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玉盤已經被很多人盯上了,雖然它的身份還並未被別人知道,除非,它有着重要的價值或作用,就像上官雲楚說過的,是別的什麼東西上的一部分。
還有我前面的賴沙陀,方玉嬋見到他之後的表現令我們所有人都震驚,他到底和方玉嬋有過什麼過節,他又是爲何改名換姓的藏在賴家村而做了一名赤腳醫生呢?
汽車在飛馳,用不了多久,就能見到春妮兒了,我想她了,分開才一天,這是自從認識她以來我第一次想她。
車上的人都沒有說話,一半是因爲擔心春妮兒,而另一半是都在思考着自己的事情,這個車上的人,到底有多少不爲人知的事情呢。
我們離市裡越來越遠了,這個水濱路直直的通向了更遠的地方,司機說那個1299號,很快就要到了。
……
天色已經開始變暗,再過一會兒,天就要黑了。
車開始放慢速度,除了司機,所有人的神經都立刻繃緊了,我們馬上就能見到春妮兒了,等待着我們的,肯定是一場惡戰。
車掉頭往回走了,司機拐彎的時候還瞅了我們一眼,嘟嘟囔囔的說道:“跑這鬼地方來,有毛病啊。”
我們面前是一個大門,可這大門是用幾塊兒木板給擋起來的,周圍是圍牆,從外面看進去,裡面是幾幢還沒有完工的大樓,停工時間已經很長了,安全網都已經破碎了。
這門的旁邊鑲着個牌子,上面寫着水濱路1299號。
我的心劇烈的跳動着,春妮兒就在裡面,我們得趕緊進去。
我第一個走了過去,把一塊兒木板推開了,武侯怕裡面有什麼危險,一直在我身後輕輕的說着,慢點兒慢點兒。
我們六人沿着一堆建築垃圾走了很遠,才慢慢走到一塊相對平坦的空地上,這裡三面都是那些樓,盡是些灰色的混凝土,拇指粗的鋼筋,還有已經生了鏽的腳手架。
“我們到了!”我擡起頭朝這些樓喊着,希望那些人趕緊出來。
山子和我並排站在一起,藉着並不明亮的光線警覺的看着四周,武林把包放在了身後,輕輕拉開了拉鍊,如果有什麼情況,他肯定是一下抽出那把長刀的。
但我喊過之後,並沒有人回答我,我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迴音。
“春妮兒!你在哪?媽來了!”方玉嬋忍不住開始大叫,她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她離開了我們,自己徑直的朝前走去。
武侯立刻將她拉住了,衝她搖了搖頭,“既然都來了,不差這一會兒了,耐心點。”
我們都焦急的朝周圍的樓上看着,希望能看到那些人,哪怕是一隻飛過的鳥我們也沒放過。
仍舊是什麼也沒有。
所有人都開始着急,武林着急的問我,“是這個地方?你沒聽錯?”
“沒有,就是這裡。”我的眉頭緊鎖,在目光所到之處都仔仔細細的看着。
方玉嬋又開始抽泣,武侯也不再淡定,整個人也開始着急起來,武林就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賴沙陀往前走了幾步,在我身後輕輕的說道:“千萬彆着急,他們這是故意的,殺殺咱們的銳氣,一定穩住。”他又用手拍了拍武侯,“穩住。”
說完,他又縮到後面去了。
賴沙陀的話無疑給了我們一個很大的鼓勵,那幫人就是想這樣,故意讓我們着急,隊伍一旦從內部開始亂起來,他們更好和我們周旋。
等,我們都不再出聲,就這樣站着,朝四周觀望着,對手很高明,這是一場內心的較量,這場戰鬥纔剛剛開始。
過了幾分鐘,正對面的樓裡傳出了幾聲口哨聲,我們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到了那邊。
“呼啦”一聲,從三樓的窗戶裡掉下來一個東西,它開始往下墜落!
但猛的一下又停住了,繩子立刻被繃的緊緊的!
那是春妮兒!
她的雙手被綁的結結實實,腦袋無力的向下垂着,身子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春妮兒!!!”我們都大喊了一聲!而方玉嬋叫的更是撕心裂肺!
所有人都開始往那邊跑去,但此時窗戶裡又露出了一個人的身影,他獰笑着,手裡高高舉起一把砍刀,正朝那根繩子比劃着!
“停!都停下!”我展開雙臂將所有人攔在了身後。
“乖,真乖!”一個聲音從樓裡面傳了出來。
三個人從樓道里慢慢的走了出來,領頭的那個還不停的拍着雙手,雖然光線比較暗,但我仍舊能看得出他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
這張臉我很熟悉,我見過!
這人竟然是八指兒!!!
我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八指兒一出現,這件事情就更加難辦了,因爲他是一個內心極度陰暗並且心狠手辣的人。
山子已經憋不住了,抽出虯角就指着八指兒大罵:“你他媽的,東西帶來了,趕緊把人放下來!要敢晚一分鐘,老子弄死你!”
“呦,挺狂啊!”那三人繼續往前走着,“你就是丁甲?”
我往後拉了一下山子,將包拿在手裡站在了最前面,“我是丁甲,東西在這裡面呢。”說完,我用手拍了拍那包。
“把人放下來,我把東西給你們。”我故作鎮定,但內心早已洶涌澎湃,恨不得立刻宰了他。
“在這裡,規矩是我說了算的。你把東西放下,然後你們都滾蛋,我會把那小妞給你們送回去的。”八指兒說完開始哈哈大笑,“不過是三天之後了,我現在改主意了!”
他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另一個人,“瘋狗,這三天你要好好享受啊!哈哈哈!”
“你!”我立刻惱怒了,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身後的銅鈹。
“唉!手幹什麼呢,想抄傢伙啊?”那人身後的另一個人不緊不慢的朝身後打了個響哨,從樓道里立刻又出來十幾個人,每人的手裡都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我斜眼看了一下還掛在半空中的春妮兒,她用力的擡了擡頭,和她對視的那一瞬間,我的內心頃刻間被點燃了!
他們三人繼續往前走着,我又看清楚了剛纔打響哨的那個人,他就是刀疤。
等距離我們有十米左右的時候,他們三人停下了,八指兒臉上仍舊是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瘋狗,我把小妞送給你了,還不謝謝哥!”
他身後的瘋狗頓時狂笑起來,露出了一口屎黃色的牙齒,“謝謝鷹哥,我就喜歡這種白白嫩嫩的,昨天我還舔了她一下她臉蛋兒呢,真香啊!”
瘋狗用舌頭舔着自己的嘴脣,故意擺出一副陶醉的樣子,他的眼睛還沒睜開,從我身後便“嗖”的一聲飛出去一個磚塊兒,衝着他的面門就砸了過去!
“哎呦我操!”瘋狗疼的大喊一聲,雙手立刻捂住了臉,血順着他的手指縫兒就流了出來。
方玉嬋開始大罵:“小崽子,這是輕的!一會兒割了你舌頭!”
八指兒扭頭看了一眼瘋狗,“廢物!”
武侯穩的住,他不緊不慢的對八指兒說:“這位兄弟,你要的東西我們也帶來了,按江湖上的規矩,咱們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八指兒聽了又是哈哈大笑,他轉頭對着刀疤說:“都他媽什麼年代了,還江湖規矩,我操!哈哈哈哈!”
武侯氣的雙目圓瞪,身子開始有些哆嗦。
八指兒猛的扭過頭,惡狠狠的看着武侯,“老子剛纔說了,在這裡面,規矩是由我定的!”他擡起手指了指自己。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我往前走了兩步,如果能行,我可以一下割斷他的脖子,春妮兒不能再繼續受罪了。
“實話告訴你們吧,有人出了大價錢,不光要那玉盤,還要你們的命!”八指兒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看來他是經常接這種買賣的。
“是誰?!”我真的不明白我們到底惹怒了誰。
“你沒權利知道。”八指兒顯得很不耐煩,“想想自己得罪過誰吧。”
“你放屁!”山子也朝前走了兩步,他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瞅準合適的機會就上!
可我從餘光裡看到了三樓,如果我們冒然衝上去,上面的人肯定會砍斷拴着春妮兒的繩子的。
我朝山子搖了搖頭,然後看了一眼春兒兒,他立刻明白了。
八指兒看了一眼山子,“你是不是那個叫山子的?”
“是老子!怎麼着?”
“別人花錢是要你倆的命。”八指兒用手指點了點我倆,“可誰知你們又找來四個陪着一塊兒死的,看來老子今天要做賠本兒的買賣了,買二送四!”
“誰死還不一定呢!”武林氣勢洶洶,剛纔八指兒罵武侯的時候他的眼珠就已經快爆出來了,他把手放進包裡摸索着,但他突然他一愣,低聲說了句:我刀呢?
“唉,怎麼還少一個?”八指兒撓了撓頭,“嚇跑了?!”
他和那些人又開始狂笑起來,“你們這些人啊,認慫就行了,來六個還他媽跑了一個!怕死就別來啊!”
原來我們的注意力都在八指兒他們身上,方玉嬋也只顧着自己的女兒,賴沙陀竟然趁這個機會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