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寒霜擡起頭,淡淡地看着唐子楚,說出的話卻有些咄咄逼人:“主子,燕洛璃對她還不夠好嗎?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心動,打擊太子勢力時毫不手軟。她是那種會因爲感動而愛上別人的人嗎?您難道要重蹈燕國太子燕洛璃的覆轍嗎?”
唐子楚意外地冷靜了下來,冷着一張臉,聽木寒霜把話說完。他冷靜地道:“不要說了,你向我隱瞞夢依還活着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現在,把燕國的佈防圖給我。”
木寒霜定定看着唐子楚,認真地道:“主子,墨月無能,沒有拿到燕國的佈防圖。”
唐子楚目光冰冷,重重地哼了一聲,肯定地道:“你騙我。”
“墨月不敢。”木寒霜連忙叩頭,掩飾自己的不安。
唐子楚冷冷地看着木寒霜,不帶感情地道:“哼,燕洛軒那麼寵你,你居然拿不到?燕孝宗雖然不待見燕洛軒,但很看好他。燕洛軒十五歲出徵,戰功顯赫,他會不知道燕國的佈防?”
木寒霜在衣袖裡緊緊地握着拳頭,堅定地道:“墨月只是一個妾,根本進不了燕洛軒的書房。”
唐子楚馬上就斬釘截鐵地道:“我不信。”
木寒霜再次磕了一個頭,虔誠地道:“墨月認罰。”
唐子楚眼中射出冰冷的殺意,他緊緊地盯着木寒霜,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我從來不懷疑你的衷心。現在,你回到燕洛軒那裡,一定把佈防圖拿出來。你一定不想你的家人因爲你的任性而付出一些代價吧。”
楚夢依一睜眼,就撞進了燕洛軒溫柔的眼神裡。她聽見他用滿足的聲音的和自己說:“早上好”。
楚夢依有些迷糊地歪頭問道:“早,洛軒。你怎麼起那麼早?”楚夢依似乎還沒有完全醒來,那毫不戒備又有些迷糊的表情,真是越看越可愛。燕洛軒將楚夢依圈得緊了一些,嘟囔道:“我不敢睡,萬一昨晚是一場夢呢。”
“傻瓜。”楚夢依帶着幸福的微笑罵了一句,在燕洛軒的懷中找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燕洛軒的懷抱很寬闊,似乎有他就可以不怕任何風雨。
燕洛軒也淡淡地笑了,真摯地道:“夢依,有你真好。”
燕洛軒從來沒有過現在的這種滿足。和自己心愛女子真心相愛相守,每日都看着從自己懷中醒來,居然是這麼心滿意足的一件事。
楚夢依淡淡地迴應着,眼裡也是深情一片:“我也一樣,我從來不知道,兩個人相愛是這麼幸福的事情。”
踏鶴突然地下鑽了出來,他站在楚夢依和燕洛軒的牀前,一臉怒意地瞪着燕洛軒。燕洛軒下意識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
楚夢依察覺到屋中有其他人的氣息,擡頭一看,原來是踏鶴。她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踏鶴?你怎麼在這?”
踏鶴絲毫沒有不好意思,朗聲道:“我來看看你啊,順便監視一下某些用心不良的
人。”
燕洛軒給楚夢依披上了一件外衣,不解地看着踏鶴。心中充滿了疑惑,沒有人會喜歡從地底下鑽出來吧?踏鶴最近總是很喜歡從地底下冒出來,而且也沒有能一瞬千里,昨天踏鶴不是還在幾百裡之外嗎?
踏鶴嗅了嗅鼻子,不知死活地拉成了聲調道:“我怎麼聞到了一股姦情的味道。”
踏鶴讓楚夢依想起了昨晚的瘋狂,一張俏臉瞬間紅透,楚夢依大聲吼道:“踏鶴!你給我出去!馬上!”
踏鶴被楚夢依嚇得跳了起來,楚夢依什麼時候發過這麼大的火?踏鶴髮誓,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楚夢依沒有形象的大吼大叫。踏鶴有一種擔憂,楚夢依會不會因爲這件事而殺人滅口。楚夢依飛來一記眼刀,踏鶴連忙原路返回,消失在楚夢依和燕洛軒的眼前。
踏鶴離開後,燕洛軒猜測地問道:“夢依,踏鶴真的是人類嗎?”
楚夢依心中打了一個冷戰,燕洛軒的感覺未免太敏銳了。臉上掛上淡淡地微笑,楚夢依輕聲問道:“怎麼這麼問?”
你果然有事瞞我!這種明顯應對外人的虛假笑容,真想讓人撕碎。燕洛軒有些失落,也有些憤怒,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推論:“沒有人能一夜之間從幾百裡之外突然出現在軍營吧,而且還能平白無故地鑽入地下。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又不是封神演義裡的土行孫。”
楚夢依心中暗暗叫苦:不好,洛軒已經起疑了,必須讓踏鶴注意一點了。
踏鶴突然出現,讓燕洛軒起疑,畢竟沒有人能做到瞬間出現在衆人面前。燕洛軒從來不信鬼神,可他決定,過幾天就去拜訪一下自己的師傅。
第二日,燕洛軒決定退回織女寨,向南攻打韓城。燕洛軒將兵權交給了楚夢依,和仲孫闊一起離開了軍營,策馬回國,去探望燕洛軒的師父玄機老叟。
在前去攻打韓城的路上,燕軍遭到了伏擊,傷亡慘重。接下來,幾次和唐軍交手,都是慘敗,燕軍將士很是不安,都表示出對懷疑楚夢依。這隻軍隊,已經很久吃了過敗仗了,一時間軍營里人心惶惶,議論紛紛,都認定有首領暗中降唐。其中最多人懷疑的就是楚夢依,這讓楚夢依捨身救下的那三百騎兵憤憤不平,對此楚夢依反倒一笑置之。她暗中監視着所有的將軍級別以上的人,可是,卻絲毫沒有進展,燕軍遇到唐軍,依然必敗。
轉眼間,已經到了元月末,楚夢依跟隨燕洛軒出征已經兩個月了。雲嵐修控制住燕洛靖的病情,就馬不停蹄的趕來邊關,讓楚夢依感動不已。自從上次下藥過重,導致損了楚夢依健康的根本,雲嵐修就開始小心翼翼,不敢輕易在楚夢依身上試藥。在他的醫治下,楚夢依身上的櫻飛雪成功被壓制,已經很少吐血了。雲嵐修依然很擔憂,只要不徹底清除楚夢依身上的櫻飛雪,楚夢依依然有性命之憂。
雲嵐修曾預言,中了櫻飛雪這種毒,最多隻有兩年壽命。如今兩
年時限將至,楚夢依依舊活的很好。想到這裡,楚夢依不禁感慨萬千。想到這一年的經歷,真是精彩極了。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可是想到身邊有燕洛軒的陪伴,就有強烈的期盼。
楚夢依想事情想的出神,連燕洛軒來到自己的身後都不知道。燕洛軒從身後擁住楚夢依,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楚夢依沒有想到燕洛軒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被他嚇了一笑,驚訝過後,她轉瞬笑了:“當然是在想你了。”
燕洛軒抱着楚夢依,臉上也盪漾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眼底那笑容卻怎麼也藏不住。他抓起楚夢依的手,把一隻通體紅色的玉鐲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楚夢依笑不攏嘴,歡喜的打量着這隻玉鐲。這隻玉鐲,殷紅勝血,晶瑩剔透,宛若琉璃水晶般閃着溫潤的光。這麼冷的天氣,戴在手上沒有絲毫涼意,反倒帶着絲絲暖意。
燕洛軒心裡有着淡淡地滿足,他知道楚夢依會有這樣的表情,是因爲是自己所送給她的。燕洛軒執起楚夢依的手,輕輕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卻突然一口將咬在她的手背上。
楚夢依露出驚疑之色,不解的看着他。鮮血順着楚夢依手劃了下來,像雨絲一樣滴落在燕洛軒的手心裡。
楚夢依這才注意到,原來燕洛軒的手心裡也有一隻手鐲,潔白似雪,晶瑩剔透,比楚夢依手上戴的這隻要大一點。鮮血滴落在手鐲上,並沒有滑落,而是滲入其中。吸收了鮮血的顏色,玉鐲由白轉紅,變成了殷紅色。
燕洛軒將那枚手鐲套如自己的手腕上,有些疼惜地舔去楚夢依手背上的血珠。
楚夢依取笑道:“瑞王爺送得禮物果然不同凡響,必須讓人付出血的代價。”
燕洛軒目光柔和的看着楚夢依,鄭重其事地道:“這叫血魂鐲,需要相愛的人的血做媒介,直至一方死去,血魂鐲纔會脫落,它還有避邪的功能。”
楚夢依深深地望着燕洛軒,他眼裡那種似曾相識的執着令她有些害怕。曾幾何時,唐子楚和雲嵐修都用這樣的目光看過她。可他們一個害得自己國破家亡,一個讓她身中劇毒。楚夢依很不安,她好擔心自己和燕洛軒之間也釀成一個悲劇。
楚夢依幽怨地嘆了一口氣,轉開了話題道:“洛軒,我覺得我好失敗。”
燕洛軒知道楚夢依在說燕軍打了敗仗的事,低聲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們軍中出了叛徒。如果是我,也是會一樣的。”
楚夢依苦澀地笑了:“偏偏你不在軍營的時候把我軍的情報告訴敵軍,這個叛徒明顯是針對我。”
燕洛軒放開楚夢依,輕聲道:“走吧,跟我去審一個人。”
楚夢依有些好奇,自己查了這麼久什麼都沒查出來。怎麼燕洛軒一回來就有了進展,沒這麼坑人的吧。
楚夢依萬萬沒有想到,燕洛軒會帶她來到木寒霜的營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