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晚轉身回了房裡,神色柔和地給兒子蓋好被子。
司弈宸接起了電話,聽到副總一再催他回去主持大局。
他走了幾步,魂飛魄散一般,每踏一步都是虛空。
他其實是不屑強迫別人的,尤其是女人。
可他現在,何嘗不是在強迫她?
她走了,他心痛,痛到最後剩下個空殼子,麻木,冰冷,虛假。
她回來了,他高興得無法遏制,他迫切地想要告訴她他的思念,他的這四年,他有多在乎她。
可他再深的情意,對她而言也只是個過去式。她已經不再需要他,不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了。
哪怕在那段婚姻之中,誰都沒有錯,錯的,只是命運弄人。
他不過是想好好睡個女人啊,睡她一輩子,和她從始走到終。怎麼就那麼難呢?
司弈宸的腳步終於踩實在了。
他恢復了自己一貫獵豹一樣的優雅迷人。
回過頭,他的步子凌厲而令人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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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晚聽到他的腳步聲時,尚來不及回頭,便被他從身後抱住了,“晚晚。”
“你聽來的謬論不對,誰說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呢,我們就做朋友,好不好?”
“不好。”風晚聽到自己這麼回答。
“你只能選擇當我的朋友或當我的妻子,沒有第三個選擇。”男人的懷抱有幾分幽冷。可他的話語明明熾熱。
風晚覺察到事情有些失控了。
她想推開他,推不開。
只好妥協道:“好,我們當朋友。”
朋友和路人,有區別嗎?風晚不以爲意。
司弈宸得到她的答案時,隱有點失落,很快又變作冷靜自制。
“那麼,我的朋友晚晚,我想邀請你到我家做客,你願意嗎?”
男人伸出手,徵詢。
“我說過了,弈宸,我打算回美國。”風晚蹙了蹙眉。
“何必着急走。”眼角的餘光瞥見風澈已經醒來,男人便一把抱起小傢伙,“小澈,叔叔要回江城了,你願不願意到叔叔家玩?”
風澈眨巴了下大眼睛,望向媽咪,欲言又止。
風晚心下登時一咯噔。
風澈見媽咪沒反應,只好搖頭,“小澈要跟媽咪在一起。”
風澈話落走到風晚身邊,“媽咪,你去哪小澈就去哪。”
“乖兒子。”風晚還真擔心兒子被司弈宸幾句話收買了。
“小澈,叔叔家很冷清,很冷清,沒有人陪着我,小澈也不願意陪着叔叔嗎?那叔叔只能一個人待着了。”司弈宸並不灰心,繼續慫恿。
風澈開始有些動搖。
“叔叔沒有家人嗎?”
“有,但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沒時間和叔叔一起說說話什麼的。”
居然用苦肉計!風晚額角微抽。
風澈想起了自己以前也是很孤單,很孤單的。
“媽咪,叔叔好孤獨,我可不可以和叔叔回家?”小傢伙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纔敢和媽咪開口。
風晚看到了他怯弱的小眼神。
心底嘆了口氣,風晚理好被小傢伙睡出褶痕的衣服。
“小澈自己做決定哦。”媽咪怎麼捨得讓你失望呢?哪怕你口中的叔叔別有居心。
“那媽咪和我一起去叔叔家好不好?”得了肯定,風澈的情緒高漲了些。
風晚真喜歡他這樣鮮活的樣子。
“那去了叔叔家,小澈會不會好好表現,嗯?”
“會。”小傢伙看看媽咪,又看看司弈宸,“叔叔,我可以幫你添飯,我還會擦桌子。”
“小澈真厲害,那叔叔等着你幫我舀飯。”這是個有些自卑內向、不愛和人打交道的小孩,司弈宸看出來了。
三人坐上了前往江城的高鐵,一等座,頗爲舒適。
帶了些東西在動車上吃。風晚買了兩飯糰,雞扒餡的。
“媽咪,你和叔叔吃,小澈不吃。”風澈將飯糰遞給風晚了。
買的車次急,因爲下一班有空位的動車得等到中午,於是趕不上吃早餐。
風晚給兒子餵了點飯糰,見他不大愛吃也便放棄。
“媽咪,外面有樹。”
“對,小澈喜歡嗎?”
“喜歡。”
很快風澈又看向司弈宸,“叔叔,媽咪說你回去以後要工作,對嗎?”
“對,但叔叔會很快把工作做完的,這樣就可以陪着小澈了。”
“還有陪着媽咪。”小傢伙補充。
“對,還有你媽咪。”司弈宸淡笑着看了風晚一眼。
風晚接收到他的視線,只是平淡自然地扭開頭。
路途並不遠,搭高鐵二十來分鐘便抵達了江城。
下車後司弈宸主動承擔起抱娃和拎自己行李的工作,只讓風晚拉着她破了個輪子的行李箱。
高鐵站外頭已經有人在等着了。
對方看到風晚以及自家boss手頭的奶娃娃時顯然有些訝然。
但身爲一個盡職的下屬,他是不會多話的。
等上了車司弈宸纔跟風晚介紹道:“前面開車的是張揚,當年我找的兩個保鏢,你還沒見過的那個就是他。”
風晚這纔多看了張揚一眼。
司弈宸摸了摸風澈的腦袋。小傢伙一路上都很乖巧,不給人添亂,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就跟他媽咪一樣,討人喜歡。
不像他媽咪的則是,小男娃不會像她那樣伶牙俐齒,讓人愛恨交加。
由於司弈宸需要辦公,因此直接去的錦航大樓。
“晚晚,我讓張揚先送你們回我的住處,或者你們也可以跟我到辦公室。”
風晚可不想被當成猩猩圍觀。
因此她選了帶兒子回他家。
司弈宸給了她鑰匙。
其實沒鑰匙也沒關係,家裡還有湯嬸湯伯在呢。
只是風晚沒想到,門打開的那一剎,她最先看到的會是司微微。
“嫂……嫂子。”司微微顯而可見的震驚。
風晚笑笑衝她點頭,“好久不見,微微。”
下一句便是,“我已經不是你嫂子了。”
風澈看看司微微,之後小小聲叫了,“姨姨好。”
司微微這才注意到風澈,“這是……”
看得出來她更震驚了。
風晚將兒子放了下來,小傢伙乖乖跟在她身邊,媽咪不進去,他也不亂跑。
“原來是這樣。”聽風晚草草講了事情的概況後,司微微半響淺酌了口飲料,“嫂……晚晚,原來這纔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