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把拽下舟上的簾子,瞪着船內合奏的二人。看到楚夢依的時候,他明顯一怔,隨即對慕容修元低吼:“慕容修元!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
音樂戛然而止,楚夢依對燕洛昊露出傾城般地笑容:“安王殿下,好巧哦。”
看到燕洛昊,慕容修元就粘了過去,臉上是典型的哈巴狗表情:“洛昊,你聽我解釋嘛。”
燕洛昊眉頭皺得更緊了,不滿更甚:“解釋?你承認自己錯了?”
楚夢依咂了咂舌,心中嘆道:這一對,真是有夠般配的。
燕洛昊和慕容修元用眼神交流着,這二人似乎完全忘記楚夢依的存在了。她大聲了咳了一聲,笑道:“兩位,這衆目睽睽之下的,能不能低調一點?”
燕洛昊刀子般的眼神向楚夢依射去:“冷若衫,我警告你!少打修元的主意!大哥和三哥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原來慕容修元並沒有告訴燕洛昊自己的身份。楚夢依嚮慕容修元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繼而對燕洛昊笑道:“安王殿下,您這就是冤枉我不是。是景王殿下出手打了我一頓呀,怎麼還成我的錯的?再者說,我的心上人一直是你嘛,討好慕容修元,是因爲想當一隻慕容家屋檐下的烏鴉,好讓您愛屋及烏呀。”
燕洛昊眼中寒光一現,飄至楚夢依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語氣帶着三分狠勁:“少給我貧嘴,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大哥就是你挑唆的。如果不是你,大哥也不會動那些心思。三哥到底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要是我早就打死你這個禍害了。”
楚夢依難受的蹙起了眉,目光飄向慕容修元:“咳,師兄……你、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你師妹被這麼冤枉?”
慕容修元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抓住了燕洛昊的手腕,眼裡是難得的認真。燕洛昊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鬆開了手。
楚夢依卻被震住了,此時的慕容修元和棋盤上的他一樣,霸氣、尖銳。
慕容修元爲楚夢依倒了一杯茶,有些委屈地道:“只有在需要我的時候,才當我是師兄嗎?師妹,你這也太現實了。”
楚夢依笑着接過茶,抿了一小口。她就是這麼淡然,彷彿剛纔被掐住脖子的不是她。她對慕容修元眨了眨眼睛,俏皮地道:“是你太理想了,理想和現實總歸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說完,腳尖一點,已飄過船外,她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兩位,不打擾你們了,後會有期。”
楚夢依的輕功出神入化,二人只見一閃而過的清影,她人就已經到對岸了。她體內壓制功力的毒已經被雲嵐修解去,所以她纔有恃無恐的施展輕功。
燕洛昊將目光收回,死死盯着慕容修元:“修元,她怎麼在這?”
慕容修元目光淡淡地看着平靜的湖水,沒有了簾子,寒冷的風灌入船艙,令人感到一股冷意。
慕容修元答非所問地道:“她是我叔叔的弟子,按輩分應該是我師妹。你知道,我
叔叔很喜歡他那個弟子,幾乎拿她當半個女兒了。”
燕洛昊不滿地看着慕容修元,不高興地道:“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你老實告訴我,她和你說了什麼?”
深深吸了一口氣,慕容修元收回目光,認真地看着燕洛昊:“太子是不是真的要反?”
燕洛昊不以爲然,淡淡地道;“十之有九。”
聞言,慕容修元垂下了頭。
燕洛昊走了過去,將他圈在懷裡:“怎麼?擔心我了?放心,我會爲自己找好後路的。”
慕容修元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着,帶著深深的擔憂和濃濃的哀傷,幽幽地喚道:“洛昊……”
燕洛昊心中一頓,原來自己的戀人是如此不安。他將慕容修元抱得更緊,在他耳邊輕聲承諾:“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碧落黃泉,你到哪本王跟到哪。我告訴你,慕容修元,你休想甩開我!我就是要糾纏你生生世世。”
原本是低聲輕柔的承諾,到最後竟有了些發狠。這樣霸道地承諾,還真是燕洛昊特有的風格呢。慕容修元的手也環上了燕洛昊腰,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樣去回抱燕洛昊,他含笑做出迴應,卻說得堅決:“日落月沉,天地歸一。靈魂不滅,此情勿空。”
楚夢依和慕容修元及燕洛昊分開後,就回了太子府。畢竟是偷偷溜出來的,她不敢在外面太久。踏鶴不知道哪裡去了,又沒了蹤影。月如夢也沒有回來,坐在空空的屋子裡,楚夢依回憶着慕容修元和燕洛昊帶着自己的震撼。想她和唐子楚也有六七年的感情基礎,豈料卻突然遭到背叛。不得不說,楚夢依是羨慕慕容修元和燕洛昊的,那種情人間的信任和彼此堅定不移的心,讓人無比的動容。
如果自己也有一個那樣的情人該多好?
楚夢依正在發呆,卻被突然叫門的彩雲打斷。彩雲是燕洛軒派來的人,楚夢依是知道的。也許是在生燕洛軒的氣,楚夢依真的不想理她。那個冷冰冰的王爺,居然到自己傷好都沒來看過自己,心裡還是有些賭氣的吧。她哪裡知道燕洛軒來看過他,還曾用內力幫她逼過毒了。
彩雲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主子,辰王妃來了,您是見還還是不見?”
不想多生事端,楚夢依無奈的打開了門。在對上彩雲的時候,已是平日裡淡然地微笑;“將她請過來吧,我在太子府是做客,在人家的廳堂會客總歸不像話。”
沒過多久,彩雲就引着納蘭詩晴來到楚夢依住的院子裡。納蘭詩晴還是那樣溫婉優雅,見到楚夢依,臉上便露出真摯的笑容:“若衫,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納蘭詩晴笑得優雅怡人,楚夢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如果是納蘭詩晴受傷,燕洛軒一定要急死了吧。她細細打量着納蘭詩晴,一如既往的高貴賢淑,眼裡的溫柔簡直能溺死人。這樣的的女子,真讓人恨都恨不起來。
楚夢依也露出真誠的微笑:“好行吧,你呢,二嫂,身體好些嗎?”
納蘭詩晴嘆了一
口道:“老毛病了,吃什麼藥都不見好。”
楚夢依親切的拉住她的手,笑道:“二嫂吉人自有天佑,這病一定會痊癒的。”
納蘭詩晴臉上浮現了憂愁,一副欲言欲止的樣子。思琢再三,她才緩緩地開口:“如果可以,能去請你去看看他嗎?”
楚夢依自然知道她說的他是誰,擔憂地問道:“洛琪他怎麼了?”
納蘭詩晴垂下眼簾,慢慢地道:“他最近精神不太好,心病還需心藥醫,你去見見他吧。”
楚夢依微怔,原來納蘭詩晴知道燕洛琪對自己的心意,那怎麼還能做到這種地步。她請求誠懇,笑容真摯,若要懷疑,倒真是侮……辱她了。
楚夢依不鹹不淡地道:“花火節的時候,我想辦法甩開太子。你幫我把他約出來吧。”
納蘭詩晴有些激動的抓住的楚夢依的手,她真情流露,難掩欣喜:“真的可以嗎?夢依,謝謝你。”
楚夢依任她抓着自己,胳膊有些疼,看來她自己都沒有意識自己的激動呢。楚夢依淡淡地微笑:“詩晴,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子,真讓我慚愧。”
納蘭詩晴開心的笑了:“我只要洛琪開心,就足夠了。”
納蘭詩晴沒有呆多久就離開了,楚夢依知道,納蘭詩晴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纔來太子府懇求自己的。納蘭詩晴的付出,讓楚夢依有些自慚。是怎樣的深情纔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即使自己會心痛,即使自己會傷心,只要他好,就一切安好。楚夢依是真心希望燕洛琪和納蘭詩晴有個完美結局的,她喜歡過燕洛琪,但那已經成了陳年舊事,更何況兩個人之間還隔了一個唐子楚。最最主要的是她對燕洛琪沒有對燕洛軒那種悸動。楚夢依想,自己是愛上燕洛軒了吧,所以他沒有來探望自己,心裡纔會有這種不甘心和失落,纔會遷怒彩雲。
燕洛靖對納蘭詩晴露出一個笑容:“姐姐,你回來了?”
納蘭詩晴優雅一笑,眼裡難掩擔憂:“恩,你哥是不是又喝醉了?”
燕洛靖用下巴指了指牀,有些埋怨地道:“諾,一醉不醒了。我就不知道了,楚夢依有什麼好的?值得他這樣?”
納蘭詩晴走到牀邊,一邊爲他脫靴一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有感情潔癖,又認死理,這輩子他是認定楚夢依了。”
納蘭詩晴聲音很平淡,一點醋味都沒有,她彷彿是燕洛琪的知己一般。
燕洛靖挪着步子,來到牀前:“真搞不懂他,有姐姐這樣的溫柔體貼的王妃,他怎麼一點都不動心呢。”
納蘭詩晴動作輕柔的爲燕洛琪脫去外衣,扯過棉被爲他蓋好。忙完之後,對燕洛靖道:“阿靖,你不是該改口叫嫂子了?難道你要讓我等一輩子啊。”
你和我哥根本沒有夫妻之實,我怎麼叫你嫂子啊。想歸想,燕洛靖可不敢將這種傷人的話說出來,挑了挑眉,轉開了話題:“花火節快到了,姐姐有什麼想要東西嗎?你會和我哥一起去吧?”
(本章完)