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孔雀?”燕洛軒皺眉,楚夢依又給誰取外號了,而且還是這麼不華麗的外號。
“安王殿下啦。”楚夢依知道他在想什麼,好心的解釋。
“楚夢依,不要亂給人亂取外號。”燕洛軒黑着臉,用極度寵溺而又有些無奈的目光看着楚夢依。經過楚夢依的提醒,他這纔想起,楚夢依曾這樣稱呼過燕洛昊。
“王爺,把毛毛送給你當寵物好不好,生日禮物哦。”楚夢依裝作沒有看到燕洛軒的黑鍋臉,笑嘻嘻地道。
“楚夢依,不要這麼簡單的打發我。”燕洛軒半眯起眼睛,最近似乎對楚夢依越來越縱容了,她居然敷衍起自己來了。
“呀,被發現了呢。”楚夢依笑得像個純潔的天使,有些哀求地道:“王爺,我們先回府,給毛毛治腿好不好。”
“兩位,這麼巧?”一個熟悉的臉撞入二人的眼中,仲孫闊笑得奸詐“來逛早市?看來夢依應該沒有事了纔對,也不枉費王爺守了你一夜。”因爲不放心楚夢依,燕洛軒今天早朝告假,仲孫闊怎麼可能錯過這個取笑燕洛軒的好機會。
“已經沒有大礙了呢,仲孫是剛早下朝吧。”不去理會燕洛軒冷臭臭地臉,楚夢依熱情地招呼。
“恩,我是來給碧影買早點的,你受傷的事我沒敢告訴她。”仲孫闊打量着眼前的兩個人。
楚夢依淡淡地一笑:“不告訴她纔是正確的,多一個擔心我的人又不能減少疼痛,何必讓碧影也跟着煩惱呢。”
“仲孫,帶回府裡。”燕洛軒提起踏鶴,一點也不溫柔地將它丟給仲孫闊。
“誰要去你的窩啊!”馬踏鶴掙扎着,卻不小心碰到了受傷的爪子,鬼哭狼嚎起來。
“會說話的狐狸?”仲孫闊抖了抖手中的狐狸,不解的看向燕洛軒。
“毛毛,人類的住處叫家,動物的住處才叫窩呢。”楚夢依走到仲孫闊面前,拍了拍踏鶴的頭。
“毛你個頭啊!你放開我!大塊頭!”踏鶴揮動着沒有受傷的三肢掙扎着。
“我們走吧。”不想再聽那隻狐狸羅嗦,燕洛軒乾脆攬住楚夢依,轉身的同時吩咐道:“找跟鏈子。”
“小東西,你怎麼惹到我家王爺了?”看着二人的背影,仲孫闊將將踏鶴抱入懷中問道。
“那個傻子嗎?我跟他才見過兩次面。”馬踏鶴看了一眼燕洛軒的背影,打了一個哈欠。
啥?天底下敢罵燕洛軒傻子的,恐怕只有這隻天不怕地不怕地紅毛狐狸了。仲孫闊瞪着眼睛看了踏鶴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道:“毛毛,你真有意思。”
“靠!都說了,不要那麼叫本少爺。”踏鶴瞪了一眼仲孫闊,不滿地揮動着那隻沒有受傷的前爪。
“那我叫你什麼啊?”仲孫闊並沒有生氣,反而配合地問道。
“我叫踏鶴。”馬踏鶴自豪地揚起了頭。
“還是叫毛毛吧,你的名字好難聽。”仲孫眉開眼笑,這隻狐狸真是太有意思了,和楚
夢依真是絕配。
“隨便你啦,人類就是沒有審美。”踏鶴冷哼一聲,將頭埋到前爪下,再也沒有理會仲孫闊。
四月是幻樹山櫻花開的時間,燕洛軒和楚夢依並肩走在櫻花林中。可能是清晨的關係,山谷之中除了他們再也沒有其他遊人。
櫻花開的正盛,讓整個山谷映上它獨特的粉色。每一朵櫻花都儘可能的向遊人展現着自己最美麗的笑顏,它們簇擁在枝頭,展現一種特有的生機。櫻花的香氣瀰漫在空中,沁人心脾。幻樹山中這美輪美奐的景色,彷彿淨化了塵世間的喧譁,靜逸的美讓人沉迷。
“王爺,你還記得嗎?李清照的《一剪梅》。”楚夢依擡頭看着枝頭燦爛綻放的櫻花問道。
“你說過要跳舞給我看。”似乎被這美景所感染,燕洛軒的話不再那麼冷冰冰的。
“王爺,我們要好好合作哦。”楚夢依燦然一笑,跑到前方,和燕洛軒拉開距離。她旋轉着身體,地上的花瓣被她的腳步帶的紛飛,那景色豈是一個美字能形容?一時間燕洛軒呆住了,好美。
最近好像老是爲她出神,燕洛軒自嘲的搖了搖頭,他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難道自己真的不如一個女人嗎?楚夢依拿得起放得下,你又有何不可呢。就算爲她心動,能做的也只有陪伴,只要不往前一步,就不會破壞兩個人的相處平衡。
“王爺,你唱歌給我聽,我來跳舞。”楚夢依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自由地旋着身體,她笑的天真無邪“王爺,今天就只有我們兩個哦,沒有瑞王,沒有楚夢依,只有兩個交情不錯的朋友。”
“紅藕香殘玉簟秋”燕洛軒被楚夢依純真笑容感染,情不自禁地展開了歌喉。
楚夢依說到做到,毫不做作,隨着燕洛軒歌聲的開始,她亦展開衣袖翩翩起舞。她的舞蹈不同於傳統舞蹈,融和了輕盈、飄逸、柔美、自然於一體,就像一株隨着春風飄擺的垂柳一樣。她動情的舞着,旁若無人一般。燕洛軒眼含淡笑,認真的和着唱詞。楚夢依的舞蹈真所謂翩若驚鴻,着尋常衣服便是如此驚豔,若是穿了舞衣,豈不是非人間所有了?
楚夢依舞步輕盈流暢,衣袖飄飄,有一股清秀脫俗的優美韻味。突然,清風一陣,吹起漫天的花雨,楚夢依和紛飛的櫻花在一起飄轉。輕輕着地,向後彎腰,對燕洛軒輕輕一瞥,然後騰空而起,好像奔月的嫦娥一般。
燕洛軒看的有些癡了,楚夢依的臉上的笑容,是平日裡很難見的真心笑顏。她在漫天地櫻花中騰起飄落,就像一個從九天飛下的仙女,簡直驚爲天人!這就是同時迷住三國君主的舞蹈嗎?
就是這時,傳來一陣悠遠的蕭聲,竟然和着燕洛軒的歌,和楚夢依的舞蹈也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燕洛軒擡頭,果然在林子對面,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燕洛琪。
楚夢依完全沉醉在自己的舞蹈之中,雖然聽到蕭聲,卻沒有去理會,她依然動情的舞着。不知從哪飛來了兩隻白色蝴蝶,圍繞着楚夢依隨她而舞。楚
夢依出了一些汗,身上的異香變得濃烈起來,沒有一會的功夫,就蓋過了櫻花的香氣。不知不覺中,白蝶越聚越多,楚夢依在白蝶的環繞下,旋轉着雙足,襦裙被舞得如櫻花般綻放舒展。這樣的舞蹈,這樣的奇景,這樣的背景,點繪成一幅絕美的畫卷。
突然,又一個蕭聲插了進來,先是和燕洛琪的蕭聲平和共處。誰料到沒多大一會兒,兩個蕭聲就互相爭奪起來。表面上聽似完美的合奏,實際上兩隻蕭都想按照自己的步調來引導。爭來爭去,最終是後來者居上。
楚夢依心裡納悶,四處尋去,看到遙遙對立的兩兄弟。不禁心中苦笑,怎麼倒是她成了兩個人的導火索了?
楚夢依故意飄了一個眼神給燕洛軒,但見燕洛軒面色凝重,一邊吹蕭一邊專注地盯着楚夢依。楚夢依心中一暖,覺得好笑,一張臉都黑成這個樣子了,怎麼還是這副冷冰冰地臉?她突然起了玩心,步伐加速,身姿變得更加飄逸起來。
如果剛纔楚夢依柔美輕盈地舞蹈像是一棵隨風擺動的垂柳,那麼現在她飄逸若然地舞蹈就像被風吹起的花瓣。她完全是隨着音樂胡亂地跳舞,卻非常自然。繞在周身的白蝶,隨着楚夢依的動作而飛舞,像極了畫中走出的蝴蝶仙子。楚夢依嘴角噙着一抹傾城傾國的笑容,時而騰飛,時而飄落,時而旋轉,時而甩袖,時而揚手。漫天紛飛的櫻花和她的互襯,說不清是花比人嬌,還是人比花媚。總之,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美。
漸漸地,燕洛軒和燕洛琪全都掌控不了手中的樂器,似乎樂器有了靈魂一般,隨着楚夢依的舞蹈自己而歌。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被楚夢依的舞步而引導。看着這樣的舞,他們忘記了爭奪主導音律。
燕洛軒和燕洛琪默契地一同停止吹簫,楚夢依的舞蹈也因爲音樂的消失而戛然而止。
楚夢依緩緩走到燕洛軒面前,輕聲問道:“需要我回避嗎?”
白蝶沒有因爲舞蹈的停止而散去,它們跟着楚夢依的步子移動,在她周身翩翩而舞,更有的蝴蝶,趴在了她的肩上、頭上做短暫的休息。
燕洛琪向燕洛軒走來,楚夢依不等燕洛軒回話,自動消失。
“怎麼樣?這場舞算不算得上驚豔?”燕洛琪手握白玉蕭笑着問道。
“來找我合作?”燕洛軒比較喜歡開門見山,將手中的翠玉蕭收了起來。
“歡迎嗎?”燕洛琪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笑容淺淺。
“你的目標是楚夢依?”燕洛軒看到他禮貌地笑容,語氣冷了起來。
“是。”燕洛琪笑着應答,在燕洛軒開口之前就打斷他下面的話“我知道你想拒絕我,但是你肯定不會拒絕我。”
“心裡想什麼不一定會做什麼。”燕洛軒沒有驚訝,聲音散發着寒氣。
“我第一次看到白蝶圍着夢依起舞的時候,是我十四歲那年,那時候的她純淨的就像白雪一樣。”燕洛琪目光極其溫柔,想起了往事讓他的笑容中多了一些真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