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趕緊加大馬力啊!”秦五緊緊的抓着一根欄杆,對獨眼龍大聲喊道,他無力的被甩來甩去,就像暴風雨中的一片枯葉。
“不行!船太快了會觸礁的!”獨眼龍大聲嘶吼到,他使勁了全身的力氣緊緊的握住那舵,“快來幫忙!”
山子像醉酒了一樣抓着周圍一切能抓住的東西,掙扎着朝獨眼龍艱難的走了過去,他一把拉住了那舵,用盡全力和獨眼龍一起死死的穩住船的方向。
烏雲和海水已經分不清楚了,黑壓壓的一片朝着我們的船便捲了過來,好在獨眼龍是個見過大風浪的人,他讓我們別亂動,自己費盡全力的讓船穩住。
在這樣的環境下,如果船翻了的話我們就直接玩完了,這是我第一次見這種風浪,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真的沒想到自己離死亡是這麼的近,可能在下一分鐘我們就一命嗚呼了。
我們的船在礁石附近劇烈的搖晃着,這大耳礁根本不是一座礁石,而是一羣環狀的珊瑚礁,由於風浪太大,有幾處的珊瑚礁都已經從海底露了出來,突兀的矗立在船的周圍。
秦五朝獨眼龍喊了一聲,讓他一定小心,這根本就是廢話,獨眼龍的手裡攥着四條人命呢,他自己肯定是最緊張的,還用得着提醒?!
“抓好了!前面就是鬼門島了!”獨眼龍面前的雷達上面漸漸顯示出了一個島嶼的形狀,並且就是標記的那個經緯度座標。
但從這裡到鬼門島那裡的海路並不好走,風浪大的嚇人,四周的礁石也越來越多,弄不好船體真的會被撞的四分五裂的。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時候,獨眼龍卻用那隻眼睛緊緊的盯着前面,然後驚奇的大叫了一聲:“那邊是什麼?!”
我們順着他張望的方向看了過去,一艘比我們這船要小一半的船擱淺在了珊瑚礁上,它已經底兒朝天了,並且船舷的部分破了個很大的口子,更讓人緊張的是,一個人雙手死死的抓着礁石,全身伏在上面一動不動。
“死了?!”山子大叫了起來。
“沒!”獨眼龍仔細的看了看,“他還活着,正用手抓着那石頭呢!”
我趕緊艱難的挪到了甲板上,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生疼,刺骨的冰冷立刻席捲了我的全身。
“哎…”我大喊了一聲,無奈風浪聲太大,他根本聽不到。
我回頭朝獨眼龍大叫,讓他儘量靠近一些,但這樣做簡直就是找死,離珊瑚礁越近,我們沉船的可能性就越大!
可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人就這麼死掉,獨眼龍緊緊的咬着嘴,雙臂死死的控制着船舵,將船慢慢的靠近了那塊珊瑚礁。
那人看到我們朝他駛來,立刻小心翼翼的伸出一隻胳膊,他希望我們能拉他一把。
秦五拖着一根繩子來到夾板,一下甩開了出去,獨眼龍在船艙裡大喊,快點,我快撐不住了!
那人見了繩子就像見了救命稻草,兩手死死的抓住繩子不放手,山子也趕緊跑出來幫忙,我們三人各自抓着船舷穩住自己,另三隻胳膊齊齊的用力,用最快的速度將那人給拉了上來。
他渾身溼漉漉的就像一隻落湯雞,當他一下躺在夾板上時,我沒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獨眼龍卻大叫了一聲:完了!
他話音還沒落,我們的身子立刻劇烈的晃了一下,只聽見“咣”的一聲,船撞上了珊瑚礁,我和山子還好,秦五一下便被甩了出去!
“秦五爺!!!”我叫了起來,可黑色的海水一下便將他吞噬了,他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瞬間消失在了我們眼前。
但這一切並沒有結束,船體開始慢慢的傾斜,我們潛意識的緊緊抓住了身邊的東西,可我們對於船來說太小了,而船對於大海來說什麼也不是,就當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船又和礁石撞擊了第二下,這下的力度幾乎是上一次的兩倍,我的手臂已經沒有力氣抓住什麼了,只覺得自己像一隻沙包般被甩了出去,整個人飛在半空中,然後便開始向下墜落!
那一刻我終於緩過了神,我被甩出來了,我的腎上腺激素瞬間飆升,真的不希望自己一下拍在珊瑚礁上,那樣的話我連個全屍都沒有了。
我一下跌落進了海水中,我掙扎着想要伸出腦袋看清楚周圍的情況,可我離船太近,那船已經朝着我傾斜着壓了下來!
求生的慾望讓我立刻又鑽進了海水裡面,慌亂中我抓到了一隻手,肯定是秦五,我立刻拉着他朝相反的方向游去。
船倒了下來,掀起一陣巨浪,那巨浪將我倆推到了珊瑚礁上,我的腦袋重重的撞了上去,頃刻間便沒有了知覺。
……
當我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縷陽光刺進了我的眼睛,我立刻又閉了閉,當我用手擋住光線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正在看着我。
他問道:“傷到哪裡沒有?”
我搖了搖腦袋,覺得頭疼的厲害,立刻用手捂住了腦門兒,“大爺,這是哪裡?”
“這裡就是鬼門島。”他仍舊是盯着我,“是你們救了我的。”
我猛的擡頭看了看他,他一頭白髮,兩撇小鬍子和眉毛都是白色的,年紀約莫七八十歲,但身子硬朗,一雙銳利的眼睛就像一雙鷹眼。
“他們呢?我朋友呢?!”我一下爬了起來,緊張的朝周圍看着,“船呢,他們怎麼樣了!”
“船沉了…”那老者說道,“他們也不知道漂到哪裡去了,你在水裡抓住了我的手,後來咱倆一塊兒被海浪捲到了礁石上,你被撞暈了。”
我的後腦勺還是有些疼,我擡手摸了摸,還有一絲血滲了出來。
“是…是您救了我?!”我吃驚的看着這個老者。
“確切的說是你們救了我,要不是你們,我早就淹死了。”那老頭說道。
原來他就是我們在風浪中救起的那個人,這簡直就是個因果,我們救了他,他才又救了我。
但讓我奇怪的是,這麼一個惡劣的天氣,他一個人出海是爲了什麼,他又怎麼能在那樣的環境下堅持了這麼長時間,要是一般人,別說有那體力了,內心也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