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琛站起,黝黑的眼眸深沉而冰冷,掩藏住內裡翻滾的波濤。
他好像,連呼吸都在疼。
“你說什麼?”
姜軟軟向他靠近一步,眼尾染着驚豔的赤紅,卻猶如一尾斷翅的殘鳥,支離破碎。
“我說,顧總有需要可以直接打我的電話。”
“我說,我會二十四小時爲顧總提供任何服務,隨叫隨到,保證乖巧。”
“你滿意嗎?”
顧嶼琛抓住她的手腕,清冷的容顏寸寸皸裂,他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鎮定:“姜軟軟,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軟軟的人。
而是她那顆心,那個飄揚的靈魂!
他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靠近,一天天死皮賴臉的跟隨,一點點討她的歡心,換來的,竟然還是她認爲的圖謀不軌?
他若是真的不在乎她,何必要帶她逃婚?
姜軟軟擡起頭,直視那雙森寒的黑眸:“不然呢?你要我怎麼想?顧總不就是想得到我嗎?現在我送上門來了,唯一的要求,只有顧總不要干涉的工作,顧總還不滿意嗎?”
“我要是想包你,用得着費這麼大的力氣嗎?”
顧嶼琛咬緊後槽牙,體內的情緒再次瘋長!
抱緊她,強吻她,答應她!
從此將她拴在自己身邊,再也不讓她離開!
可他的手卻慢慢鬆開:“我不滿意。”
他有一萬種方法可以把她囚禁在身邊,他也曾有一千萬個時刻壓抑着佔有的情緒!
情緒在他體內不斷交織糾纏,每一次看到她和別人接觸都是一種折磨,理智和本能,情緒與剋制,他承認他生病了,他有過這種想法。
可他從來都是尊重軟軟的想法。
他從沒有,要毀滅她的自由!
“對呀!顧總有無數種方式讓我逃無可逃,我還要謝謝顧總,選擇了一種很民主的情況,慢慢滲透進我的生活!”
“顧總做的太棒了,無懈可擊!”
棒到,她都恍惚以爲這就是愛情。
棒到,即使知道一切都是謊言,她還是想要在看完心理醫生安定好媽媽後和他重新開始。
棒到,簽完那份協議,她依舊忍不住期盼見到他。
“顧總,你現在目的達到了,不開心嗎?”
姜軟軟再度逼近,壓抑了許久的眼淚慢慢滑落。
像水滴一樣,大顆大顆砸落在地上。
如同她破碎的內心。
顧嶼琛腳步後移,和他拉開距離,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好!很好!你隨叫隨到什麼都能做?”
他每說出口一句話,心臟的裂痕就加大一分。
“姜軟軟,你太高看自己了!”
她的底線那麼高,怎麼會願意妥協?
她不過仗着他愛她,才能這麼肆無忌憚的挑釁。
換做其他男人,早就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把她強拖進屋,狠狠蹂躪了!
“你做不到的。”
她丟不掉堅強的靈魂,扔不下高傲的自尊,她怎麼幹得出,用身體換取資源的事情?
“顧總是想看看我的誠意嗎?”
姜軟軟出聲,嬌媚的少女音,嗲到頭皮發麻。
眼尾微微上翹,混着破碎般的紅痕,勾魂攝魄。
只那雙黑亮的眸中,卻盡是毀滅的決絕。
她狠狠一推,顧嶼琛被推到牆邊。
下一秒,姜軟軟便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吻上他的脣。
她帶着不可抗拒的決絕,在狂風驟雨中獻祭自己。
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她很強勢,她也很絕望。
顧嶼琛微微怔住,旋即摟住她細白的腰肢,反客爲主。
片刻後,兩人分開。
顧嶼琛看着她紅紅潤潤的好似滴血的嘴脣,揉着令人心碎的屈辱感。
他伸出如玉的手指,想要觸碰。
姜軟軟下意識側頭躲過,卻又驟然回頭,微微屈膝,將紅潤潤的脣在他的指腹上摩擦。
她蹭的很用力,疼得她微微皺眉。
顧嶼琛收回手,掐住她的腰,嗓音黯啞低沉:“什麼都願意做,可不止是親親。”
他雙手用力,小貓被輕飄飄舉起,放到餐桌上。
坐在一桌撕裂的紙片中。
姜軟軟身子顫了顫:“顧總喜歡,有什麼不可以?”
她抓住顧嶼琛的衣領,玉白的顫顫巍巍,輕輕一下下踹他的膝蓋。
顧嶼琛向前一步,就被她用力一拉,鼻尖相對。
“顧總收買我身邊的所有人,給我編造一場勇闖娛樂圈的美夢,想要的,不就是我這一刻的妥協嗎?”
她尾音上翹,好像一個個小勾子,混着嬌嬌的媚。
“收買人需要很多錢的,尤其顧總爲了我,還找狗仔羅光程星琉這些人,又用天價違約金壓我,付出不少吧?”
“顧總怎麼沒想過,把錢送給我?說不定,我就委身於顧總了呢!”
她說話的氣體輕輕柔柔繞着顧嶼琛的脣邊打轉,剛剛被咬的傷痕刺刺的麻。
顧嶼琛喉結滾動,知道了她來這一遭的原因。
他纖長的睫毛垂下,喉結滾動,吐出的聲音卻透着心虛。
“我沒有要控制你。”
他沒找狗仔,沒有故意僞造天價違約金的合同。
但他也沒阻止陸炳朔,他還很配合,甚至可以說是幫兇。
他沒有找羅光要軟軟的行程,可他從來也沒有言明,不許陸炳朔隨便干涉,再把姜軟軟的消息泄露給他。
而程星琉,更是他直接找來的人。
他沒有底氣。
姜軟軟看到他垂眸,心中的悲涼更甚。
雖然早就已經確定了顧嶼琛對她的控制無孔不入,也抱着豁出去的態度來找他。
但她心裡,還總是有那麼一點點,一小小點的期盼。
期盼這只是她的一個誤會,期盼顧嶼琛沒有把商場的手段用到她的身上,期盼他在上次之後,會沒有欺騙。
可這,仍是癡心妄想。
她蹭了蹭對方的鼻尖,細細的吻落在他凸起的喉結上。
她含笑,看着他眸中瘋狂翻涌的欲。
顧嶼琛的聲音啞的驚人,小貓的一顰一笑都勾人的厲害,他招架不住:“軟軟,別鬧了。”
姜軟軟眸內冷意漸起,卻死死抓住他的衣領。
指尖從他受傷的薄脣慢慢劃過,點在他滾動着暗欲的喉結上。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滿意了嗎?”
“我現在可以去拍戲了嗎?”
“我的病嬌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