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琪!”楚夢依突然叫道。
燕洛琪保持動作不變,微微擡頭看向楚夢依。楚夢依立在岸邊,傾斜着身體,手裡拿着一片石頭。在燕洛琪擡頭的時候,楚夢依突然扔出石片,石片點着水面,打出幾個水花,在經過燕洛琪身前時,燕洛琪被片起水花打了滿臉的水。
被陽光曬的有些溫熱的水打在臉上,有些舒服。燕洛琪站起身來,用袖子抹了一把臉,然後對楚夢依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楚夢依坐回岸邊的大石頭上,對燕洛琪笑道:“越往南走,天氣就暖和了呢。”
看到楚夢依的笑容,燕洛琪更開心的笑了:“夢依,你還記得不記得瑤山的日子?”
楚夢依的腳前後撥動,在水面掀起陣陣流波,她享受着溫熱的河水帶來的舒適感,臉上掛着開心的笑容:“記得啊,那個時候我們總是一起去捉魚。”
燕洛琪想起往事,目光越來越柔和:“每一次你都會在一旁給我搗亂,結果我們沒有一次吃到魚。”
楚夢依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她向燕洛琪走近了一些,猛的撩起一道水花。
燕洛琪笑着閃躲過去,用木棍片過水麪,激起起很高的水花。水花落下,澆了楚夢依一個落湯雞。
“燕洛琪!你耍賴!居然用武功!”楚夢依一邊叫着一邊用掌風擊打水面,更大的水花被激起,全都拍向燕洛琪。
看着溼淋淋的兩個人,燕洛琪突然開懷的笑了出來,這種單純的日子真的讓他很懷念。
“不許笑!你我誰都不許用武功作弊!”楚夢依喝了一聲,笑着用雙手潑起水花。
“好,我們誰也不要用武功。”燕洛琪笑着閃躲過楚夢依潑來的水花,同時丟掉了手中的木棍。
“不要逃!”楚夢依一邊叫着一邊發起更兇猛的攻擊。
燕洛琪也不幹示弱,即使他只有一隻手能用。一時間,河邊的上空遊蕩着二人純粹的笑聲。燕洛琪的笑容比平常更加燦爛,楚夢依也一樣,他們就像回到了十年前一樣。
只是二人不知道,樹蔭裡伸出了一個人影,燕洛軒站在那裡冷冷的看着歡笑的二人。在燕洛軒的印象中,燕洛琪從來沒有這樣開懷的笑過,他這個二哥總是溫文儒雅、彬彬有禮的。
“啊。”楚夢依突然輕叫一聲,她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
燕洛琪在她跌入河中之前便接住了她,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楚夢依皺着眉頭,輕聲道:“腳好像被什麼扎到了。”
楚夢依剛剛說完,燕洛琪就將她攔腰抱起。楚夢依心中一驚,脫口叫道:“洛琪?”
燕洛琪抱着她,一邊打量周圍的環境一邊道:“抓緊我,小心跌下去。”
楚夢依突然想起燕洛軒來,他也曾這麼溫柔的對自己說話。她抓緊了燕洛琪胸前的衣服,將頭埋在他的懷中。楚夢依想,一定是燕洛軒那個大冰山的溫柔太難得了,所以才叫她念念不忘。
還是排斥我嗎?感覺到楚夢依的動作,燕洛琪
眼神微微一黯,心中很是苦澀。他沒有說話,走向楚夢依先前坐的那塊巨石。
燕洛琪溫柔的將楚夢依放在巨石之上,仔細地檢查楚着夢依的傷口。拔出刺入楚夢依腳板的異物,鮮血馬上就涌了出來。燕洛琪一邊爲她清洗傷口,一邊關懷地問道:“很疼嗎?”
燕洛琪的聲音裡透着疼惜,他是單手將楚夢依從河中央抱到的岸邊的。只見他臉頰微紅,氣息有些紊亂,像對待嬰兒一樣動作輕柔得爲楚夢依清洗着傷口,生怕會弄疼了她。看着這樣的燕洛琪,楚夢依的眼睛有些潮潤,燕洛琪對她這麼好,讓她想哭,可是眼淚卻怎麼也掉不下來。
“一點也不疼。”楚夢依的聲音有些顫抖,嘴角卻還掛着笑容。
燕洛琪擡起頭來,認真的道:“回去之後,傷口要細心的處理一下,河水太髒了,要預防感染。”
謝字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楚夢依知道一旦她說出這個字,就會傷害到燕洛琪,所以她只是輕聲應道:“恩,我知道了。”
燕洛琪扯下自己的衣角,爲楚夢依做了簡單的包紮,又體貼的爲她穿上鞋襪。之後,他又扶着楚夢依站了起來。腳底板的傳來的劇痛讓楚夢依倒吸了一口冷氣,看的燕洛琪有些心疼。
楚夢依忍着疼痛,有些爲難地道:“洛琪,你去給我找跟木棍吧,似乎比我想象中傷的要重。”
燕洛琪面色溫和地笑着道:“我來揹你吧。”
楚夢依心中一怔,再次想起燕洛軒來,她本能地搖了搖頭,笑着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燕洛琪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用針紮了一下,他隱藏起心中的所有苦澀,對楚夢依溫柔地笑道:“好,你等我一下。”
看着燕洛琪越來越遠的背影,楚夢依的眼裡突然聚起了淚花,洛琪,爲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眼淚在她的眼裡打轉,過了好久才掉了下來。楚夢依回想起往事,心中有些酸澀,眼淚不住的往外涌。
等燕洛琪回來的時候,楚夢依已經擦乾了淚痕,掛上了雲淡風輕的笑容。她像平常那樣和燕洛琪聊天,在燕洛琪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楚夢依就會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將他的的所有話都堵了回去。提了兩次,燕洛琪也就不再提,這麼多年都等了,他不在乎多給楚夢依一些時間。
二人回去的時候,果不其然地遭到了張博揚的一頓抱怨。張博揚這個人似乎非常看不慣楚夢依,楚夢依再優秀也入不了他的眼。
楚夢依不予置否,對他置之不理。而燕洛軒則還是冷冰冰的一張臉,對二人的晚歸,什麼也沒有問。
倒是仲孫闊,狐疑的不停地打着二人,可是他們兩個誰也不肯多說,逼問也只好作罷。
休息了一會兒,大家就又踏上了旅程。
自從嘗過楚夢依的手藝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讓楚夢依糟蹋糧食了。或許,這纔是楚夢依的目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好幾日,這天晚上他們
來到了橙縣,只要穿過這裡就會達到青州縣城。
橙縣,故名思議,這裡的人以種植橙子爲生,全縣的人口多大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種植香橙的。地方雖小,卻異常繁華,而且它四通八達,是通往青州的必經之路,它的地形就像一個圈,將青州圍繞。
連續幾日的趕路讓大家都很疲憊,他們決定在橙縣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青州。
可是不知爲何,整個縣城特別的清淨,大街上也沒有幾個人走動。大白天這個樣子,明顯的不正常。這種不正常讓幾個人都不自覺的警覺起來。
楚夢依拉住一個行人問道:“請問,發生什麼事了?橙縣怎麼安靜呢?”
行人一愣,連忙答道:“哦,今天是寒大小姐比武招親的日子。”
“寒小姐?莫非是寒老將軍的孫女?”楚夢依跟着問道。
“就是她,哎呀,你別拉着我啊,我要去看熱鬧了。”行人抽出自己的衣服,一邊跑一邊道。
“吶,王爺,我們也去看看熱鬧吧。”楚夢依眯起眼睛笑的似陽光般燦爛。
看了一眼楚夢依,燕洛軒直接否決:“不許去。”
“切,真是無聊。”楚夢依癟了癟嘴,拉着一旁燕洛琪便道:“洛琪,那我們去吧。”
仲孫闊看着楚夢依和燕洛琪的背影,打量着燕洛軒問道:“王爺不跟去看看?你不怕夢依給你惹麻煩嗎?”
燕洛軒的目光落在仲孫闊的身上,他冷哼一聲:“既然你這麼閒,就跟着他們去好了。他們兩個要是受傷,你就自己來領罰吧。”
仲孫闊感到燕洛軒的不滿,拽起張博揚就走。
張博揚一邊掙扎一邊大聲道:“你幹嘛拉上我啊,放手。”
仲孫闊擺明了想拉張博揚下水,不容分說的連拉帶拽,向楚夢依和燕洛琪追去:“走啦,一起去啦,人多熱鬧。”
燕洛軒看了一眼文知顏,冷聲道:“顏顏,如果覺得無聊,你也可以跟去看看。”
文知顏揚起一個溫柔的微笑:“不用了,我留下來陪王爺吧。”
燕洛軒再次打量了一下文知顏,然後冷漠地道:“算了,我們也跟去看看好了。”
燕洛軒一行人先後來到了寒府大門前的高架之下,那比武的擂臺前,早已萬頭攢動,熱鬧非凡。
楚夢依拉着燕洛琪埋着頭往前擠,好不容易,佔了一個很好的位置,可以把擂臺之上看得清清楚楚。仲孫闊和張博揚也擠進了人羣,過了許久才和楚夢依、燕洛琪匯合。至於最後兩人,站在人羣的末後,眼睛卻盯着擠入前面的四人。
擂臺之上正打的熱鬧,佔得頭籌的是一個一臉麻子的精瘦漢子,大約三十歲上下,長得奇醜,全身的皮膚黑的像碳一樣,笑的時候露出兩排參差不齊的牙齒。這人雖然長得醜,武功卻一點也不含糊,一直站在擂臺上,等着下面的人挑戰,不管是誰,都被他打下臺子。他的臉上溢滿了得意之情,笑得虛僞,很自負的誇下海口,將其他挑戰者貶的一文不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