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秦北穆不止一次的跟夏明涵交涉過,可是夏明涵以死相逼,頑強抵抗,就是不肯把南意揚的遺體交出來,現在人到底葬在什麼地方,秦北穆都不知道。
“那個人是誰啊?是上次在醫院裡遇到的那個嗎?他帶走了我哥哥?”
“是,抱歉,我想了很多辦法,但是沒能把你哥哥帶回來。”
“我可以去見那個人嗎?我是哥哥的妹妹,他就算不告訴別人,也該告訴我的。”
南意棠坐起了身子,似乎是有些生氣,秦北穆輕撫着她的後背,安慰着她:‘你彆着急,我會想辦法的。’
“可是,我要見我哥哥。”
“好,我一定讓你見到。”
秦北穆漸漸地發覺,要想讓南意棠不和外面的那些人有接觸,幾乎是很難的事情,這個圈子就這麼大,平時碰到的機會不多,可是一旦不想讓他們去碰到,反而就變成了很難的事情。
秦北穆又去找了夏明涵幾次,可是夏明涵的態度很堅決:“我可以說出來,但是我要見南意棠,這件事,我只告訴南意棠一個人,我誰都不會說,尤其是你。秦北穆,你這個殺人兇手,你沒有資格知道。”
“證據我已經交給你了,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兇手。”
“南家的事情,你未必無辜。而且人是你抓來的,他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秦北穆,你與其想着怎麼開脫,還不如想着怎麼贖罪吧。你以爲,你靠着這樣的方式能夠把南意棠留在你身邊多久?小心自作孽不可活。”
其他人,秦北穆倒是可以想着借用利益去交涉打動,可夏明涵不一樣,好像除了南意揚之外,沒有什麼能夠撼動他的,偏偏南意揚死了,這個可以把控的因素消失了,夏明涵就成了一個很難對付的人。
南意棠今天去給父親掃墓了,因爲秦北穆提前安排了,墓園裡空蕩蕩的,南意棠走在前面,保鏢在後面跟着,風一陣陣的吹過來,卷着黃葉落在地面上,踩在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音。
“你們去外面守着吧,我想單獨在這裡和我父親說說話,你們別驚擾着他。”
南意棠站在父親的墳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都很沉悶,眼神也是冰冷的。
保鏢並沒有離開多遠,還在附近守着,南意棠在墳前站着,把帶來的那一束風信子放在父親的墳前。
去花店的時候,店主說,去探望已經去世的人都買菊花,可南意棠要讓店家包了一束風信子,淡紫色的,在這個墓園裡似乎是很別樣的色彩。
父親生前的時候就喜歡風信子,南意棠聽說,風信子的花語是對不起,如今在父親的墳前送上這一束父親喜歡的話,也是她想要對他說的,那一句對不起。
父親的墳前,還有一束黃白色的菊花,看着還是很新鮮的,應該不久之前有人送來的。
南家的人只剩下她一個了,還有誰會送花來呢?南意棠將那束花拿起來,起身的時候就看到有什麼東西從花間滑落,她微微的蹙了蹙眉頭,去將那個掉落的東西撿了起來。
晚一點的時候,開始下雨了,南意棠不得不在保鏢的催促下回去了。
在夏明涵那受挫,秦北穆的心情有些不好,看到南意棠回來,就迎了上去,把人給摟在了懷裡。
“怎麼去了那麼久?”以前是南意棠粘着他,可秦北穆知道,其實,是他粘着南意棠,只一會兒看不到,就受不了。
“跟我爸爸說說話。”
“你頭髮怎麼溼了?淋雨了?”秦北穆摸着南意棠的頭髮的時候,摸到了水珠。
“沒有,就上車的時候稍微有一點。”
秦北穆拿了毛巾過來,給南意棠擦了擦頭髮,“衣服溼了沒有,去換一下?”
“不用了。”
秦北穆握着南意棠有些涼的手,搓了搓,哈着熱氣。
“李嫂,去給夫人燒一點薑茶來。”
“不用那麼誇張啦。”
秦北穆盯着南意棠看着,似乎是在研究些什麼,南意棠被看的有些奇怪,忍不住躲閃:“你幹嘛一直這樣看着我?”
“今天是不是哭了?”秦北穆的手撫着南意棠的臉,不讓她躲。
南意棠垂着眸子,沒有說話。
“別哭。”秦北穆俯下身子,在南意棠的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吻,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南意棠的身上,拉着她的手腕: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外面還下着雨呢,秦北穆用衣服將南意棠給裹得嚴嚴實實的之後,就拿着傘替南意棠遮着,帶着她走進去了雨裡。
風一陣陣的垂着,時不時的夾雜着雨絲撲進來,秦北穆的傘朝南意棠這邊傾斜着,南意棠很容易的就看到秦北穆的半邊身子有了些溼了,南意棠被摟在秦北穆的懷裡,完全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寒意。
秦北穆終於停下了腳步,南意棠疑惑的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也看不出個什麼來。
秦北穆擡起頭,那燈突然就亮了起來,把這一片地照的敞亮,就像是白天一樣,細細密密的雨絲都被照成了不一樣的顏色,像是一串串的雨珠一樣從他們的周圍紛紛落下。
南意棠在這一片光明中,終於看到了眼前的那一片紅色映入眼簾,遍地都是玫瑰,鮮豔的在雨中盡情的綻放着最豔麗的姿態,雨珠經營的點綴在豔紅色的花瓣上。
南意棠一時間都看呆了,這片花海明明昨天還是不存在的,怎麼突然間她就像是做夢一樣身處在這樣的花海當中。
“這……這些話,是怎麼回事啊?”
“之前你說這一塊地太空曠了,我就想,你喜歡玫瑰花,要不然都栽上玫瑰花好了,平時你在家裡,怕吵到你休息,所以就趁着你今天出門的機會,讓他們把花給栽上了,還喜歡嗎?”
秦北穆溫柔的看着南意棠,他想把所有能給的一切都給南意棠,只是,她想要的向來不多。
“喜歡,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