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之中殺機現(六)

“自酉正時,護衛皇城的官兵,除剛入北華門的騎兵之外,大都是分佈在這裡,並在這裡設置了路障,手持刀槍劍戟,不讓任何人出入,我們有些神官也去了,也不讓出去。”頗瘦的神官,在大堂之中的地圖上指指點點,又說道:“我西陵驛站有大陣相護,雖說有騎兵駐紮在這附近,但是他們把最精銳的一千重騎兵放在這裡,既不進攻,也沒有出格的動作,我猜測只是在這裡威震我們。”

“這些並不能說明他們要對我們動手吧,只是他們的兵亂,於西陵,與我們有何干系。”一神官說道。

“你這個問題說的好,但問題就在這裡,在兵亂結束之後,他們要幹什麼,還像曾經的燕國皇室,供奉西陵嗎,西陵作爲天下正道,作爲燕國最大信仰,對於這件事情不能當做沒有發生。”

大廳之中站滿了神官,遠處的烽火和鎧甲碰地的聲音,讓他們小聲吵問,他國的叛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國的政務,西陵身爲天下正道,對於這種非邪非正的事情來說,也就是他們討論的重點。

顧言被衆星拱月般圍在中間,她手裡捏着剛剛皇宮之內,由符文傳來的求救信,所有人都在望着她,看似救與不救的決定權在她的手裡,而其實不然。

顧言屬於燕國,也被所有的燕國人視爲燕國的一份子,求救信來這裡,即有光明殿的人也有天諭院的人,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在他們的心裡顧言身爲未來的光明神座,驅逐黑暗是她的使命,但燕國存亡也和她有關,不僅僅是實力,更是一種責任。

顧言久久不語。

這是南寧王在逼她。

門外的老人,聽着裡面的爭吵,沒有去說話,雙手背在身後,老舊的青衫後,揹着一把長劍,老人向前擡了一腳,原本關閉的門便被微風推開。

原本還在吵問的房間,瞬間安靜了起來,光明殿和天諭院靠的近,來此論事也很正常,天啓六年起,裁決司的嚴厲手段讓他和其他兩殿過於疏遠,自然論事的時候,也不會叫上裁決司。

看着突然出現的青海,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全然不顧門被推開後吹來的冷風和雪花。

青海雙手揹負,慢慢的走了進去,一些神官像是在主動避諱着,爲他留了一條路,青海臉上微笑着,在進門後,又一陣微風將門給關上。

看着越來越近的顧言他們,青海站在那裡便不動,不是他不想走近,只是看着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擋在他的面前。

很吃驚!也很意外!

原本人羣散開,留了一條路,被這個連他都不知道是誰的人給擋住了。

劉正初擋在顧言前面,過會後又稀稀拉拉站了幾個人在其後面。

場面安靜了許多,都在望着青海這個老人,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但在所有人的心裡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不堪一擊,但忠心可嘉,青海笑道:“不歡迎我?”

“歡迎!”

顧言走了過來,幾個人也微微側身,顧言看着面前的青海,現在的燕國局勢和她預想的差不多,但對於青海就沒有指望他能來。

顧言說道:“能解決嗎?”

青海點了點頭:“外面的騎兵和重騎兵,麻煩了些,但下點功夫還是能解決的。”

顧言若有所思道:“在人數上我們不佔優勢,所以擒賊先擒王。”

“南寧王府。”青海說道,望了四處滿是茫然的神官,又補了一句說:“看來你已經想好了,那老夫,就爲你驅使這一回吧。”

“多謝!”顧言招招手,趙金剛端出一壺美酒。

上戰場前,喝酒弒盟,青海一笑也毫不顧忌所有神官異樣的目光,拔開酒塞,上去甚至和顧言碰了一下,然後道:“祝我們凱旋而來。”

……

……

“拿好這三把劍!”

顧言笑着將赫連蘇木的三把不同的劍,如數的交給了劉正初。

劉正初眼中帶光的點了點頭,又說道:“要不要我跟着你們一起去。”

“大部分的人都去皇宮了,人手本來就少,就幾個人守在這裡,也不容易。”

顧言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跟着趙金剛,青海兩個人,走了出去。

三個人的身影由高到低,在燈光的映射下,劉正初目光越發的堅定,手上也報緊了三把劍。

顧言望前面並前走着。

直到出了大門。

才發現今天的雪有些大,顧言想着每一次都是下雪天,但總沒有好的結果,顧言不喜歡。

西陵驛站的大門打開,想常駐於此的騎兵立刻立了起來。

看着走出來的三個人,一個人還撐着傘,他們每個人都緊握着長槍,不敢有一絲的鬆懈,因爲從裡面走出來的人,都不是平常人。

顧言再睜開眼睛,似乎是覺得那些人礙眼,一旁的青海輕輕揮手,數十名騎兵組成的戰陣頓時支離破碎,與大雪一起紛飛。

她離開那個庇護她今天明天后天大後天,都可以安穩的地方,拿起那柄傘,離開西陵驛站,重新撐傘走去南寧王府。

顧言緩緩伸出手,伸出傘外,雪花片片不停歇,掌心漸漸堆雪。

顧言望向南寧王府中的大門。

懸佩在腰間左側的玉佩。左手輕輕按住油紙傘。

隨着沿路的斥侯的稟報,他們早已經知道這些人,一名臉色發白的黑色甲冑領袖走出門五六步,高聲道:“來者止步!立即退出南寧王府大門外五十步!”

青海輕輕一揮,下一刻,這名整個人高高飛起,如斷線風箏一般,重重跌入連帶着大門給撞開。

青海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剛纔所站的位置。

青海側過身來,顧言緩緩走了過去,其他二人緊跟其後。

顧言每走一步,攔路的人就多一些,但在青海的手下撐不過一秒。

“南寧王府圈的地很大,外院和內院的距離相差甚遠。”青海道。

“我知道。”

顧言淡然。

走在這白玉石階的甬道上,顧言撐着油紙傘緩緩走在大道上。

她擡着頭,望着這極盡奢華而又像囚籠宮殿。

這裡很美,比那題寫了“一世榮華”的陳家府邸還要美上千倍萬倍。

但又怎麼樣呢?

她在乎麼?

思緒之間,顧言已經走到了路的盡頭

盡頭是一扇十餘米高的金鏤大門,緊閉着。

“門後面的人至少有二千餘人,外面還有源源不斷的騎兵趕過來,想將我們回去的路給堵死。”青海站在後面說道。

顧言點了點頭。

餘下的幾個人在青海的輕輕一揮下,將大門給撞開,並飛落門後的步軍方陣當中。

顧言看到了好幾縷光芒射入,光芒變得寬敞,院子裡燒起兩個高高聳立的火臺,倒映着三人拉長的影子。

所有人都在望去,來人是個少女,老頭,還有個胖子,少女帶着幾分安靜,老頭除了那滿是皺紋的臉還透着一股勁兒,胖子倒是憂鬱些但眼裡透着精神勁。

兩千甲士望着他們,不相信在成京城裡,這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一家老小,會是那些斥候所說的修行者。

顧言站在那裡突然說道:“你不是說你這一生如履薄冰嗎?”

青海沒有多大的表情和動作,只是淡淡的回道:“習慣了就好。”

顧言輕輕一笑,便絲毫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她大步走上前,她每走一步,甲士就往後退半步,直到甲士退無可退,然後起身揚聲道:“還不出來嗎。”

在氣海雪山加持之下,聲音格外震耳欲聾,甲士格外的痛苦。

良久過後。

大陣偏後方,一個臉上有血滴的男人慢慢站在高臺之上。

還末說話,就雙手鼓掌。

“你們還真是有膽子啊!”

世千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在過去這段日子裡,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要誘殺他們,但她躲在滿是高手和大陣相護着的西陵驛站,無從下手,顧言也是,想盡辦法的逼他出手,可世千也只是躲在王府中不出來。

兩個人這些天來的對弈,算不上高手佈局,只不過是兩個心知肚明的人,在這裡生死之戰。

世千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有南寧王府士兵作爲護衛,所以在這連綿的戰鬥中,終究還是顧言他們落在絕對的下風。

“你的身前便是南寧王府。”

“我知道。”

“我想此時此刻,你們西陵大部分人馬都會前往皇宮吧!”

顧言一愣,說道:“什麼意思?”

“遠方的響箭升起,就是埋伏在附近二萬騎兵,衝擊西陵驛站之時。”世千看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顧言,漠然說道:“看看吧,你沒有機會了。”

顧言反問道:“誰給你出的這個損招。”

世千說道:“與你有何干系,過了今夜,你就不會再看到這個世界了。”

顧言說道:“知不知道這裡有西陵,還有佛宗,書院,各地的人,問題就在於這裡,被供爲天下正道被你們殺的一乾二淨,覺得這天下人會怎麼想,燕國還有立足之地嗎?”

世千沉默,發現她說的有道理。

世千又重複一遍,“我說過這是南寧王府。”

顧言說道:“我也說過,我知道。”

世千說道:“我身後就是南寧王府,滿城有數十萬的大軍,不管是天啓還是知命,十萬大軍堆都能堆死他們。”

顧言聽完之後,先是一愣,這還是曾經的蕭束嗎?

顧言長嘆一聲,手上內心都在掙扎着,大聲說道:“我不管是哪個王八蛋給你出了這個主意,但你不能拿着的燕國,數千萬無辜百姓當你的棋子,西陵驛站被焚滅,這個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召天下,那個時候你只能頂着西陵的怒火,看着千萬百姓支離破碎,四處流蕩。”

士兵開始有些動容,對於她說的話,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還是止不住的互相看看。

顧言趁熱打鐵,“你們想想,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家人會怎麼辦,你們又在哪裡,數十萬人堆死一個知命一個天啓,可你們有多少個精壯,多少個十萬,但我所知,西陵可不止青海一個,想想你們的家人,再說了,我也不是爲了你南寧王而來的。”

顧言說的話,讓世千摸不着頭腦,不是來找我的,還能是誰。

“好久不見啊!”

聽着滲人聲音從後院傳來,世千驚慌失措的看着後面,又看着沉默的顧言。

緊接着地上血紅色的光圈,籠罩整個南寧王府,所有在地上士卒,都面色猙獰,掐着自己的喉嚨,直喊着喘不過氣。

“浮游大陣?”青海看着四周陌生的光圈,又搖了搖頭,真正的浮游大陣不是這樣。

中原是昊天神輝照耀之下,而併發活力,知守觀的浮游大陣,也是憑藉着這樣,雖說此陣紋路很像,但絕不會像現在至惡之極。

世千愣住了神,就算自己再笨再不聰明,都到了這一刻,怕是不可能不想到這一點。

“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

世千無力的大喊,沒有喘不上氣,但現在的場景比他喘不上氣還難受,從小到大,從來這王府之後,我就有你這一個人,不像那些家庭什麼都有,不管爾虞我詐,致使之終都只有你一個人,但現在騙我。

世千像是無魂的軀殼,跪落在那裡。

“找到了。”

青海閉上了眼睛,突然睜起,看着遠處的地方,便往前走。

原本血紅數十道屏障組成的隔亥,在青海面前卻不堪一擊,像飄着雪花般破碎,青海前腳剛走,後腳剛落,就到了那個小房間面前。

隨後顧言,趙金剛便悄然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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