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依淡淡地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拳頭:“踏鶴,你見過人的心吧,其實人類的心臟很小,只有拳頭這麼大。你看,它這麼小,又怎麼能容下兩個人呢。愛一個人,自然會把他裝在心裡,全心全意的對待。如果你傷害洛軒,我一定會爲他報仇的。”
楚夢依並不知道,燕洛軒、文知顏、木寒霜也來到了戲院。他們是尾隨楚夢依和踏鶴來的。燕洛軒惹楚夢依生氣了,自己根本不想說話,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話就更少了。木寒霜也敢去輕易招惹他,只好把嘴巴封了起來,也很少說話。反倒是文知顏,時不時的和燕洛軒說上兩句,燕洛軒心不在焉的偶爾答一兩個字。
文知顏看着二人,笑着感慨道:“他們兩個看起來好般配啊。”
謫仙一樣的踏鶴,和有着傾世之顏的楚夢依坐在一起,絲毫不遜於她。二人側頭說着話,美的就像一副畫,就連燕洛軒都覺得這二人很般配。他的心裡有一種酸酸的感覺,伴着微弱的疼痛,卻讓燕洛軒呼吸都覺得困難。
木寒霜偷偷看了一眼燕洛軒,故意用輕快的語氣道;“哪裡般配了?他們兩個都太漂亮了,一點也般配。自古美人愛英雄,還是王爺這樣的陽剛男子跟她最配。”
燕洛軒苦澀一笑,昨天和楚夢依爭吵之後,楚夢依就沒有再和他說過話。知道她和踏鶴要來看戲,就偷偷摸摸地跟了過來,想想都覺得可笑。燕洛軒活了二十多年,還沒這麼偷偷摸摸過。有誰會想到,聲名遠播的瑞王在面對感情的時候,也會有這樣不知所措。
文知顏低下頭,不再說話。他不敢去看燕洛軒的眼睛,燕洛軒在注視楚夢依的時候,那種深情和溫柔會讓所有人都覺得感動。
木寒霜悄悄地牽上燕洛軒的手,望着楚夢依輕聲道:“她愛的人一定是四爺,只有在看四爺的時候,她的眼裡纔會有深深的愛戀。”
感情的事,本來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偏偏燕洛軒看不出來。他倒是覺得,楚夢依對誰都那麼友善,態度和對自己沒什麼不同。
沒有在燕洛軒的眼睛裡看到感動,木寒霜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這到底得多遲鈍的人才看不來啊。
楚夢依和踏鶴繞了一整天,直到日暮時分兩個人才回來。才踏進自己的房間,就聽到一陣悠揚的簫聲。簫聲灑脫流暢,帶着哀怨與憂愁,就像在訴說着一個人相思,婉轉悲痛。
楚夢依稍一辨認,便認出了曲目。這是一個叫王冠英的流浪才子所作,名《夢裡相思》,是爲他已經嫁給他人的初戀情人所做。
其實,這裡有相當世俗的一個故事,自古以來,都講究門當戶對。當一個窮小子愛上的官宦小姐的時候,悲劇就產生了。戀人嫁人後,這個男子就離開了家鄉,四處流浪。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名字就被世人所知了。王冠英的詞曲都和思念有關,這首《
夢裡相思》就是他的作曲中最著名的一首相思曲。曲中將對情人的刻骨思念刻畫的淋漓盡致,從頭至尾透着一股濃濃地情思和憂愁。
楚夢依深諳樂理,對這個吹曲的人很好奇,她踏出了屋子,尋到聲音的來源。楚夢依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燕洛軒也有這麼兒女情長的一面。
燕洛軒一身藏青色的衣衫,站在樹下,神情專注,眼裡滿是柔情,他是那麼地投入。楚夢依沉浸在憂傷的音樂裡,心情隨着曲子跌宕起伏,她想起和燕洛軒的相知相戀,想起了兩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曲子終了,楚夢依這才緩步走向燕洛軒,柔聲喚道“洛軒。”
燕洛軒收起玉簫,迎向楚夢依的目光,露出一個微小的笑容:“夢依,別生氣了好嗎?”
楚夢依緩緩地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失望。爲什麼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燕洛軒拉過楚夢依,從身後抱住她:“對不起。”
楚夢依垂下眼簾,接着道:“弱水三千情獨鍾,繁華碧落生死共。我不求其他,只願君心似我心。”
燕洛軒身子一頓,隨即收緊雙臂。楚夢依擡起頭,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洛軒,讓你不安了。”
燕洛軒將頭埋在楚夢依的後背,低聲到:“是你太優秀了。”
楚夢依輕聲低喃:“我也一樣啊,再獨立的女人,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也是一個小女人。會嫉妒,會吃醋,會傷心,會生氣,別的女人戀愛中會有的情緒,我也會有。”
燕洛軒有些疑惑,他可是一心一意地對待楚夢依,怎麼就讓她嫉妒、吃醋、傷心和生氣了?
看着一臉茫然地燕洛軒,楚夢依嘟起了嘴:“你今天是不是跟木寒霜和顏顏出去了?”
原來是爲這事,小傻瓜,我們是在跟蹤你。燕洛軒心裡樂開了花,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揚,眼底也流露出笑意。燕洛軒並不打算把心裡的得意告訴她。
楚夢依感覺到燕洛軒的笑意,心裡就更不舒服了。她低聲道:“洛軒,木寒霜很體貼吧?他不像女人那樣善妒,又那麼愛你。”
楚夢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燕洛軒捂住了嘴,燕洛軒在她耳邊深情低語:“燕洛軒只愛楚夢依,你是我今生的唯一。”
楚夢依眼裡閃着淚花,內心騰起一股滿足,在心中默默地道:洛軒,我也一樣。
二人深情擁吻,所有的陰雲都消散在這個吻裡。既然相愛,就要相互包容,互相多些瞭解,多謝信任。
燕洛軒和楚夢依和好了,兩個人又甜蜜如初。時常旁若無人的秀個恩愛。踏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雲嵐修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仲孫闊回錦城後,燕洛軒的事再無人可以分擔,變得忙碌起來,時常深夜才能回去。但是無論忙到多晚,都會去楚夢依那裡。楚夢依就
像他的“家”一樣,一想到有人在等着回去,心就會被幸福填得滿滿地。
這一日,燕洛軒又是忙到了很晚。他剛一進屋,楚夢依就一臉神秘地鎖好門窗,將他拉到桌前。桌子上有個大大盤子,盤子裡盛着很多杏子大小的灰黃色的圓球,底端帶着一條長長的尾巴,頂端輸出一個環,樣子鬼怪,氣味有些像丹房裡的味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燕洛軒拿起一顆圓球,用手攆了攆,然後將攆下來的碎屑放到鼻子下面聞。一股刺鼻的味道鑽入鼻孔,燕洛軒連忙拿開手,一臉疑惑地看着指尖的粉末。燕洛軒突然想起了一種東西。他的臉色馬上沉重了起來,嚴肅的地問道:“這是火藥?”
楚夢依淡淡地笑着,柔聲道:“是,我早年曾研究過改善火藥,想以此來結束楚國常年的戰爭。可惜,還沒研製成功,父皇就決定和燕國和親了。”
火藥是傳說中的東西,只在兩百年前的燕國曇花一現。當時,燕國有了火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以星火燎原之勢在數年內統一了各國。燕國一下子就躍到了最高峰,天下諸侯國以燕國爲尊。知道百年前,突然有一天,火藥就徹底消失了。燕國關於火藥的記載,都被當時燕承宗下令毀掉,所有會製作火藥的人也都被滅族。從此,世間再沒人見過火藥。
燕洛軒沒有想到,楚夢依會拿出這種東西。他怔怔地看着楚夢依,突然想到,如果唐子楚沒有反楚,那麼楚夢依應該也已經聲名遠播了吧,不是作爲一個紅顏禍水而是作爲一個女戰神而被世人所知。
楚夢依嫣然一笑,透着自豪:“其實火藥一直都存在,土話叫做石沫。意思是,可以把石頭炸成粉末,一些盜墓者拿它來炸墓穴的。只不過,威力沒有火藥那麼大罷了。曾經,在有火藥的助力下,燕國曾用數千人攻下一個數座城池。一般人很難相信,石沫和火藥是同一種東西。”
石沫這詞聽來很新鮮,燕洛軒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這絲疑惑被楚夢依敏感地捕捉到了。楚夢依將火藥球放入一個布袋裡裝好,笑道:“我們去試一試它的威力。”
說完,楚夢依不容分說的拉起燕洛軒的手,向屋外走去。二人來到郊外,楚夢依拿出準備好的弓箭,將火藥丸頂端的圈掛在箭矢上,然後點燃後邊的尾巴,快速的拉開了弓,瞄準之後,果斷鬆手。箭筆直的射了出去,正中遠處的一顆大樹。只聽砰的一聲,火藥球炸開,大樹轟然倒下。
燕洛軒眼孔收縮,不禁嘆道:好強的威力。這就是傳說中的飛火?
楚夢依收起弓箭,笑容滿面地看着楚夢依:“我預想的威力是石沫十倍,可惜,只提升了五倍。但是我想,用它應該能攻下創城和興城。”
燕洛軒擡起頭,疑惑看着楚夢依,怎麼不攻打唐子楚和蘇柏青所在的林城,反倒去攻打林城旁邊的創城和興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