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刻，接生的人會先看性別。
如果是女孩，就會面臨被活活掐死，或被轉手賣掉的命運。
以至於村子裡即使是幹了這檔子事，長久以來還是陽盛陰衰。
而那些被生下來的男孩，長大後，竟也覺得自己的父親做的一點都沒錯……
宋墨澤把調查出的結果緩緩道來。
語氣沉重至極，也壓得聽者心情沉重。
駭然過後，其實衆人看着那些魂靈的模樣，多少都能猜到她們生前經歷了什麼了。
一時間，彈幕區裡刷過的彈幕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多。
但單靠言論，也無法紓解他們現在的怒意。
因爲他們每個人都有家人，這樣些的惡魔就存在他們身邊的話，很難保證身邊的人不會遇到這樣的遭遇。
很快，這件事情也在網上發酵了起來。
有宋墨澤這個行走的通行證在，相關部門哪怕有心想要阻止都無濟於事。
而宋墨澤，就是要讓這件事情鬧大，好逼得各地部門都行動起來。
男人自知，旭莊這樣的情況卻不是僅有一個。
而他的能力，卻是有限。
宋墨澤刷着網上的動態，見事情發展的差不多後，又讓人把直播間由幾個官方號發出去，吸引更多人看到。
哪怕，是暴露了有魂靈存在的這一件事。
看着旭莊那些人被他們曾經傷害過的人嚇得一個個面色發白，宋墨澤的臉上滿是嘲弄。
他抱着昭昭，又低頭逗了逗貓，問道：“昭昭，你說…姐姐們的心願是什麼呀？”
“她們是跟昭昭上次被綁架一樣嘛？”
小糰子歪着頭問道。
宋墨澤沒想昭昭會主動提起這事，神色一僵，他瞥了鏡頭一眼。
慶幸現在大家的怒火都落在了旭莊的這件事上，少數粉絲注意到這個發的彈幕，也很快被蓋了過去。
見宋墨澤沒有理自己，昭昭嘟了嘟嘴，回眸看着那在張牙舞爪地在嚇人的魂靈們，小傢伙忽然覺得不害怕了。
她從宋墨澤的懷裡下來，慢慢靠近方纔那嬰孩旁邊。
想了想，途中又把祁暮帶上了。
“暮哥哥，寶寶好可憐的…一點也不可怕哦，你不要害怕。”
一點也不覺得怕的祁暮：“……”
不敢戳穿小糰子那其實有點害怕的心思，祁暮握緊了些她的手，“嗯”了一聲，陪着她朝之走去。
昭昭在嬰孩面前停了下來。
她的母親甚至連抱緊住她也未能做到。
只是淚眼婆娑地伸出一隻手臂來，支撐住嬰孩不要掉到地上去。
臍帶裸露在空氣中，滲人，亦讓人心疼。
這時，宋墨澤的一個手下忽然出聲道：“她……我剛剛見過了。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單單隻說了這兩句話，男人就止不住哽咽。
“我，我想救她的……可是晚了，她閉眼之前，連摟緊自己的孩子都沒有了……”
“我來得及將身體已經冰涼的小孩放她手上，卻無能救她…她，她還跟我說謝謝了啊！”
親眼目睹卻無能爲力，一米八的大漢頓時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聽者，亦然愈發憤怒。
一個個把旭莊的人罵的狗血淋頭不說，還有的甚至想讓宋墨澤當場給他們一梭子的。
可對於將死之時才肯承認錯誤的人，那就不叫悔過了。
而那樣的悔過，也無用。
即便悔過，也無需。
昭昭緊抿着小嘴，倔強着要把嬰孩給媽媽摟住。
手一次次從中穿過去無果，小傢伙都要急哭了。
一向不會提任性要求的昭昭跺了跺腳，轉頭朝煤球喊道：“煤球，你有辦法的對不對！昭昭要寶寶麻麻抱好她！”
“我，我沒有麻麻抱抱的記憶，可是我有粑粑，寶寶沒有粑粑，不能再沒有麻麻了…嗚……”
說着說着，小糰子的語氣就帶上了哭腔，小嘴緊癟着，眼淚汪汪地望着煤球。
一旁的祁暮看着悶聲不吭，幫着昭昭拭着眼淚，忽然朝剛剛說話的手下走去。
“叔叔，您能告訴我，您剛剛是在哪裡見到她們的嗎？”
男人一頓，擡頭愣愣地給他指了個方向。
祁暮朝之望去，點了點頭，倏又回到昭昭的身邊，牽着她的手認真道：“我帶昭昭去，讓她的媽媽抱好她！”
說着，男孩拉着昭昭朝那個方向跑去。
張導見狀趕忙讓一個跟拍跟了上去。
彈幕裡的人忽然也分成了兩波，一部分人想看着這些人將會受到什麼處置，另一部分人則是想看祁暮他們怎麼做。
還沒說話的煤球看着兩人跑走的方向，再看向那對魂靈母女，搖了搖頭。
“崽崽啊……她們纔剛走，當然是沒有意識的。”
甚至如果不是這些魂靈將她們帶回來的話，她們是否有夙願，都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
煤球嘆了口氣，長尾巴再度甩了起來。
小動作只讓衆人以爲是貓咪正常的動作，魂靈那邊去見母親的手動了一動，然後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若非魂靈是虛幻的，若非她們的形象太過於悽慘，衆人倒覺得這一幕也是唯美的了。
“喵……”
一下子耗費太多靈力的煤球有氣無力地趴在了地上，擡頭望了一眼天，慢慢地閉上了眸子。
注意到它這般，宋墨宸微微一滯，蹲下身子來把它抱起。
手指輕探過它的鼻子，下一秒卻讓小貓咬住了。
煤球輕磨了磨他的指腹，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蜷縮着，沉沉睡了過去。
“關鍵時候，你還是挺好的嘛……”小貓咪嘟囔道。
-
另一邊，祁暮帶着昭昭找到男人說的地方。
一進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祁暮難耐地蹙起了眉，擦了擦自己的衣袖，捂住了昭昭的鼻子。
往裡走去，一眼就看到了木板牀上的母子。
昭昭見此甩開了祁暮的手，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搖搖欲墜的嬰兒給母親抱住，然後蓋上被子。
“暮哥哥……”
做完這一切，昭昭回過頭。
小糰子呲起了米粒牙，方纔的幾滴淚珠卻還在眼角邊掛着。
她燦爛笑道：“看，麻麻抱住寶寶啦！她們也不怕冷啦！”
這一幕，讓跟過來的小劉用攝像機記錄住，看得觀衆連連破防。
［如果說那邊是沒有硝煙的戰場，那這絕逼是***啊焯］
［家人們我破防了，我真忍不住了嗚嗚嗚］
［她終於抱住了她嗚嗚嗚］
［尼瑪，導致這些的那個男人呢！死一萬次都不夠吧嗚嗚嗚給爺死給爺死］
祁暮一怔，上前重新牽好昭昭，點頭。
“她們再也不會冷了，她們下輩子，也會過得很好很好的。”
就像——
他的爸爸媽媽一樣。
-
祁暮和昭昭回去的時候，特別行動組和官方派來的人都來了。
一方是來解決魂靈之事，一方，則是來處理旭莊的。
但看着他們虛與委蛇，當着直播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意想要把直播間關掉再解決，宋墨澤直接回拒了。
“如果只是爲了壓制住現在的輿論發酵，而將處理結果輕描淡寫，我有義烏知道，我腳下的這片土地，還值不值得我去守護它？
你們，還值不值得我們心甘情願頂在最前面？”
這話一出，雙方自然而然是僵持不下。
也讓看節目的人明顯的失望了。
官方的人看了一眼並沒有被針對的特別行動組，忍不住把風向調轉道：“那敢問你們，這些……要怎麼處理呢？我們都知道，這東西是不該存在的，但這次卻讓它在大衆面前出現了。”
跟宋墨澤通過氣的溫傾時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