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守觀葉紅魚

第二天,陽光刺眼,天空晴朗算得上是萬里無雲。

但氣溫依舊不夠,冷得人兩頰發紅。

此時的西陵之中卻是火熱異常,完全不同於昨日之前的冷清。

顧言漫步在桃山附近,一旁的趙金剛纔姍姍來遲。

“我說,我說顧姑娘,你怎麼來這裡了?”趙金剛粗喘的大氣,早上跑去幽閣沒見人,停都沒有停,就跑去山丘也見不着人,一路胡思亂想,讓他吃飯的食慾都沒了。

“我就四處走走。”見趙金剛氣喘吁吁,顧言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說道。

“對了,下面出了什麼事,這麼熱鬧?”

“下面,要開大會,和光明殿沒有關係。”

在桃山之上兩人互相笑談着,邊走說着桃山之前的往事,在一處石碑前,兩個人停下了腳。

“照你這麼說,我加入光明聖殿,實際上不符合西陵的規定。”顧言手捏着桃花,四處張望,又轉頭看着趙金剛說道。

“是啊,顧姑娘,須加入光明聖殿,除了純粹的心,還需要修完天諭院的課程,及通過裁決司三司的考覈,方能進入光明聖殿,當然以姑娘現在的情況來看,什麼天諭課程,裁決考覈,也無所謂了。”趙金剛似乎沒有顧言那麼的有活力,坐在歪樹枝上,迴應道。

“我倒是想,去看看天諭啊。”顧言手撥弄着桃花,若有深思的說道。

“啊~”趙金剛睜大眼睛,對顧言的回答有些吃驚,雖然不知道顧姑娘和天諭院喚無餘有什麼深仇大恨,但他長年來的看人臉色行事,及從別的地方的道聽途說,就知道兩個人一起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但私底下可能已經交過手了,而且還是死手。

不過細想起來,顧姑娘能這麼安靜的說出口,看樣子已經有了一套計劃,只是姑娘這麼人畜無害的樣子,讓我都看不出分毫表情和想法,顧姑娘當真深不可測啊!

“能去嗎?”顧言見他遲疑不決,又問道。

“可以,只是顧姑娘你去不去都是被光明聖殿給承認的,那你去的意義何在啊!”趙金剛雖然不知道她有什麼意圖,但該怎麼說自己還是要說的。

“只是想看看,天諭院而已!”顧言意味深長的說道,瞬間四周的風吹了起來,讓趙金剛瞬間後背發涼。

都說春雨貴如油,但現在讓顧言來看,淅淅瀝瀝綿綿不絕的小雨,竟似沒有個頭,空氣陰冷道路溼滑,讓她煩透了心。

顧言和趙金剛尋了一處涼亭,四處通風,能避雨,但外面的風吹的太大,讓兩人也避不了雨,顧言看着腳上泥濘,看着時不時就吹進來的毛毛細雨,趙金剛立刻走了出去,去拿傘,並囑咐顧言,去哪裡都行,千萬不要去山上。

顧言坐在亭中的石椅上看着外面的雨絲,嘆息連連唏噓不已,如果人的目光真的能夠有力量,如果她是一位踏入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如果她可以調動天啓神術,昊天神輝,就會將山下的那座院中,給瞬間砸毀。

赫連蘇木說在西部的長亭遠處可以從上往下看,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天諭院藏閣,包括那段灰牆後方是需要擴建的天諭院庫房,那裡都是由喚無餘協管。

顧言看着,像是閒人,雙手捧着一開始提着的桂花糕,望着亭子外雨簾,眼簾微睜,幾乎愜意地要睡着般,實際上她想着應該以怎麼樣的方法去完成事情,她不知道,也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實力不夠,腦袋來湊。

正在恍惚之際,一個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從遠處的桃林經過,顧言有些呆,腦海中一些光狀的人影開始出現,顧言摸着頭,全然忘了趙金剛的勸告,跟着女孩走了過去。

“站住!”在顧言頭疼恍惚之際,一清脆的聲音,在顧言前面傳來。

顧言扶着額頭,眼睛微眯,看着那位女孩揹着手,眼神有些冷漠的女孩。

她是葉紅魚,她現在年紀還小,現在穿的衣服也不是以後那身紅衣,一身道袍,頭髮用髮簪簪上,她已經出落的十分美麗,雖有幾分冷傲,但仍然不乏可愛。

“你是誰?爲什麼跟着我?你不知道這是桃山不可知之地嗎?”葉紅魚一連三問,對於顧言跟着她,她一開始就知道了,起初以爲只是順路,見窮追不捨,她才發現了不對。

“顧言……”顧言摸着腦袋已經好多了,曾經聽過,但沒有真正的見過,顧言看着面前六七歲的孩子,眼中不勝心嘻,幾乎把臉湊到她上仔細看着。不知道爲什麼,這一舉動好像嚇到了葉紅魚,讓她連退幾步。

“顧言。”葉紅魚退了幾步後,重複一遍她的名字,顧言點了點頭。

她沒有見過她,但她聽自己的師伯說過,未來的最有可能的光明傳人,光明大神官,這是她第一次見她,往日她都是隨着師傅在前院述禮,只是葉紅魚覺得她很奇怪,還是她說不上來奇怪。

顧言看着她,看着這個日後名滿天下的道癡,目光中不由露出了一抹歡喜。

她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沒有什麼要說的,於是一下子捏上了她的臉。

葉紅魚有些生氣,又氣臉又紅,不說她的身份,這世間怎麼能有這般無禮的人,上來就捏人臉的。

葉紅魚生氣之餘,氣海雪山瞬間匯聚在一起,往顧言身上打去,顧言沒有反抗,直勾勾的飛了出去。

葉紅魚愣了,她沒有感覺到顧言身上的氣海雪山,看着已經在地上的顧言,葉紅魚有些迷離恍惚,慢慢走了過去。

顧言被葉紅魚打的那一下,她也愣了,沒有一絲絲防備,就這樣出現在她面前,不過實力還是差了些,現在的顧言感覺腦子已經好了很多,沒有了之前束縛。

但總歸還是有些氣悶,哼了一聲表示了一下自己不滿的情緒,顧言躺在那裡,閉上眼睛,葉紅魚步履蹣跚的走了過去,不敢相信,她殺人了。

顧言突然轉過頭,吐了黑血,這是她很久以前的舊傷,現在被她給震了出來。

葉紅魚看着她吐着黑血手足無措,眼神開始變得紅了起來,慢慢俯在顧言身上,摸着顧言的臉,手上也沾了些顧言的血,幾乎淚水要滴了下來。

“照顧我,行不!”

“什麼?”葉紅魚顫抖的雙手,腦海也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沒有聽到她說什麼,葉紅魚將耳朵緊緊在顧言嘴上。

“身上疼,腦子暈,恐怕一輩子都動不了了,讓照顧我好不好。”顧言有氣無力的又夾雜着吐血說道。

“嗯嗯……”葉紅魚只顧聽着,完全沒有在意她的內容。

顧言聽完笑了笑,只是她笑的樣子讓葉紅魚覺得是死前話語,讓葉紅魚害怕。

顧言突然起來,讓葉紅魚感覺自己上當了,但顧言起來後的突然吐血,又讓葉紅魚心驚膽戰。

“沒事,舊傷……”顧言含糊不清的說着,又吐了一口黑血。

葉紅魚扶着她,在亭子裡坐了下來,顧言講完了她以前的事,葉紅魚也在慢慢點頭,同時吃着顧言的桂花糕,自己邊講着知守觀的規矩。

“這裡可是知守觀,雖然說和桃山不遠,但你也不能常來,就算你是光明神座也不能。”

葉紅魚吃着桂花糕,在觀裡沒有吃過這種吃食,於是多貪嘴了一些,葉紅魚感覺到嘴裡奇怪物品,桂花糕夾雜口水吐了出來。

葉紅魚看着油紙上的字問道:“你寫的?”

“我寫的,祈福用的。”顧言身子微微前傾,禮貌迴應道。

葉紅魚不懂字上面是什麼意思,看着上面的字緩緩說道:“挺好看的!”

說完又吃了起來。

兩人一起聊點很投緣,時間過的飛快,葉紅魚與顧言告拜,並提着剩下的桂花糕,回了知守觀。

葉紅魚走後,趙金剛纔姍姍來遲,顧言看着外面已經停的細雨,看着趙金剛似乎想起了什麼。

“顧姑娘,你去哪裡……”

“幽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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