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孫闊扶上張博揚的肩膀:“我也相信你,只是,博揚,在龍山你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張博揚的目光有些閃躲,他似乎在逃避着燕洛軒誠摯的雙眸:“洛軒,我曾經因爲醉酒,跟一個人說過我們的路線。她是你身邊的人,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可以確定,她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她深深滴愛着你,絕對不會對你下殺手的。”
燕洛軒眼裡出現了疑惑,這個人顯然是他身邊的人,而且和自己有過親密關係。自然不會是楚夢依,那個時候,楚夢依和自己沒有夫妻之實,況且張博揚和楚夢依氣場不和,互看不順眼,張博揚不可能幫她隱瞞的。那是誰?楊菜茹、孫佳雪、白雲裳?還是木寒霜?
張博揚歉意地道:“抱歉,洛軒,我不能告訴你她是誰。”
“沒關係。”燕洛軒表情淡淡地,神色和平日裡沒有什麼不同,眼裡的疑惑也僅是一閃而過,非細心的人是也不會發現。
只要不是楚夢依,是誰都沒關係。其他任何人的背叛,都不能打擊到燕洛軒。因爲,他深愛着的,只有楚夢依一個人。楚夢依願意爲他成爲後宮中的一員,他又何嘗不能爲楚夢依而廢棄後宮呢。他的後宮,只要有楚夢依一個人就足夠了。
這一夜,燕洛軒很晚纔回去。他回去的時候,踏鶴早就離開了,楚夢依已經睡的很熟。房間裡點着蠟燭,只剩下很短的一小截,將半個房間都照亮了。看着搖曳的燭光,燕洛軒心裡暖暖的,嘴角微微上揚,幸福和滿足填滿了他的內心。燕洛軒怕衣服的冷氣讓楚夢依睡的不舒服,在房間裡坐了好一會兒,才躺上去去休息。
燕洛軒悄悄地將楚夢依圈在懷裡,低頭看着楚夢依的睡顏。楚夢依枕着手臂側躺着在牀的裡側,長長的睫毛投影在她的臉上,嘴邊含着微笑。絲絹般細膩的頭髮蓋住了臉的輪廓,遮住她美麗的脖子,帶着笑意入睡的楚夢依,有着一種奪人眼球的美麗。她看上去那麼安詳,那麼恬靜。以前楚夢依的笑容,總是帶着淡淡地疏離,像是刻意將自己隔在人羣之外。自從和燕洛軒在一起後,她臉上的笑容才越來越真實。燕洛軒帶着疼惜,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
楚夢依睜開了緊閉的眼睛,喃喃地低語:“洛軒,你回來了?好晚啊。”
楚夢依嘟着嘴,像是撒嬌一樣埋怨着燕洛軒的晚歸,她睡眼鬆鬆,顯然沒有還沒有完全清醒。沒等燕洛軒回答,楚夢依就閉上了眼睛,像個小貓一樣窩在燕洛軒的懷裡,微微動了身體,讓自己更躺的更舒服一些。這樣迷糊的楚夢依,讓燕洛軒心情更好了,脣邊的笑意逐漸擴大。
燕洛軒帶着寵溺,柔聲道:“晚安,我的最愛。”
第二日一早,楚夢依一睜開眼就看見了燕洛軒的睡顏。看着熟睡的燕洛軒,楚夢依勾起了嘴角:真是的,跟洛軒在一起後,警覺性越來越差了,連他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看他睡的這麼熟,昨晚一定很晚纔回來吧?
楚夢依不忍心吵醒燕洛軒,窩在他懷裡不動,想到張博揚,楚夢依便鎖起了一對柳眉,真是太詭異了。怎麼張博揚一出現,就有人將燕軍的消息透露給唐國?真是的,那個奸細到底是誰?和張博揚什麼關係?張博揚既然爲燕洛軒開城門,顯然對雪兒也是沒有感情的?那他爲什麼要娶雪兒?
燕洛軒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楚夢依糾結困惑的樣子,他將楚夢依圈緊了一些,提醒她自己已經醒了。他關心地問道:“還在擔心博揚的事?放心吧,博揚是不會傷害我們的。”
楚夢依愁眉不展,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我還是覺得奇怪,上次去龍山,我們被刺客追殺。張博揚跳崖之後,再沒有出現過你被出賣的是事情。現在,他莫名其妙的復活,我們又受到了重創,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燕洛軒和楚夢依耳鬢摩斯半晌,才道:“別胡思亂想了,我們起牀吧。今日無事,吃完飯後,陪我下盤棋,好久沒和你下棋了。”
楚夢依舒展柳眉,壓下心事,打起精神開始了新的一天。吃過早飯後,楚夢依默默地拿出了棋盤。她的心思並沒有在下棋上面,很快就被燕洛軒逼成了死局。這讓燕洛軒覺得很無趣,一點意思也沒有。連下數局,都是這樣。
燕洛軒有些不滿,有帶着些委屈喚道:“夢依。”
楚夢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我不得不懷疑他。”
“夢依,你可以懷疑他,但不能做出過激的行爲。博揚他自尊心很強的。”燕洛軒收起了棋子,笑道“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去郊外騎馬吧?追風和蹋燕也很久沒有在一起跑過了。”
張博揚正在房裡看書,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應了幾聲都不見那人推門進來,張博揚無奈,只好放下書去開門。花落影情緒激動地站在門口,眼裡蓄滿了淚。看到張博揚,微微點頭,嘴脣也微微顫抖着:“張大人。”
“落影?”張博揚覺得難以置信,拼命地揉了揉眼睛。直到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幻影時,才一把將人抱在懷裡。
花落影嗚嗚咽咽,斷斷續續地道:“太好了,大人。您果然還活着。”
顫抖地手憐惜地撫摸上花落影的臉,張博揚柔聲道:“落影,你瘦了。”
“大人也是,瘦了好多。”花落影雙手捧着張博揚的臉,眼裡全是心疼。張博揚的確清瘦了很多,更顯得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了。
張博揚連忙將花落影讓進屋裡,二人許久沒見,似乎有着說不完的話。
花落影聽張博揚說着自己在唐國的經歷,臉色越來越凝重,他突然認真地道:“大人,我是受人之託,請跟我來,我要帶您去見一個人?”
張博揚沒有懷疑,便跟着花落影去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花落影帶他來見的是蘇憶雪。他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不解地望着花落影。
花落影將頭埋的低低的,恭敬地站在憶雪的旁邊。語氣清淺,似乎不帶任何情感:“大人,落影是重生門的人?”
張博揚激動地問道:“什麼重生門?那是什麼?”
憶雪面無表情地看着張博揚,淡淡地道;“燕國有生死門,唐國有重生門。你不要怪他,身爲重生門的十八舵主之一的花落影,自然要聽我這個門主的吩咐。”
這是怎麼回事?張博揚心中十分詫異,他知道塵殤館是生死門的產業,也知道時局動盪,每個國家都會在別的國家安插細作。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花落影居然是蘇氏兄妹的人,這對他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蘇憶雪苦澀地笑了:“你只知道我生父是燕國睿親王,不知道的母親是唐國無憂公主。”
無憂公主?那不是楚順帝的嫡長女嗎?這蘇家兄妹的身份還真是複雜,張博揚怔怔地問道:“那你和楚夢依不就是?”
蘇憶雪的臉上露出了歡喜地笑容:“我們是同宗姐妹,我母親是她的親姑姑。”
難怪花落影處處針對楚夢依,原來他早就知道楚夢依的真實身份。如果楚夢依死了,蘇家兄妹就是楚國皇室遺留的唯一血統。張博揚也理解了,爲什麼了雲兒不惜犧牲自己,也要幫助花落影打擊楚夢依,這就是重生門殘酷的生存之道。可是,張博揚想不明白,蘇憶雪的母親不是一個風塵女子嗎?
張博揚決定將事情弄清楚,一絲不苟地問道:“既然如此,岳母大人怎麼會流落風塵?”
蘇憶雪臉上欣喜溫柔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漠和無情:“怪只怪她遇人不淑,她知自己將要遠嫁和親,她便心上人逃到了燕國。母親是養尊處優的公主,不懂得如何營生,很快就花光了錢。在她落魄的時候,被那人賣到了一個富貴人家,貌美的母親很快便得到了那家主人的喜愛。誰知,那家主母是個妒婦,在那家主人到外地談生意的時候,便將母親賣到了江南,爲了以防萬一,還聲勢浩大的爲母親辦了葬禮,以掩人耳目。之後的事情,我都告訴過你。”
見張博揚一副聽不懂的樣子,花落影補充道:“驃騎將軍張石不滿燕孝宗的獨裁享樂,創建了重生門,想立無憂長公主年幼的兒子爲世子。這名男孩變成了重生門的門主,成了反抗楚宣帝最大的勢力。後來他認祖歸宗,才讓自己的妹妹接人重生門門主之位的。”
聽到張石的名字,蘇憶雪冷冷地哼了一聲,一臉鄙夷:“那是他覺得虧欠母親,如果不是他,母親的一切苦難都不在。呸,一個負心漢而已。”
原來如此,張博揚明白了,估計張石就是和無憂公主私奔的那個人。他盯着蘇憶雪道:“所以說現在重生門實際掌權的,還是你哥哥?”
蘇憶雪皺起眉,不高興地道:“博揚,你就那麼不待見他?說什麼也不肯喊他一聲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