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的煩惱總能這麼簡單，再多也多不過成績和分數。”曲怡夏聽着前頭這些青少年們的熱議和爭執，突然間感慨。
司弈宸附和一句：“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煩惱，這很正常。”
“那麼弈宸，你現在的煩惱是什麼呢？”曲怡夏過問。
司弈宸搖搖頭，沒作答。
“原來我以爲，你和顧小姐只是政治婚姻，不會有多深的感情，但……如果我今天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話，你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對嗎？”
司弈宸笑笑，打包了兩份飯，之後問曲怡夏想要點什麼。
“我自己來，你旁邊等會。”曲怡夏說着上前一步。
司弈宸也不勉強。
趁着這空檔掏出手機看了看，卻不見上頭有任何一通未接來電。
司弈宸心底的失落，多少總有點兒。
兩人走在回咖啡廳的路上，曲怡夏道：“顧小姐該等急了吧，那我們還是快些。”
司弈宸卻不敢肯定。
因爲他的妻子，從來就不是個安分的人。
顧音寧被男人抱着離開了，即便她一再強調：“我不走，我留着等人。”
風城妄顧了她的意願。
“阿城，我……”顧音寧意圖解釋司弈宸回來找不到她不好。
風城將她塞進副駕駛座後，給她繫了安全帶。
“阿城，你別給我係這個，我……”顧音寧一邊說一邊要去扯安全帶。
風城陡然間按住她的手了：“晚晚。”
顧音寧這時才消停，怔怔看着他。
“那個男人已經拋下你了。”男人的語氣透着她捉摸不透的厭憎。
“他會回來的，阿城，你要是不信可以帶我回咖啡廳看看。”顧音寧其實不知道自己要說點什麼才適合。
可她知道，她這樣二話不說就離開，不適合。
“晚晚，你憑什麼認爲那個男人一定會回頭呢？就算他回去找你好了，難道就改變得了他曾經丟下你的事實嗎？是不是在你看來，他有沒有拋下你和別的女人離開你都無所謂？”
風城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一個比一個問得讓顧音寧心虛。
可她爲什麼要心虛啊？
“你可以那麼輕易就原諒了自己名義上的丈夫丟棄你嗎？”風城扣住了她的手腕。
這才察覺，她比兩個月前，還瘦了點。
顧音寧心底一時百味陳雜。
風城已經上了車，準備發動車子了。
“阿城，放我下去吧。”她按住了方向盤上男人的手。
風城不再看她，只是聲音微冷地問：“爲什麼？”
爲什麼要下車？就那麼迫不及待想回到那個姓司的男人身邊嗎？
“晚晚，你的說法做法都在給我一種，你愛上了那個男人的感覺。”風城的手很冷。
顧音寧搭到他的手上後，就有些不捨得鬆開了。
可她終於還是抽了回來。
“阿城，他是我丈夫。”這就是全部的理由了。
因爲她和司弈宸，是法律認可的，合法的夫妻，不是嗎？
誠然她不是個好女人，可她這麼不明不白地就走了，又算什麼呢？
“丈夫？”風城遽然冷笑：“看來你還真是適應司太太這個身份。”
風城的語氣，讓顧音寧狼狽。
她埋着頭，沒有看他。
“司弈宸嗎？他是顧音寧的丈夫，不是你的！晚晚，這麼自欺欺人，有意思麼？”風城終於還是踩下了油門，沒有答應放顧音寧走。
顧音寧被他逼問得心口一抽。
良久後她脣角漾開一抹笑：“自欺欺人？阿城，是我要自欺欺人的麼？我是誰，是什麼身份，不是從來都由你決定嗎？”
顧音寧望着車窗，在心底暗罵自己一句“愛哭鬼”。
瞧，多大點事，她都能委屈得想流淚。
車子開出風雲高中後，男人驀然間踩下了剎車。
顧音寧一個不防，人便往前撲。幸好有安全帶護着，纔沒出什麼嚴重的狀況。
“是，你說了，你是什麼身份，由我做決定，那麼晚晚，我再問你一次，回到我身邊，好嗎？”
男人說話間，強迫顧音寧看向自己。
他的眼神有點兒嚇人。
她曾經，很怕他。
怕他一不高興了，就將自己丟下。
顧音寧的眼淚滴到了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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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邊的時候，她哭的時候，總比笑的時候多。難過孤獨的時候，總比歡喜圓滿的時候多。
即便這樣，她也依然希冀着能待在他身邊，一輩子都不要走。
老一輩的人都說會讓你哭的男人不能要。爺爺也曾經說過，阿城沒心沒肺，讓她不要再堅持。
曾經所有人都勸她放棄，連這個她心心念唸的男人也一樣，要她鬆手，頭也別回地走就最好了。
可她沒答應。
這世間的愛情有千千萬萬種，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一段感情，就真的……不能容許她多堅持一下嗎？
可如今，她真的如他們所願，願意退讓，不再強求了，這個男人怎麼能這樣自以爲是地又來破壞她的生活呢？
“阿城，你愛我嗎？”顧音寧全心全意地望着他，望着他天生冷凝的眸子，望着他俊逸非凡的臉。
“你愛我嗎？”她再問一次。
曾經她一點都不想從他嘴裡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爲他一切的所作所爲，都明明白白告訴了她：他怎麼可能會愛上自己一手塑造的一個玩具呢？
可現在，她想知道他的意思了。
哪怕僅僅是爲了，成全她這麼多年來的癡心妄想。
愛也好，不愛也好，她想，不論哪個答案，她都有勇氣接受。
司弈宸兩人趕回到咖啡廳時，便見三人此前坐着的位置上已換了一撥人了。
一羣女生嘰嘰喳喳地談天說地。
“服務員。”司弈宸叫住從他面前經過的一個服務員，“剛剛那個位置上的女人呢？”
服務員對司弈宸顯然有印象，畢竟司弈宸幾個一看就是校外人士，而且顏值高得爆表。
“剛剛有位先生把她帶走了。”服務員回憶了一下後，確定自己沒記錯。
曲怡夏看向司弈宸，便見他的臉色隱隱變動。
“有監控嗎？”司弈宸再問。
“哦噢有……”服務員說着道：“稍等，我先給那邊的同學上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