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發生什麼,我也會一樣。”燕洛琪眼裡的認真讓人無法懷疑。
“何苦呢,你是金貴的王爺,我只是一個亡國的逃難人。”楚夢依無奈的嘆了一口,她不敢去看燕洛琪的眼睛,她怕自己會哭,她怕自己產生依戀。
“夢依,我不去強迫你接受,你也不要強迫我停止對你的好,可以嗎?”燕洛琪聲音還是一樣的溫和,卻透露着些許無奈還有堅韌。
“我知道了,明天還要上路,你多睡一會吧。”楚夢依打算結束談話。
“你呢,你不睡嗎?”燕洛琪眨着眼睛問道。
“那些人都是生死門的殺手,萬一處理的不乾淨,他們的同夥攆上來我們就危險了。”楚夢依溫暖的微笑讓這個原本算不上暖和的夜晚有了一些暖意。
“你要守夜?”一直默不作聲的燕洛軒插進話來,從語氣中讓人聽出不悅。
“楚夢依,你不用裝高尚,我們五個大老爺們,還用你一個女的守夜嗎?你也忒瞧不起我們了。”原本已經躺下的張博揚跳了起來。
“都去睡覺。”燕洛軒冷哼一聲,下了命令。
“王爺,還是我來守吧。”仲孫闊來到燕洛軒恭敬的道。
“麻煩了,仲孫。”燕洛軒對他微微點頭,來到楚夢依身邊,用身體將楚夢依和燕洛琪隔開。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做,只是看到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非常的扎眼,看着他們有說有笑,就像是手指上插的一根刺。尤其是看到燕洛琪爲了保護楚夢依不惜用身體去擋兵器的時候,他就產生一種危險感,如果不做些什麼,楚夢依很有可能轉移陣地。
“王爺,你在害怕,害怕我和洛琪過多接觸。”楚夢依趴在燕洛軒的耳邊輕聲說道。
“閉上嘴,乖乖睡覺。”燕洛軒閉着眼睛對楚夢依冷冷地說道。
“王爺,你真可愛。”楚夢依拿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燕洛軒的臉。
“楚夢依!”燕洛軒依舊是閉着眼睛,將楚夢依搗亂的手抓進了掌心。
“我乖乖睡覺就是了,你放開我啦。”楚夢依掙扎了幾下,掙扎不開,情急之下上了牙齒。
燕洛軒手背吃痛,抓着楚夢依的手鬆了些力氣,楚夢依趁機將自己的手抽出。燕洛軒則面無表情的從楚夢依的嘴裡收回自己的手,翻了個身背對着楚夢依。
嘖嘖,楚夢依咂了咂舌,嘟囔一句真小氣,也獨自睡去。
仲孫闊守着火堆,大大地張了一個哈欠,昨日趕路趕的急,他已經很疲憊了。熬到子夜,仲孫闊有些吃不消,上眼皮不停的去找下眼皮,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痛令他打個激靈,頓時睏意全無。可是沒過一會,眼皮又開始打架。睏意十足,仲孫闊覺得比給他幾鞭子還難受。
“仲孫,你去睡一會吧。”楚夢依的溫柔地話傳入仲孫闊的耳中。
“天還早呢,怎麼不多躺一會兒?”仲孫闊強打着精神問道。
“我已經睡醒了,過來換你一會兒。”楚夢依溫柔的笑道。
“你提出守夜就是這個原因?”仲孫闊打量着楚夢依問道。
“恩,對啊。”楚夢依點了點頭,接着道:“平日裡我也不怎麼睡的,偶爾也會熬夜。一晚上不睡,對我也沒什麼影響。可你們就不一樣了,不讓人睡覺可是很難受的。”楚夢依歉意地笑了笑,“不過,好像讓大家誤會了呢。”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碧影會對你念念不忘了。”仲孫闊頓開茅塞,總算明白了碧影的心意。
“你是你一個好夫君,碧影福氣不淺。”提到碧影,楚夢依的笑意直達眼底。
“她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否則也不會拿掃把去拍王爺。”仲孫闊寵溺地笑道。
“呵呵,那丫頭,以前在朱蝶宮也是沒大沒小的。”楚夢依開心笑道:“以後有你照顧她,我也就放心了。”
“我和她是在楚國認識的,我和王爺去迎接辰王回朝。那個時候,夏家剛被滅九族,碧影在唐文帝的儀仗後面又哭又鬧,甚至抱着炸藥要和唐文帝同歸於盡。”仲孫闊目光溫柔,緩緩地說起和碧影相識相愛的過去。
“這倒像是那個傻丫頭會做的事,也真難爲你能制的住她。”楚夢依溫柔淺笑,目光中有着對仲孫闊真誠的謝意。如果不是仲孫闊救了碧影,恐怕她連碧影都要失去了。
“唐文帝沒有怪她,反而讓御醫去給她瞧傷。結果她一腳就把御醫踢了一個四腳朝天,她說她就是死,也不要唐文帝來同情她。後來,是我救了她,我告訴她我不是楚國人,她才讓我給她治傷。”仲孫闊平日是一個嚴謹的人,很少見他表露的真實感情。說些這些話的時候,楚夢依清晰的感受到仲孫闊對碧影的寵愛。
“她恨唐子楚。”楚夢依淺笑着解釋“碧影和憶雪的性子都太烈,可她們心地卻非常地善良。只要你對她們好,她們就會記你一輩子。”
“在她養傷的那段期間,我和她熟識了起來,她給我講你的事情。天真可愛的她就像一塊剛被挖掘出玉石,純樸自然,讓我心動不已”仲孫闊看着火苗,語氣中溢出他對碧影的眷戀。
“你會愛上她並不奇怪,和她認真接觸的人,有誰能不去喜歡她呢。”楚夢依認真地傾聽着,在仲孫闊休息的空間,她偶爾會說一兩句話。
“再後來,她跟我回到了燕國,但是她很不開心。我知道,她是放不下你,所以每年都和她去楚國尋你。”仲孫闊有些無奈,他苦澀地笑了笑,接着道:“那天在塵殤館看到你,她差點就衝了過去。她的眼淚當時就流了下來,趴在我懷裡哭了很久很久。她很心疼你,把唐文帝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仲孫闊面色平靜,像一個對神懺悔的人“那個時候,我真嫉妒你啊。你的存在,橫在我和碧影之間,在她心中的,她的公主永遠都比我重要。爲了不讓你們再見面,我給王爺出主意,讓他把你送到辰王那裡。”
“可是後來,你沒想到燕洛軒會娶我對不對。”對仲孫闊的話,楚夢依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淡然一笑。已經過去的事,她不想計較。
“是,所以我聯合衆大臣排擠你,給王爺施加壓力。”仲孫闊看到楚夢依的反應後,臉上掛滿了悔意,“看到碧影因爲你完全失控,去找王爺算賬
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在她心中是什麼樣的存在。那個存在,是至死都不會消失的。”說到此處,仲孫闊有些激動“她明知道頂撞王爺會是死,還要給你討公道。你到底有對她做什麼了?居然讓她可以不顧性命去維護你!我爲了她可以不要性命!在她眼裡我仲孫闊到底算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對她們哪裡好了,我自己也覺得我不值得她們爲我做這麼多。”楚夢依的腦中突然冒出紅袖的臉,她的笑容之中,是無法融化的憂傷。
“值不值得,不是以你的標準來判斷。這也是我佩服你的地方。”仲孫闊說的嚴肅而認真“我仲孫闊這輩子就佩服三個人,一個是我父親,一個是王爺,還有一個是你。”
“我可真是榮幸。”楚夢依淡淡一笑,“無論是那天的晚宴上,還是那天在客棧裡,你都在暗中幫我。一直沒有機會,說聲謝謝。我知道你不會這麼矯情計較這個,你幫我也不是爲了聽我一聲謝謝。”
“謝字說多了,反倒生分。看你硬抗下那七十多板子之後,我就再也不想和你爲難了。”仲孫闊的面色緩和了一些“楚夢依,你知道嗎?你比很多男人都強,你對自己太狠了。”
“仲孫,你知道女人爲什麼要堅強嗎?”楚夢依的笑容之中有着明顯的憂傷“因爲她沒有人可以依靠,她不得不堅強。”
看着這樣的楚夢依,仲孫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他胡亂的找了一個話題:“你爲什麼總是去捉弄張博揚?”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討厭他吧。”楚夢依聳了聳肩,笑着道。
看着楚夢依瞬間恢復如常,仲孫闊突然覺得胸口鬱結着一口氣。他爲這個堅強倔強的女子而難過,命運給了楚夢依所有女孩子期盼的一切,卻唯獨不給她愛人的機會,真是殘忍。
“你爲什麼選中王爺?不提其他四國,僅是燕國你就有三種選擇。”仲孫闊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他開始接受楚夢依,不代表他可以完全信任她。
面對仲孫闊的質疑,楚夢依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和你選擇他的原因一樣。”
“楚夢依,別毀了他,他會是造福萬民的明君。”看着楚夢依式的笑臉,仲孫闊柔着聲音道。
“你好像真的把我當成紅顏禍水了。”楚夢依嘴角的弧度小了一些,她認真地看着仲孫闊道。
“你和王爺乍看之下完全不同,可仔細觀察之後你們又非常的相像,你們都有高處勝寒的寂寞。”仲孫闊認真地道。
“仲孫,你是怎麼認識燕洛軒的,爲什麼會甘願爲僕呢。”楚夢依突然問道,他拿起根比較長的木棍,挑了挑火堆,讓火燒的更旺。
“我是桃花寨的寨主,卻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仲孫闊頓了頓“我一不小讓桃花寨擴展的太快了。”
楚夢依一邊挑着火堆,一邊道:“所以朝廷就派兵圍剿桃花寨?朝廷一貫的做法,他們是容不下你這樣的人存在的。”
仲孫闊點了點頭道:“帶兵的是王爺,我和他鬥志鬥法,不分伯仲,各有輸贏。後來我們按照約定比武,打了一天一夜也未分勝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