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侯府侍姬
司徒允來到院中,就見墨綺坐在琴臺前,目光呆滯的彈着琴絃,那樣的琴聲靠近了聽,似乎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悲傷,聽的人心飄飄蕩蕩,沒有依靠,就像是風中的塵埃,只能隨着風飄蕩,去的方向一刻也由不得自己。
“墨綺姑娘?”張成看見是墨綺在彈琴似乎有些驚訝,而且還是這種悽美的琴聲!與司徒允二人站在一邊,聽着墨綺的琴聲,許久許久,聽的司徒允根本不忍心去打斷她。
直到那琴聲戛然而止之時,司徒允才擡頭去看墨綺的身影,那琴放那裡久了,風吹日曬的早已經不像早先那麼結實了,墨綺捂着自己的手指,被琴絃彈的這一下着實是弄疼了她,絲毫不亞於那傷口裂開的疼痛。
司徒允走上前去,“沒想到墨綺姑娘還會彈琴啊!”墨綺聽見有人說話,趕緊擡頭去看,見司徒允和張成站在亭子外面,趕緊起身離開琴臺,往前兩步跪在地上,口中道:“拜見侯爺。”墨綺這些日子學會了不少的中原禮儀,比如,見到了司徒允是要下跪的。
司徒允趕緊上前將墨綺扶起來,“不必行此大禮。”墨綺站起身來,低頭站在一邊。司徒允看看那斷絃的古琴,疑惑道:“這琴乃是中原之物,墨綺姑娘何以會彈奏此物?”
墨綺看看那琴,說:“我小時候,父親經商,在半路救了一個昏死在河邊的中原人,這個人是個琴師,他爲了報答我父親的救命之恩就在家中教我彈琴,他走的時候還送了一把古琴給我。”
司徒允點點頭,“聽你的琴聲,時而疾快歡樂,時而緩慢憂傷,你可有什麼心事?”要說心事,墨綺當然有心事,只是這樣的心事說了又有什麼用呢?墨綺沒有說話。張成看看這天氣,心中好奇,問:“墨綺姑娘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後廚嗎?怎麼又會來這裡彈琴呢?”
一聽這麼問,墨綺差點沒有哭出來,低着頭也不說話,就怕眼淚出來了!張成這麼一問,司徒允也覺得奇怪,又看墨綺那不說的模樣,再聽那剛纔的琴聲,司徒允覺得墨綺定有什麼心事。“墨綺啊,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
墨綺聽司徒允這麼說,便擡頭看了一眼司徒允,看墨綺的表情,司徒允更加斷定墨綺是有事情,心中想着肯定是思念家鄉了!墨綺在心中猶豫良久,還是決定把事情說出來,不管今後還能不能留在侯府。墨綺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語氣一直淡淡的,就好像生死已經無所謂了一樣。
司徒允和張成聽後沉默良久,看一眼張成,司徒允倒是想聽聽張成的看法!“張成啊!你怎麼看?”張成擡頭看一眼墨綺,心中明白司徒允不想再讓墨綺去後廚了,而是想讓墨綺在一個比較安全卻又不能引起人閒言碎語的位置上,司徒允這麼問,就是想讓自己給他出個主意啊!
張成眼睛一轉,這個時候要是不說出一個侯爺滿意的答案,恐怕侯爺就會明打明的把這件事情推給他。“侯爺,屬下有個主意!”張成有主意,這合了司徒允的意,倒是不知道張成的這個主意是好還是不好。
“侯爺,依屬下看呢,墨綺姑娘長像貌美,又彈得一手好琴,舉止端莊,在後廚做些粗活也實在是委屈了,倒不如留在侯爺身邊,做個侍姬!”張成話說完,神經一直緊繃着,就怕不合司徒允的意思。
司徒允聽張成說完,在心中考慮良久,侍姬!這也是個辦法,也合乎心意,司徒允臉露笑容,“呵呵呵~~~張成啊!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本侯還有茶沒品完,就先走一步了!”說罷,司徒允便轉身離去,二人的對話讓墨綺是一句也沒聽懂!
看着司徒允帶着笑容離開,張成也就鬆了口氣!接下來他要辦的就是要把墨綺名正言順的從後廚領出來,帶到司徒允面前做個侍姬。
“墨綺姑娘,你先回後廚,無論他們怎麼打罵,你也不要走,你等着我去就行了。”張成說罷,墨綺臉上有些爲難,這已經被攆出來了,自己怎麼還能再回去?“張將軍,這……”
“墨綺姑娘不必擔心,你只要再忍這一次,張某保證絕不會有第二次了!”張成信誓旦旦,這可是司徒允交給他的任務,無論如何讓也得辦好了啊!看張成說的這麼嚴肅,墨綺也只好聽從。
再一次來到後廚,那大門已經打開了,墨綺走了進去,所有的人都是看了一眼,隨後也沒理會她,各幹各的活,只有那女人撇了一下嘴,又想上前說兩句!“你又來幹什麼?我不是讓你走了嗎?走走走,趕緊走,看見你就煩。”說着又要往外推她。
墨綺第一次有了反抗,她往一邊一閃,眼中帶着祈求,說:“求你讓我留下吧!我已經無家可歸了!你要是把我趕走了,我就會餓死街頭的。”那女人一白眼,“你餓死關我們什麼事?走,趕緊走!”墨綺看女人態度堅決,想着張成給他說的話,就傻愣愣的站在那裡,女人推她她就閃開,反正就是不走。
到了晚上該休息的時候了,那女人推了大半下午也是累了,見 墨綺就是站在那裡不走,也着實沒有辦法,“不走是吧,不走你就住着吧!你今晚也別想出去了!”那女人恨恨的把門關上又在外面鎖上,臨走時還罵了墨綺一句。
墨綺拉了下門,那大鐵鎖鎖的死死的,墨綺就是想出去也沒辦法,難道今晚只能在廚房裡過夜了嗎?墨綺摸索出了一根蠟燭,將它點亮放在桌子上,就這麼一截,不知道會燃到什麼時候!
坐在桌子上發呆,心中第一次期盼着有人能來救救她,可是這個救她的人直到蠟燭熄滅也沒有出現,墨綺在黑暗中眨着眼睛,春暖花開了已經,可是夜裡還是很冷,蜷縮着,等待黎明的來臨。
第二天一早,女人把門打開,所有的人都進來幹活,看見墨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誰也不敢說話,這裡所有的事情只有那個女人說了算,他們都知道女人是有多恨墨綺,所以誰不也不想爲墨綺去得罪那個女人。
“哎哎哎~~起來起來!”女人敲敲桌子把墨綺驚醒,墨綺眼中都是血絲,不知道昨晚在黑夜中眨眼眨到什麼時候才睡去!“離這張桌子遠點。”女人的語氣有些兇狠,墨綺乖乖的從凳子上起來,站在了一邊,和昨天一樣!女人很是生氣,也不理會她,心中想着今天一定要找老管家說說這個事情。
半上午的時候,是整個後廚最忙碌的時候,後廚裡來來回回的人不斷,討厭墨綺的就這個故意蹭一下,那個故意推一下,而墨綺就想着張成的話,即使這麼多人去欺負她,她就在那裡不走。
終於把張成給盼來了!
張成進門的那一刻,墨綺似乎看到希望的曙光,期盼着張成把她從這裡帶出去。張成也沒看墨綺,走到裡面就大聲嚷道:“大家先停一停——”這聲嚷後,整個後廚一片寂靜,只能只聽油鍋裡滋滋啦啦的烹菜聲。
女人從一邊走來,滿臉笑容,“哎呦,這不是張將軍嗎?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看這裡油煙味多大。”張成看看女人,呵呵一笑,說:“我奉侯爺的命令,來這裡找一個人!”女人一聽,眼睛跟着一轉,問:“不知道侯爺要誰?”
張成又是一笑,回道:“張墨綺。”
女人一聽,臉上先是驚恐,隨即又喜笑顏開,想着墨綺昨日將司徒允的飯菜灑在了地上,今日司徒允要治罪了!她呵呵一笑,走到一邊將墨綺拉到張成跟前,說:“有有有,張將軍,這個就是張墨綺,就是昨天打翻侯爺飯菜的那個,我正趕她走呢,你說她怎麼也不肯走!”
張成臉上依舊保持着笑容,衝着女人說:“你幸虧沒把她趕走啊!”女人跟着呵呵一笑,“是是是!張將軍說的是,想是侯爺要問罪吧,那請張將軍帶走吧!”張成看這女人臉上得意的模樣心裡倒有些厭惡。
“昨日墨綺姑娘在後院彈奏古琴,深得侯爺喜愛,侯爺命我前來叫她前去,繼續爲侯爺彈奏,侯爺有意將她留在身邊做個侍姬!”張成能想得到他說完這些話時這女人的反應,忍不住又樂了起來。
果不其然,女人果然很是吃驚,不光是她,這整個後廚的人都很吃驚,沒想到墨綺會從一個後廚的下人變成侯爺身邊的侍姬,那女人愣了半天是沒說出話來!張成看看那女人,“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帶着墨綺姑娘去見侯爺,你這要是缺人,就找老管家給你安排吧,先走了。”
張成說罷,領着墨綺是揚長而去。後廚開始議論紛紛,誰也不曾想到墨綺竟會到了司徒允身邊!女人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畢竟這些日子對墨綺不好,要是墨綺日後報復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