,暗號代號層出不窮,成功將這件事送上熱一。
#今天被和光炸號了嗎?#(爆)
姜軟軟從飛機上下來,翻翻微博,看到事情竟鬧的這麼大。
她一路往下翻,連看到黃謠都笑吟吟的臉色,卻在看到網友分享的炸號經歷時沉了下來。
她認識的人中,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只有一個人。
她的反黑組組長,孤嶼。
也是她,暗戀的對象。
她的叛逆期來的格外遲,十八九歲,成人之後,她迫不及待想要脫離姜和光的桎梏。
所有的假日都用來尋找母親,每次尋找,都會與姜和光爆發格外激烈的爭吵。
在尋人網站上,她遇見了孤嶼。
孤嶼支持她所有的決定,讚美她,信任她,雖沒看過視頻照片,卻永遠都會用溫柔含笑的聲音說:“我們軟軟,是最棒的小姑娘。”
可某一天,孤嶼卻突然不開口了,回覆她的,只有冷冰冰的文字。
後來,她成了小演員,程序員孤嶼自告奮勇做了她的反黑組組長。
卻仍不肯再與她發任何一條語音。
他們之間,漸漸也只剩下粉絲和愛豆的距離。
[軟糖島]:是你嗎?
姜軟軟心“砰砰”狂跳,盈白修長的手掌緊緊捏住手機,青筋直冒。
另一邊,顧嶼琛盯着屏幕上跳出的對話框,深邃漂亮的眉眼染了點點笑意。
不過小事,何足掛齒。
他的小姑娘,就該高高興興不被俗事侵擾。
[孤嶼]:職責所在,舉手之勞。
姜軟軟盯着孤嶼回過來的文字,眼尾迅速染上薄紅。
仍是冷冰冰的文字,仍是雲淡風輕的客氣。
她鼻頭略有酸澀,卻揚起笑容。
[軟糖島]:謝謝!你不用管啦~剩下的,我親自動手。
她深吸一口氣,盯着她自己頭像看了半晌。
巨大的貓咪軟糖孤單的在一座孤島之上。
她叫軟糖島,而嶼,即爲小島。
片刻後,她退出頁面,反手發了條微博。
——姜軟軟不軟:謝謝爸爸,爸爸真好,爸爸不要亂揮霍我要繼承的家產哦!@姜和光
追逐感情,需要有底氣,有時間,有力量。
而她,什麼都沒有。
她現在只有一個任務,趕快強大,救出媽媽。
親愛的爸爸,準備好接招了嗎?
她本就在旋渦中心,這條微博一發出,立馬被網友視作承認和挑釁。
姜軟軟看着再次活躍起來辱罵他們父女的賬號,脣角勾起。
“師傅,下個路口,我上前邊那輛車。”
前邊,是黎向晨的車。
路上人來人往,黎向晨怕引起圍觀,只能黑着臉讓姜軟軟坐進去。
姜軟軟托腮側臉,懶洋洋的打招呼:“嗨,小垃圾,又見面了呢!”
她側顏精緻,身形窈窕,懶懶的時候更像只傲嬌的貓。
撓的人格外心癢。
即便被傷,也想抓在懷裡,好好欺負。
黎向晨狠狠舔了下後槽牙:“來找哥哥求饒?”
他上下掃了眼,目光極其猥瑣:“好好表現,哥哥可以考慮。”
“啪”,姜軟軟晃晃手腕,狠狠一巴掌糊在他臉上。
“晨哥!”
黎向晨的助理小陳驚呼起來。
小陳惡狠狠道:“死賤人,你敢得罪我們晨哥!今天就讓你走不出這個車子!”
黎向晨脣邊咧開惡劣的笑,揉着患處:“到節目錄制地還有快兩小時,老子給司機師傅和小陳一人一百萬封口,小野貓,你覺得你還跑得掉嗎?”
他一把捏住姜軟軟的手腕:“這可是你自投羅網!”
他“嘿嘿”笑道:“老子可老早就想嚐嚐你的滋味了!”
“啪”一聲,比上次還要更響更重。
姜軟軟捏着手機的另一隻手狠狠扇了上去。
在黎向晨開口前,一個手機豎到他面前:“小垃圾,長點眼吧!”
屏幕上,是姜軟軟剛剛發的那條微博。
繼承遺產四個大字,矚目。
姜軟軟嫌棄地擦着手腕:“你腦子裡裝的是老鼠屎嗎?也不想想,誰能讓你的粉絲炸號?不還得是我老爸?”
黎向晨眸光黯了黯,兩頰的疼痛倒是給他加了點智商。
姜軟軟的背景整個公司誰不清楚?
還不就是背靠姜和光,才能過的鹹魚又囂張?連他這個頂流的面子都一點不給!
但他不肯相信:“不可能!咱們公司沒這個能量。”
姜軟軟翻了個白眼:“那要看是爲了誰!不信你打電話問你經紀人,他現在指定在我爸辦公室捱罵!”
小陳機靈地撥過去,那邊楊哥壓低聲音道:“姜總在發火,等會兒說。”
黎向晨如遭雷劈。
姜軟軟勾脣,小小的梨渦美得驚心動魄。
“我爸,可只有我這一個女兒呢!家產不給我,給誰?”
她如蔥根一般白皙的指尖輕輕點了點車裡的所有人:“等我繼承了家業,你們,我統統不會放過。”
她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對了,黎頂流你剛剛說什麼來着?我耳背,沒聽清。”
黎向晨一凜。
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這個頂流之位有多虛。
他唱歌跳舞演戲樣樣都不行,靠的,不過是公司的包裝和資源熱度。
公司能給他榮耀,也能毀他星途。
而誰都知道,姜和光只有姜軟軟一個親生女兒,二小姐姜柔只是王素錦帶過來的拖油瓶。
他自己就是男人,平心而論,絕不可能將家產留給沒有血緣關係的姜柔。
那面前的姜軟軟,就只能是唯一的繼承人。
他“撲通”一聲跪下:“軟軟大小姐,我說,我願一生長隨,憑您調遣,端茶倒水,絕無怨言。”
姜軟軟輕輕叩擊膝蓋:“等會兒直播有個前採,是我糾纏你,還是你舔狗,我想,該有個定論了呢!”
黎向晨抿脣,沉默不語。
他都是女友粉,做舔狗,會掉很多粉絲。
沒有粉絲,他更什麼都不算了。
姜軟軟不逼他:“你都二十七了,再走從沒戀愛過的孤寡形象,要假咯!”
愛而不得,自此封心,更有人味。
混跡娛樂圈多年的黎向晨,怎會想不通這個道理?
他點點頭:“軟軟大小姐想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姜軟軟面上帶着笑,眸中卻全是寒芒。
就讓這把資本潛規則的火,燒的更大些吧!
燒的越大,她的好父親,就越坐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