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買的馬?”白起伸出手拍了拍黑馬的背,並不能算壯,但是肌肉的棱角分明:“一吊的話,確實還算不錯了。”
他的心裡也是比較汗顏的。
別看他是堂堂武安君,爵位也是最高實權爵位大良造,但是說富的話,絕對也算不上富。他是軍職,沒有文職那麼有油水。
加上家裡管錢的是魏瀾,他自己的私房錢實在沒多少,拿出五吊大錢給顧楠買馬已經是大出血了。
其實完全是白起自己自作孽,要是他去和魏瀾說要給顧楠買馬,魏瀾也不可能不同意。
本來想着也只是讓顧楠暫時用用,先把馬術學好了,等過段時間在給她換匹好的。
但是顧楠用一吊錢買的這馬確實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馬不像是普通的蒙古馬那麼矮胖,看上去非常健美不說,肌肉的分部也非常棒,算得上是一匹良駒了。無非就是長期沒有吃好,營養有些不良,這些是可以調整回來的。
在他看來這匹馬雖然不錯,但也就是不錯而已,算不得什麼絕世好馬,配自己的弟子還是差點。
顧楠靠在一邊的牆壁上:“還有師傅,你讓我買的劍我也買回來。還要學劍術嗎,這就免了吧,我覺得長矛就夠用了。”
說着擺弄了一下自己手裡的青銅劍,只是一把很普通的秦國劍。
不得不說秦國的鑄劍水平確實要領先其他國家很多。
其他國家的青銅劍長度大概都在50-60釐米左右,最長也不過70釐米。但是秦國的鑄劍術能夠將青銅劍做到80釐米甚至90釐米最長接近95釐米。
這樣在兩軍交戰的時候,秦國士兵的青銅劍總是能夠先一步刺中對方,大大增強了軍隊的戰鬥力。
“啪。”
白起敲了一下顧楠的額頭:“什麼叫就免了,劍術是近距離交鋒的利器,你那長矛在馬上雖是霸道,但是在步戰中未必施展的開。”
“斯。”白起的力道不小,痛的顧楠吸了一口涼氣:“我知道,我知道,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嘛。我學就是了,動什麼手啊。”
“一寸長一寸強···”白起把顧楠說的話又嘀咕了一邊,眼睛一亮,笑着說道:“不錯,你這兩句話雖然粗淺,但卻是把百家兵器都概括在內,甚至精闢。”
說着看着顧楠嘆了口氣:“可惜啊,你這人太過慵懶,這般天賦卻被你這丫頭如此揮霍,真是暴殄天物。”
“是是,您批評的是。”深知白起性格的顧楠知道要是現在還犟嘴怕是免不了一頓教育,只能口是心非的應和着:“那師傅,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練馬術和劍術?”
“明天。”把顧楠這漫不經心的模樣看在眼裡,白起無可奈何地冷哼了一聲:“老夫還得拉下我這張老臉去給你找兩個老師。”
說完,轉頭看向這馬:“這馬以後就是你的了,怎麼樣,要不要給它取個名字。”
顧楠和黑馬的視線撞到了一起,馬臉上的刀疤依舊猙獰。
思索了良久,顧楠卻是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出了什麼特別好的名字,認真地說道::“就叫它狗蛋好了。”
···
“啪。”黑馬一個腿軟差點坐在地上。
白起也是臉色一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雖然不能打擊顧楠的積極性,但是這要是被人知道他白起徒弟的坐騎叫做狗蛋,這讓他的老臉往哪裡放。
看着在那洋洋自得的顧楠,黑馬直接一馬蹄踢在地上,提起一片泥土打在了顧楠的身上。
“哇,你這劣馬,不行我要去退了。”
白起反倒是暗暗讚賞地看了一眼黑馬:“不錯,這馬倒是通幾分人性,我倒是小看它了。”
順勢說道:“楠兒啊,你看這馬兒似乎也不喜歡這名字,不然你換一個吧。”反正絕對不能叫狗蛋。
第二天
“武安君。”武安君符前堂的大堂中,一個年輕人走進了大堂拜道。
大堂內,兩個老者正互相寒暄着,其中一個就是白起。而另一個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布袍,身邊放着一把古劍,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年輕人愣了一下,問道:“這位是?”
“唔,這麼快就來了,我還以爲你會晚一點呢。”白起看着眼前的年輕人,眼神裡帶着一絲欣慰的神色,指了指身旁的老人:“這位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你叫他老鬼便是。”
如今整個大秦現在能讓白起這麼看待的年輕人一共就只有兩個。一個是他這幾天收的弟子,另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曾經和秦昭襄王提過很多次這個人,可惜昭襄王一直沒有重用。
老鬼···
王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躬身苦笑着說道:“鬼先生好。”
“嗯。”老人讚許地看了一眼王翦,微微頜首算是見過了。
此時要是顧楠在堂上的話,估計會很鬱悶。
她不想和王翦這種日後的大將走得太近,不然很多事很可能被他們牽扯。
他們倒是沒什麼,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可經不起折騰。
她怕是怎麼也想不到,昨天剛在街上偶遇的王翦今天居然就來了府裡。
“坐吧。”白起笑眯眯地指了指身前的另一個位置。
王翦深知白起的性格,並不在意上下之間的那種俗禮,道了一聲謝,對着另一邊的老者行了一個禮,就坐了下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看着王翦,白起撫着鬍子說道:“我最近收了一個學生,你知道嗎?”
“啊,這件事情在大人們之間都已經傳看來。他們都說最近的武安君總是一副春風滿面的樣子,想來那一定是一位極其聰慧的弟子吧。”
“哈哈,還好還好。”白起笑着擺了擺手:“不是老夫自吹自擂,我那弟子要是成長起來,又會是一員大將,說不得不會比老夫差。”
王翦看着白起的樣子,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他很久沒有看白起如此笑過了。
白起是不會亂說話的。他既然這麼說,就說明那個人有這個能力。
畢竟還是年輕氣盛,王翦心裡頓時升起了想要和那人較量一番的心思。
坐在一邊的白袍老人拿起面前的茶杯,淺飲了一口:“你怎麼說是一回事。如果她給我足夠的驚喜,我便是教她些劍術也無妨。”
白起眼睛一亮,要不是這老鬼今天來咸陽城要帶走一個他看中的孩子作爲弟子,自己能不能請他來府上都還是兩說。
爲了讓這老人同意教弟子已經花費了他半個早晨的口舌了:“老朋友,我們可是說好了。今天把你請來可不容易。到時候別又用那套什麼縱什麼橫忽悠我。”
“哼。”老人輕哼了一聲:“以爲我是你嗎?”
喝了口茶,白起繼續說道:“好了,談正事。小翦,我今天讓你來,其實是想讓你小子幫我教一下那孩子馬術。而這位,老先生則負責教劍術。”
“本來老夫準備自己教的,但是畢竟年紀大了,手腳已經沒有那時候那麼靈便了。加上老夫的馬術也不能算上佳,左右之下,就找到了你。怎麼樣,幫老夫個忙如何?”
已經隱約中將那人當成自己日後對手的王翦帶着幾分期待地說道:“將軍所願,翦自然義不容辭。”
“好!那孩子現在應該還在院裡練武,老鬼,小翦,我們一起先去看看也好,請。”
“帶路吧。”
“不敢,將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