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上官雲楚在方玉嬋的身後大喊一聲。
方玉嬋手中的刀一停,但她並沒有聽自己師傅的,而是又大叫一聲,將水果刀繼續劃了過來!
“方玉嬋!”上官雲楚暴怒了,他氣的身子發抖,擡手咣了一聲拍在了桌子上,“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師父嗎!”
方玉蟬拿着刀的手停在半空,她兇狠的眼睛裡含着淚水,頭上整齊的白髮也散落開一些,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又無助,手中的刀子被武侯輕輕的拿了下來。
“我要替春妮兒報仇!我要殺了這兩個小崽子!”她嘶聲力竭的喊道,那樣子就像瘋了一樣。
“春妮兒現在還沒事兒!”上官雲楚怒吼道,“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方玉嬋低頭抽泣了起來,她口中仍舊是喃喃自語,“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我走到她跟前,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是不停的向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怨我,我一定把春妮兒找回來,一定!”
方玉嬋猛的擡起頭,眼中充滿了憤怒,她把牙咬得咯咯作響,“春妮兒如果掉根頭髮,你們都得死!”
“啪”的又一聲,我的右臉被她重重的打了一個耳光!
山子又要上前,被我用胳膊擋住了,“方阿姨,如果能用我的命換回春妮兒,我一點都不含糊!”
“誰要你的狗命!我要我的春妮兒,那是我的孩子!”方玉嬋又要開始發作,武侯和武林過來趕緊勸起了她。
上官雲楚拉着張臉,朝着方玉嬋訓了幾句,“不要再胡鬧了!看來抓走春妮兒的人是有預謀的,他們就是衝着那白玉盤來的。”
“師父,那白玉盤到底是個什麼啊,能那麼值錢?”武侯邊扶着方玉嬋坐下邊問。
“那麼值錢?那是......”山子剛要說出口,上官雲楚卻打斷了他的話。
“沒禮貌,老人說話你也插嘴。”上官雲楚的表情變的比較複雜,他卻沒看武侯,隨口一說,“那是一個秦朝的宮廷裝飾用品,比較少見,市場空間非常大,看來這夥人就是衝着這白玉盤來的。”
我也是非常吃驚,上官雲楚的謹慎程度超出了我的意料,作爲一個國家考古人員,那和氏璧的真實身份他是不會對其他人說的,包括自己的徒弟,他要把風險控制在最低。
“師父,那這是國家文物啊,那咱們怎麼辦?”武侯開始犯難了,如果是他,他肯定是要把和氏璧拿出來去交換春妮兒的,可這是上官雲楚,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師父的風格的,爲了保護文物,他是什麼都可以犧牲的。
“要不,要不咱報警?”武侯無奈之下想了這麼一個辦法,但這是個下下策。
方玉嬋一聽要報警,立刻跳起來大叫,“不行!報警春妮兒就沒命了!不能報警!”
“那你說怎麼辦?!”武侯也開始着急了,在他的心目中,春妮兒就是他自己的閨女,哪個做父親的能受的了這種打擊啊,但他也不敢爲了春妮兒而頂撞上官雲楚,那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們別吵了。”上官雲楚說道,“人命關天,管不了文物不文物了,還是先用那白玉盤去換春妮兒,至於其他的,可以再想辦法。”
他的意思我明白,先拿和氏璧去做交換,然後再想辦法把那幫人抓住,把和氏璧拿回來,可是,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了,如果和氏璧丟失,那我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它安靜的呆在海底呢。
上官雲楚在電話裡給我說的就是這個辦法嗎,那這根本就不是辦法啊,他還說要保護這一級文物的啊!
武林立刻向外走,邊走邊對我說:“快,我帶你去銀行!”
我擡起胳膊擦了一下鼻血,剛要隨他一起出去,可上官雲楚卻把我叫住了。
“你慌什麼,上次來的時候你把白玉盤放我這兒了,都忘啦?!”他說完便快步走近了書房,“你根本就沒帶走。”
山子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傻傻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並沒明白上官雲楚說的這是什麼,我沒忘啊,我和山子把和氏璧又放回銀行保管箱了啊。
上官雲楚從屋子裡出來了,他手裡拿着一塊兒紅布,當他打開的時候,裡面竟然躺着那塊兒和氏璧!
我和山子頓時大吃一驚!
武侯想要拿過去看看,但上官雲楚卻把手往後一抽,“還是讓這後生拿着吧。”武侯便沒再說什麼。
他伸手把東西遞了過來,我趕緊雙手接住,當我低頭一看,才發現的裡面的秘密。
這個白玉盤,無論從質地還是外形,都和那和氏璧一模一樣,但它並不是和氏璧,見過那和氏璧的人,只有我們幾個和劉家三兄弟,而武侯父子和方玉嬋是沒見過的,所以能以假亂真,但武侯有經驗,他準能看的出這塊玉的年代,所以上官雲楚並沒有讓他看。
原來這就是上官雲楚所說的辦法,他趕製了一個假玉盤,既能換回春妮兒,又能保護了和氏璧,兩全其美的辦法。
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我轉念一想,這玉盤倒是真玉,但年代不對,如果那夥人看出來怎麼辦呢?
上官雲楚看到了我的擔心,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能幫你們這些了,後面的事情要隨機應變,保護好自己,保護好春妮兒。”
然後他轉頭看了看武侯和方玉嬋,“年紀大了,凡是要多用腦子,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把孩子安全的接回來纔是最主要的。”
他擡頭看了看牆上的表,“時間不多了,你們趕緊去吧。”
我們五人立刻動身,乘飛機向廣西飛去。
在飛機上方玉嬋又朝我們發了兩次火,但都被武侯勸住了,我也不敢做聲,把春妮兒弄丟了,這讓誰都會憤怒的。
兩個半小時後,我們抵達了機場,然後又轉乘了去往田林的汽車。
路上我想起了賴沙陀,他是本地人,有些事情肯定能幫上忙,就趕緊給他打了個電話。
當他得知是春妮兒被綁架了之後,也是非常的吃驚,當我告訴他我們需要他幫忙時,他卻丟給我一句話:我不白乾的。
我趕緊給他說了價格,他才勉強答應,並且是所有的費用都由我來承擔。
我們到田林大概五六個小時,他從賴家村到田林很快,兩個多小時就能到,賴沙陀說只要錢沒問題,他肯定會準時到的。
從我們回去到回來的這一天裡,幾乎每個人都給春妮兒的手機打過電話,可都是無人接聽狀態,而當我們又來到車站旁的那家酒店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這次竟然又是春妮兒的電話。
“喂!東西在我們這裡,春妮兒怎麼樣!”我的心立刻揪了起來,氣息也開始變的急促,全身又開始冒汗。
可電話那邊還沒說話,方玉嬋就一把搶走了我手裡的電話,對着話筒便連哭帶罵,把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其中還包括我。
但她很快平靜了下來,應該是那人對她說了什麼,她立刻把手機還給了我,“找你!”
我趕緊接過電話,“怎麼樣,我要聽春妮兒說話!”
“你媽的!剛纔那瘋婆子把老子惹急了!你們就等着收屍吧!”那人被方玉嬋給罵火了。
“大哥,別大哥,求你了!”我在電話裡低聲下氣的求他,沒有一絲的尊嚴,“求你別傷害她,你要的東西我都帶來了。”
“我讓你帶玉盤來,誰他媽讓你帶人來的!操!”電話裡的那人突然陰笑了一聲,“想聽小妞的聲音是吧,來,讓你聽!”
我緊張的將耳朵緊貼着聽筒,希望能聽到春妮兒的任何一絲聲響,突然,電話裡傳來了春妮兒的慘叫聲!
“你放開我!放開!救命啊……啊!”
“她怎麼了?!”我大喊起來,我當時很不得從電話裡鑽過去,“千萬不要傷害她!”
“怎麼了?嘿嘿!”那人開始淫笑,“我讓兄弟們嚐嚐鮮!”
我知道再求他或再罵他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因爲他們要的是東西。
我強壓着內心的怒火對他說:“大哥,這白玉盤是文物,可不是簡簡單單就得來的,我好不容易纔帶過來的,我是有誠意用它換人的。你們只要別傷害她,什麼都好說!”
那人笑了笑,“行,識相!”然後他朝旁邊喊了一嗓子:“行啦,都給我滾一邊兒去!幹完這一票老子多給你們找幾個娘們兒,讓你們好好舒服舒服!”
“過會兒老子通知你到哪裡換人,等着吧。”在掛電話之前,他又補充了一句,“別讓那死老太太來!媽的,什麼狗東西!”
我又餵了幾聲,電話又掛了,再打過去,仍舊是無人接聽。
方玉嬋好像想到了什麼,她又要向我發難,這時武侯用力的將她拉到一邊,朝她憤怒的大吼:“行啦!你有完沒完!”
方玉嬋坐在牀上又開始抽泣,所有人都開始沉默。
山子着急的點了一支菸,站在窗口向遠處望去,武林着急的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我們都在等着,等着那個電話再次打過來。
二分鐘不到,電話又響了,所有人都非常緊張的圍住了我,五雙眼睛都緊緊的盯着手機屏幕。
可上面的號碼,卻是賴沙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