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宸嘆了聲氣,道:“準備的東西再多,都比不得一個大人跟過去。
老四是我們幾個當中,唯一一個上過戰場的,讓他跟去那種地方,我們…也還算放心。”
總而言之,就是不能讓昭昭隻身前往。
“粑粑…小叔……”
昭昭看着他們,咬了咬脣,下一秒,朝他們撲去,一頭栽進他們懷裡,將柔順的一頭黑髮也蹭的亂糟糟。
被喚到的兩個人都伸手來接住了小傢伙,宋墨澤偏頭看了眼自己的大哥,微微抿脣,倏而主動讓開,留着父女倆說話。
“粑粑,昭昭肯定會保護好自己的,也會保護好小叔。”
小糰子知道宋墨宸的擔憂,沒等他開口,自己就先做起了保證。
看着小傢伙信誓旦旦的模樣,宋墨宸既無奈又好笑。
他倏而稍頓,偏頭瞥向面無表情的天衍,沉吟了片刻,主動給昭昭背起了她最常背的貓貓包。
這次裡面裝着的,只有昭昭的奶瓶和她愛吃的零食。
似乎帶了這些,就好像能當作小傢伙只是去外面遊玩,而不是去末世那般兇險的環境。
背好包包後,宋墨宸一手把地上的煤球也抱起,一手抱起昭昭,鄭重其事地把她們交到了宋墨澤的手上。
做完這些,宋墨宸看向天衍,沒有多言,只跟宋墨清他們一起,朝他彎下了腰,鞠了一禮。
天衍見此挑了挑眉,擡起手,熟練地施起了法陣。
然而正準備要將昭昭他們送走時,一個人影卻急匆匆地從外頭衝了進來,急切地喊着昭昭。
天衍聞聲一滯,及時收手,略帶責備的目光朝來人看去。
只見也不過是垂髫之年的小兒,着急上前去拉住了昭昭的手,嘴裡還飛快地說了好些話語。
而昭昭,很驚訝地喚了聲“暮哥哥”。
看出了兩人間的熟絡,天衍揚了揚眉,默不作聲地候在了一旁,手縮入到自己寬大的袍子裡,玩起了昭昭之前給的那隻玩偶。
祁暮是看到網上的消息後,連夜從鄰市的訓練基地趕回來的。
剛到家門口,就急匆匆往宋家來了。
這會看到昭昭似乎要去什麼地方的樣子,還沒看清周圍的人,祁暮就下意識去握住了昭昭的手。
“昭昭,你…我……”
“暮哥哥?!”
兩人同時開口,見對方也說了話,又連忙止住,大眼瞪着小眼。
“我相信你!”
“昭昭沒有殺人!”
兩個孩子的話,又是同一時間說出口。
說完後,兩人都是愣住了。
祁暮撓了撓臉,“我當然相信昭昭沒有殺人,我來…我來就是怕昭昭你會難過。”
即便那件事情已經澄清了,他還是擔心昭昭會想不開。
“對啦,”祁暮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從兜裡拿出了一個盒子,打了開來,“對不起啊…那件事發生後,我沒能立刻出現……”
因爲當時,他正在訓練。
自從上次一別之後,林叔和教練給他安排的課業,比之前的還要重。
學校的課程他已經不上了,只專注於林叔給他安排的計劃。
因爲那是能讓他迅速成長,掌握一切技能的捷徑。
祁暮手上盒子裝着的,是一枚很普通的銀色戒指。
戒指的內圈處,清楚地刻着一個“昭”字。
祁暮把它拿出來,緩緩放在了昭昭的手心裡,說道:“我…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這次我也沒有幫得上忙……
雖然宋傢什麼都不缺,可我還是想給你這個……”
祁暮前言不搭後語,看着昭昭握緊了那枚戒指,他呼了口氣,解釋道:“這是我讓林叔定的戒指,其中包含了祁家所有的不動產,還有公司的股份,只要昭昭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找林叔取走。”
聞言,昭昭還沒說完,宋墨澤就要把戒指還給祁暮。
宋墨宸這時也走了過來,皺眉道:“拿回去,昭昭不會缺你這點東西。”
無功不受祿,何況是祁暮的無緣無故?
祁暮見狀頓時着急了,“兩位宋叔叔,我沒有別的意思的,我就是想送個禮物給昭昭!”
可惜想了想去,都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思來想去,他好像就只有那些親戚不惜要奪他的命來搶奪的東西了。
“反正,反正這些東西,我長大了我自己能賺到的!您們就讓昭昭收下吧!”
說着,祁暮急得眼尾泛起了一圈紅暈。
昭昭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眨巴了下眼,忽的一把將擋住她視線的宋墨宸往旁推了推。
倏而看着祁暮道:“昭昭很喜歡暮哥哥的禮物,不過,昭昭不要暮哥哥的動動車,也不要大鼓,昭昭就要戒指就好啦!”
說着,又還補充了一句,“昭昭不喜歡玩車車,也不喜歡打鼓噠!”
還在僵持不下的三人:“……”
有沒有種可能,那是房子和紅票票?
聽到昭昭湊巧不懂這些東西又拒絕了祁暮,宋墨宸總算是鬆了口氣。
“聽到了嗎?昭昭不喜歡車,也不喜歡鼓,祁暮你還是拿回去吧。”
“我……”
祁暮一滯,抿了抿脣,執拗地握住昭昭拿着戒指的那隻手,搖了搖頭。
“反正…我就是給了。”男孩小聲嘟囔道。
“浪費太多時間了。”
這時,一直等在旁邊的天衍冷不丁地開了口。
祁暮這才發現客廳裡多了位陌生的男人。
可還沒等他的疑惑問出口,天衍忽然揮起了袖子。
只見一陣金光閃過,原地早已沒了宋墨澤和昭昭的身影。
然而一同傳送過去的,竟然還有祁暮?!
留下來的三人看到不見了的祁暮,頓時驚了。
宋墨星直接大喊道:“臥槽?!那是別人家的娃啊!”
天衍擰眉,瞥了一眼三個男人向他投來的訝異與不解,愣是沒說一句話,也化成了一陣煙,消失在原地。
瞬閃而過的影子,是他勾起的嘴角邊,那一抹的意味深長。
-
“吼!”
“哇啊!”
撲通——
三人落地的地方,是一處早已沒有人煙的城市。
他們從天而降,卻是摔在了好幾層肉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