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別的小孩子也是像她這樣哭,他就煩得不行。
可是昭昭哭,他只覺得她真的好難過,肯定是讓她哭的那個人不對。
但是現在……
讓昭昭哭的人是他自己……
“我,我真的沒有……”
祁暮無措地把話又重複了一遍。
昭昭聞言停了下來,擡眼愣愣地看着祁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巴倏而又癟了起來。
“嗚……”她抓着那根已經髒了的吸管,抽噎道:“可是暮哥哥扔了昭昭給的吸管。”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換一根給她。
“嗚嗚…暮哥哥兇昭昭……不喝,不喝昭昭給的牛奶,嗚……”
“我沒有……”他當時在想着別的,都不知道。
“可是你扔掉了昭昭給的吸管。”
“對不起,”祁暮一噎,微微頷首,“但我真的沒有嫌棄昭昭。”
“嗚…可是你扔掉了昭昭的吸管……”
祁暮:“……”
-
最後,到底還是宋墨宸出手,讓祁暮把扔掉的那根吸管洗乾淨,再把剩下的牛奶給他喝完,纔算把昭昭哄好了。
即便這樣,小傢伙跟着進了祁家,窩在宋墨宸的懷裡時,還是一抽一噎的。
無論祁暮在旁邊怎麼吸引她的注意力,昭昭都是哼哼唧地不理人,一張小嘴撅的能掛油瓶。
“啊!祁暮!你到底要幹嘛?!還不快放開我們?!”
正前,林叔正在當着祁大幾人的面,解決着那些殺手。
男人慢條斯理地擦拭着槍柄,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那麼的得體。
平日裡的溫文儒雅,此刻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祁大作爲三人當中話事的那一個,看着這般血腥的一幕,倒是沒有像其他兩人那樣子尖叫出來。
但是隱隱顫抖的雙手,和褲子上突然出現的水漬卻是出賣了他的心緒。
林叔瞧見,勾了勾脣,緩緩地把槍口對準了他。
“動手的是我,叫我們少爺做什麼?”
“要做什麼,打從關上門的那一刻,大伯你們不是很清楚了嗎?”
祁暮正爲昭昭不理他的事情心煩着呢。
被他們打岔,祁暮冷着一張臉走到了林叔的旁邊,忽而握住他握槍的手,往下拉到了自己的高度。
本來這件事自己態度拿了出來,林叔就該知道怎麼做了。
他不會顧及着自己的年紀,讓自己放過他們。
而自己也不會因爲他們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就心軟。
畢竟在基地的時候,他已經從教官那裡學到了一些“道理”了。
畢竟——
也是他們先想要自己和林叔的命。
想着,祁暮從林叔手上奪過槍,手慢慢按向了扳機處。
“就如你們之前說的那樣,要……斬,草,除根吶。”
祁暮說着,脣角亦有亦無地勾了起來。
而只有離得他最近的林叔纔看到,男孩顫動的手,卻不如他表現出的那麼鎮定。
這是他第一次……
在基地的時候,那些都還是訓練。
他知道他以後經歷的會跟正常人不大一樣。
可他沒想到這第一次,是對付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